第116章 炼药之因
“阿藜乖，待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一道陪你去找神仙好不好？”萧即墨温和亲切的样子，一看就很会哄孩子。
“嗯……我怕死，神仙才能救我不死……”苏藜嘟着嘴，两只手捏紧了被子。
“你为何会死？又怎知神仙能救你？”荀邕进一步询问，总觉得苏藜不会无端生出个神仙的臆想来。
“在那黑屋子里，我好痛好怕，但后来我见着神仙了，见着了后我就没那么痛了。坏人还会来抓我的，只有神仙能救我。”
苏藜仿佛不敢回忆似的，往那被子里越钻越深。
“你别怕，神仙可有同你说话？”荀邕再问。
苏藜捂着被子摇摇头。
“这样，我还是先去求见父皇，得先知道那巫马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荀邕同他们几人交代之后，便转身离开，裴竹珺似是有话要讲，一路跟了出来。
“竹珺，你有事找我？”荀邕见她跟来，驻足问她。
裴竹珺本想趁此跟他提及雪落赏梅之事，又觉得眼下时机不合适，便又改了口，“没事，只是陛下因禁军之事已有些气恼，殿下行事还需谨慎才是。”
“好，我知道，多谢。”荀邕回以微笑后便匆匆离开了。
赶至永延殿，荀邕发现巫马戎亦在，心想他人在更好，当着陛下的面他总不敢有所隐瞒，于是大胆上前禀报。
“父皇，儿臣刚从萧院使处探得了太子妃的情况，眼下她虽已苏醒过来，但是……”荀邕故意将声音沉了下去，表现出情况不妙的样子。
“但是什么？”酆帝自然顺着他的话追问。
“太子妃身体十分虚弱，而且有心智受损的迹象。”
“哦？迹象如何，可是十分严重？”酆帝看了巫马戎一眼，并不十分意外的样子。
“状若垂髫女童，并且十分惊惧。”荀邕脸色暗沉，继续说道：“萧院使嘱托儿臣，定要问清楚太子妃在国师府究竟经历了何事，才可对症治疗。”
巫马戎听罢，赶紧上前解释，“太子妃乃神农后裔，血脉珍贵、天赋异禀，微臣也是急于为陛下赶制治疗急症的丹药，才抽取了些许太子妃的血液和神元。”
他看看酆帝的脸色，才又接着说：“微臣此前也曾向陛下禀明，神元事关人之心、恼、神，抽取之后或会对神智、心智造成一定影响，但微臣摄取的神元甚微，又为太子妃服用了紫金万通丹，如今的这个结果不应该啊……”
“不应该？当初你可是给孤再三保证太子妃会无恙，孤才准许你带走太子妃的，如今她神智受损、心绪不宁，若是影响到大昭国运，你万死难辞其咎！”
酆帝看上去亦是动了肝火。
“摄取甚微？国师，你这个甚微到底是多少？如若七弟不及时赶到，你又打算继续多长时间？苏藜她不仅是神女，更是大昭太子妃，国师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儿戏了！”荀邕问话的同时不忘火上浇油一把。
巫马戎终是心虚害怕了，立马跪在酆帝面前求饶道：“陛下恕罪，微臣也是一时情急，想要治好陛下的病啊，陛下的痨症连院判郑临彰都束手无策，这恐就是红羊之劫的征兆啊！”
“父皇，您患了痨症？”荀邕惊讶地看向酆帝。
酆帝的眼睛似是灰了一度，轻微地点了下头，那有意积压的咳嗽之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父皇您为何刻意隐瞒，治病要紧！”荀邕语带关心。
酆帝平复了一下喘息，缓缓说道：“这是天劫，普通的医术是没用的。再者，那萧相蠢蠢欲动，这个时候若是让他知道了孤患了痨症，岂不天下大乱。”
荀邕沉默，他当然知道事关重大，只是不便多说什么。
“那苏藜本就是天降岁星，为我大昭破除红羊劫难的，眼下，她的血液又有奇效，神元想必更具功效，若是能以此提炼丹药，助陛下康复，这红羊劫说不准就此破了。”
巫马戎趁此，跳出来继续为自己辩解。
荀邕此刻终是明白，酆帝为何会准许巫马戎干出此等恶事来了。
“可丹药是否有效尚不可知，对太子妃的伤害却已成事实，若她出了事，又由谁来医治父皇，谁来力破劫数？”荀邕仍是气不过巫马戎的所作所为。
“微臣本计划提炼一整月剂量的丹药，因七皇子的干扰，只提取了太子妃神元一个时辰，眼下仅仅炼出十颗，恳请陛下先服用十日，如若没有丝毫效用，微臣但凭陛下惩处。”巫马戎跪地拱手，眼神却十分自信。
“恩，就按你说的办。”酆帝挥挥手，示意他起身，“此事也并非国师一人之错，孤也确实是治病心切了。”
“这太子妃身份特殊，孤未与颍王商议就让国师炼药，却有不妥。”酆帝颇有深意地看向荀邕，意思是确实是没考虑到，动的可能是你将来的妃子。
荀邕自然明白酆帝意图，忙称“不敢”。
“其实，这女子嘛，痴傻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酆帝又咳了两声，突然有些掏心窝似地跟荀邕说道，“这苏藜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机灵过头了些，难以掌控，眼下这般，于你反而有利。”
荀邕努力克制自己想要皱拢的眉头，状若无事地回复酆帝道：“父皇说的在理。”
他又神色冷峻地看向巫马戎，“国师称用特质器具提取了太子妃神元一个时辰，制成了十粒丹药，可否准确？那血液又取用了多少？”
“准确，虽有一个时辰，但那器具不过是丝丝摄取，为的就是尽量不造成太子妃心脑异常，而血液，加上为祭坛筑基的，一共七碗。”
巫马戎语气平静，荀邕听得却是心中血脉澎湃，攥紧了拳头。
摄取神元，取血七碗，这还拿苏藜当人吗？荀邕只想赶紧离开此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时失去理智，一掌劈了那巫马戎。
“既已问询清楚情况，儿臣这就回去告知萧院使，请他对症下药。儿臣告退，望父皇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