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后
张家众人听到张良的呼喝,顿时大喜过望,立即冲出房间,飞一般地赶了过去,张英则强忍住,先去故意大声开门关门,然后才去找张良。
他们围着张良,眼泪盈眶,李翠忍不低泣喃喃:“这下好了,天亮了。”
张良靠在门边,指了指霍纮的头颅,笑了:“现在估计最多是巳时初,离天亮还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张英非常焦急地问张良:“你到底伤在哪里?”
张良也不隐瞒:“左手小臂骨头断了,肋骨也裂了两根。”
“啊,肋骨也断了,这可就麻烦了。”张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张敬德慌忙催促:“骨折是大事,得赶紧去看大夫。”
李翠轻轻地摸着张良的额头,非常心疼地劝说:“我们现在先送你去医馆好不好?”
“不行!”张良坚决摇头,“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仔细地完成所有的布置!否则后患无穷,到时候不仅是我一个人倒霉,我们老张家全家都要一起完蛋。”
转头看着张英:“大兄,现在一切就靠你了,之前跟你说过的每一个细节都不可疏忽,忘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来问过我,切记不可自作主张!”
张良又想了想,再次嘱咐:“这房间里面现在还有污秽毒气,必须先开窗通风,至少一柱香的时间后,你们先点燃火把伸进屋内,火把的火没有明显减弱的情况下,你们才能进去,如果火把很快就熄灭了,你们必须继续等,让风彻底吹透屋里。”
“屋里面沾有霍纮血迹的那些东西,包括地面铲出来的土,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拿去煮开,我不知道衙门里有没有训练来专门寻找血迹的猎犬,如果有,万一进来查,我们就不能完全洗掉嫌疑了。”
“还有,大兄,切记不要去打通孔家的地面,你将霍纮的手指头丢到孔家的时候,上墙头的时候记住要小心一点,一定要先观察孔家的情况,可别大意被发现了。”
张英知道事情重大,非常认真地点点头:“放心,我一定照办。”
张敬德和李翠也只好依着张良:“好吧。”暂时不提去医馆的事情。
“好,你们都去忙,我就在这歇会。”张良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他终于可以完全放松地休息一会了。
张英给张良拿来食物和水,帮张良用布条绑好左小臂挂在胸前,然后就按照张良的嘱咐,和家人一起开始动手。
半个多时辰之后,张英右手抓着一沓银票,左手揽着一些物件,来到张良的面前蹲下:“二弟,这是从霍纮的身上搜出来的,你看怎么处理?”
张良睁开双眼,看着张英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笑了:“好家伙,竟然随身带了这么多银票?也不嫌膈得慌?家里就没有藏钱的地方?”
张英这次就变得聪明了,分析起来:“霍纮是凝灵修士,又是高门大阀子弟,不怕人抢,而且他们这些权贵,可能随时都要花大钱,银票自然要带在身上。不过,说不定他还在家里藏了更多的银票。”
“说得也是。”张良点点头,“数过没有,总共多少?”
张英终于压抑不住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数了,一共二千四百六十三两。两千多两了啊,我们张家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我们这间老宅子,撑死也就值一千两!我们两个钓一天的鱼,交了渔税,撑死也就赚个一百文!十天都赚不到一两银子!”
张良也很是欣喜,这世界里,一两银子等于一贯,等于一千文,也即是一千枚铜钱,一枚铜钱的购买力和地球的一元人民币差不多,能买两个蒸馍,两千多两银子,就是两百多万人民币,对张家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对他将有很大的帮助,于是催促张英:“这钱赶紧拿给我阿耶,让他藏好。”
张英没有动:“四叔说了,都给你,让你来管。”
“让我来管?”张良有点愣住了。
这时,张敬德闻声走了过来,对张良郑重地开口:“阿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老张家新的家主,老张家从此就由你来掌管。”
“我当家主?”张良更愣了。
“是。”张敬的语气非常肯定和严肃,“阿英虽然比你大,还是我们张家的嫡长子,家主理应由他继承,但他性格太直,不爱转弯,脾气又有些暴,不怎么适合当家主,我刚才也问过他,他也不愿意,所以就只能是你了。”
“好,我来当。”张良沉吟片刻后就点头应承,并没有故作矫情地推来推去,家主而已,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无论自己做不做家主,他都要守护自己的亲人。
“你答应就好。”张敬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张英也露出轻松的表情,将银票递给张良,笑道:“给,家主大人。”
张良接过银票,看向父亲和张英:“老规矩,家里每人都有份。”
随即抽出一些银票,分成五份:“阿耶、阿娘和大兄各二百两,阿信和小瑜各五十两。阿耶,请您去分一分。”言罢将这些银票递给了张敬德。
张敬德皱起眉头:“我们分这些银票做甚?阿信和小瑜还小,更用不上了。”
张良耐心地解释:“我们是一家人,既要心连心共患难,也要分好处共富贵。我是家主,我想以后咱们老张家要立一条规矩,凡是家里的收获,都要尽量公平地、尽量及时地给家人一些分润,要让每个张家子弟都能够时刻感受到家里的温暖。”
张英听了,双眼一亮,冲张良竖起大拇指:“好二弟,你这规矩好极了!”
