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生坏种

    邓曦继续大嗓门，“你听我说完啊！当时我们围住叶清流，把她打得那叫一个惨，可是那孩子呢？那么大的个头，看上去也不是胆小的样，可他根本不过来保护叶清流，就站得远远的，一边吃从我家顺走的开心果一边看着叶清流挨打！”

    祁兴言回过味来，“所以你觉得，那孩子不单单不是叶清流和潘瑞杰生的，压根也不是叶清流生的？”

    “对呀，肯定是她的相好，或者是找的演员！要真是亲儿子，哪有看到自己亲妈被打成那样，还有心思在那吃开心果？”

    祁兴言叹息摇头，不是演员也不是相好，是叶清流户口本上的儿子，至于说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还得进一步确定。

    成澈上岗，在他的工位上看监控。

    监控显示上午11点，叶清流和叶知博进入潘瑞杰的小区。两人轻车熟路，一路直奔潘瑞杰的家。

    叶清流穿白色休闲西服，叶知博穿藏青色运动服。

    叶清流身高大约16米，叶知博大约17米。

    叶知博看起来还真的是不像14岁，面相身材、动作气势，全都趋向于成年人。

    11点12分，两人跟在住户身后，进了单元门；

    11点13分，两人上了电梯，没有梯控，没法按楼层，便跟着那位住户在13层下了电梯。

    潘瑞杰家住在17层，安装了智能门锁，门锁自带的程序录下了叶清流和叶知博两人按门铃，潘瑞杰开门，二人进屋的影像。

    11点36分，叶知博一个人离开房间，没有穿来时的运动服，只有黑色短袖。

    叶知博的状态很玩味，就好像是刚从自家出来一样稀松平常，表情自然，动作轻松，甚至还有点开心的样子。这哪里像是刚从犯案现场出来？

    再切换到电梯里，叶知博竟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开心果，靠墙就嗑开吃起来。

    电梯中途停留，上来了一个领着孩子的女人，女人责怪叶知博随地乱丢果壳。

    叶知博突然变脸，双目圆瞪，上半张脸是目眦欲裂，可下半张脸却在笑，他的左边嘴角极限上挑，笑得诡异瘆人。

    同时，他攥着开心果的手更加用力收紧。

    虽然监控的收声效果不怎么样，听不到什么，但成澈能够想象，这对儿母子一定听得到开心果在叶知博手掌里被握碎的声音。

    再加上叶知博诡异的表情，这对母子果然怂了，母亲把年幼的儿子护在身后，缩在电梯的一角，警惕地望着叶知博。

    母亲伸手去按电梯，可电梯是梯控，除非中途还有人上电梯，否则他们只能等到一楼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空间。

    一楼到了，母亲抱起儿子，飞奔而出。

    叶知博嘴巴里骂骂咧咧，一把丢掉手里的开心果，刚要下电梯，电梯门自动关闭，气得他踹了电梯门两脚。

    11点48分，叶清流离开潘瑞杰的家，身穿叶知博的藏青色运动服。

    叶清流的状态跟叶知博可谓是天壤之别。她慌乱到手抖，双腿酸软，关门后刚迈开步子就险些跪倒。

    电梯里的叶清流更是恨不得钻进角落里，见到有人上电梯，她赶忙背对。

    虽然监控里看不清藏青色运动服上是否有血迹，但是如果是近距离应该看得到。

    卢枫在成澈看监控之前就跟他说过，叶清流的运动服已经被当做物证仔细检查过，运动服上有少量血迹。

    叶清流离开小区之后，一路往她投案自首的派出所走，看得出的确是想要去自首。

    成澈仔细观察叶清流的穿着，可以确定，来的时候穿的白色休闲西服并没有被她穿在藏青色运动服里面，也就是说，白色西服被留在了潘瑞杰的家里。

    眼看成澈关闭了页面，王恺兴冲冲凑过来，“成顾问，有什么收获吗？”

    “有四种可能，”成澈给出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第一，潘瑞杰是被叶清流杀死的，第二，是被叶知博杀死的，第三，是被他们俩联合杀死的，第四，是自杀的。嗯，对，意外的可能性应该能排除。”

    王恺点头，“的确，水果刀插心脏的意外……哎呀成顾问，我是问监控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有，叶知博很不对劲。无论是以上四种可能的哪一种，他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哪怕是自杀，一个刚刚目睹并离开自杀现场的人，也不该是这种反应。除非这个人，不正常。”

    王恺好奇凑过来，“怎么个不正常？”

    “他的种种反应，都太像是反社会人格了，再加上他明明只有14岁，却