张敬德也点点头,接过了那些银票。
张良说道:“这一笔钱交给我管,并不就只是我的,还是属于张家,属于大家的,你们有事需要用钱,只要合情合理,我都会支持。我如果要用,也会先和大家交待。”
张敬德马上摇头反对:“阿良,这个我不赞同。你是家主,必然要有家主的威严和特权,很多事情需要你独立做主,这笔钱交给你管,就是你拿主意,你自己要用,就不必跟我们交待了。”
张英附议:“我和四叔一个意思,我们要用大钱,当然得跟你说清楚,但你不同,你是家主,你怎么用钱,不用跟我们讲。”
张良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现在也不是细说这个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将剩余的银票递给张英:“大兄,我现在有伤,这些银票你先替我保管,等我伤好了再给我。”
张英这就有些犹豫了,不敢接:“万一我搞丢了怎么办?”
这可是一千多两啊!他虽然一向胆大,但此刻面对如此多银票,却是有些胆战心惊。万一真在他手上不见了,他不得去撞墙?
“搞丢了?”张良无所谓地摆摆手,“只要你不是疏忽大意,丢了就丢了。我们老张家再努力去赚就是。两天前我们老张家还不是穷的几乎要典裤卖锅?只要我们老张家所有的人同心同德,团结一致,总能赚到钱!”
张英被张良话里的气魄慑服,顿时胆气横生,接过了银票:“好,我就先替你保管。”
他将银票小心收好,就将左手揽着的那些物件都放到张良的怀里:“这些都是从霍纮身上搜来的,有玉佩,有木瓶,都交给你了。”
张良接过,问道:“善后的事情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血迹都处理干净了,现在我们就去将霍纮的尸体和刘当的手臂埋到孔家。”张英言罢,就和张敬德离去,继续处理善后事宜。
他们先是将霍纮的五根手指切下,照例处理好血迹,接着挖出刘当的小臂,清洗干净,和霍纮的尸体头颅一起运进了通向孔家的地道。
到了地道孔家的那一端,张英的动作就变得极其的小心,用木棍把霍纮的尸体和刘当的小臂往上顶,让它们紧紧贴着地面下的泥土,接着然后填土,用手以最轻的声音夯实,等到填上的土足以支撑尸体,才慢慢地抽走木棍。
接下来,需要一边后退一边填土,一直填到自家地道入口,把入口恢复原样,在地道上面灌上大量的水,拉来泥土覆盖上,又将泥土浇湿和上稻草,这才能算完事。
就在张英他们回填地道之时,张良喊张瑜点来一根蜡烛,开始查看从霍纮身上得来的那些物件。
那些物件,乃是一枚玉佩,一个小木瓶,一个火折子和一个疑似令牌的物件。
火折子很精致,没有什么特殊标记,一吹就着,不用力都吹不灭,张良有些喜欢,本想揣入怀里自己用,但想想还是觉得有点风险,干脆用烛火烧了。
那枚玉佩,一面雕刻着“霍”字和一些独特的花纹,另一面则刻着“霍纮”,应该是霍家的身份标识,虽然看起来价值不菲,拿去卖的话说不定能卖一百两以上,但此物万万留不得,张良拿来两个石块,毫不犹豫地将玉佩砸成了碎末。
那个疑似令牌的物件,比半个巴掌略大,纯黑色,表面有些粗糙,凹凸不平,凹陷处却没有半点锈迹,拿在手里,明显比同样大小的铁牌重了许多,应该不是铁质,张良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
它的表面还有图案,一把长剑比较明显,其它则是很复杂的纹样,不知道是些什么。
张良拿着它往石块上重重一砸,石块裂成两半,它却分毫不损,连个印都没有。又拿匕首去刺,去刮,甚至放到烛火上烧了许久,依然伤不了它分毫。
他反复地研究,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忽然一动,刺破了手指,在令牌上面滴了几滴血。
可是他候了许久,令牌都没有丝毫变化,心想也许他现在境界不够,所以他的血液不足以引发,或者需要用神识来引发,只好暂时放弃,收好令牌,去查看那两个木瓶。
木瓶的材质也有些特别,非常沉,木瓶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就拔开瓶塞往里看,里面装的是两颗圆圆的丸子,纯黑色,龙眼大小。
他倒出一颗凑到鼻端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应该是药丸,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药丸,忽然想起霍纮说过的话,心中顿时一喜,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回春丹?
只不过,前身张良的见识太少,没听过回春丹,听名字应该是治疗的药物,但还是确认一下的好,他只好喊来张英:“你知不知道回春丹?”
“回春丹?你是想去买回春丹来治伤?咱买不了,太贵了。”张英面露难色,“,我听朋友说,在城中最大的药铺,和盛昌珍宝阁里面,回春丹要卖五千两银子一颗。”
“这么贵?”张良当即一愣,什么药这么贵,要五百万一颗?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张英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玩意在和盛昌珍宝阁就卖这么贵。他还说,这回春丹可是什么圣药级别,能够起死回生的。”
“起死回生?”
张良笑了,他可不信人间有什么药能够起死回生,传说之中的仙丹还差不多。
张英有些不忿:“你不信?我那个朋友应该不会骗我,就是前天在海上被黑刀帮围困的那个朋友,他叫陆宇,为人很不错,帮过我,他祖上曾经出过强大的凝灵后期修士,有深厚的家族传承,知道很多东西。”
“起死回生肯定不能,否则不可能拿出来卖,应该是能够治疗重症和重伤。”张良摆摆手,问道:“你见过回春丹没有?”
不过话刚出口,他就醒悟自己这话是白问了,这么珍贵的灵药,张英怎么能见得到?
果不其然,张英讪讪地笑了笑:“我当初跟着陆宇进了和盛昌珍宝阁,倒是想去看看回春丹的,人家没让。”
“这事就算了。”
张良见从张英口中问不到更多实质的东西,就不再讨论回春丹,转而问起善后之事:“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张英应道:“我们制了很多泥砖,连通我和小瑜房间的地道不够土来填了。”
张良想了想,说道:“这个没关系,就让巡查的人发现这条地道,我们解释说制造泥砖需要用土,挖坑太大难弄平,就顺便挖地道了,这事他们就强加不到霍纮的身上。”
“而且,让他们知道了一条地道,他们大概率就不会去想还有第二条地道,通向孔家那条地道,就算重新填埋时还遗留一些痕迹,他们也不会怎么关注,最多以为是放泥砖时平整土地所为。”
“那行,没事我就去收拾了,有事再叫我。”张英言罢就走。
“去吧。”张良应了一声,继而心想要不要请父亲过来问问回春丹的事,转念还是算了,父亲不懂医药,而且他的层次也基本不可能见过五百万文一颗的回春丹,叫他过来大概率也是白跑一趟。
还是自己独自盘算好了。
他望着手中那颗黑沉沉的药丸,着实有点犹豫。
药可不能乱吃,尤其是在这个修真异世界,万一是一颗毒药呢?不过照理霍纮不可能将毒药时刻带在身上,最多有可能是那种催情的春x药。
以霍纮那尿性,说不定有可能真是春药,毕竟回春丹如此珍贵,霍纮虽然是高门大阀子弟,也不太可能有两颗。
不过,张良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就咬了咬牙,暗道春药就春药!老子拼了!
他端起身边的开水,将那颗药丸丢进口中嚼碎吞了下去。
不拼一拼,怎么能够尽快治好身上的伤?
他要尽快解决家里的危机,要迅速强大起来,点滴时间都不敢浪费,岂能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慢慢地疗伤?
药丸已经吞下,张良干脆闭上双眼靠在墙上,非常光棍地放松全身,等到结果的到来。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张良都受着。
就算真是强烈无匹的春x药又如何?他自信能够强忍。就算强忍不了,让张英去请几个窑姐儿回来解决就是了。
反正在家人面前丢人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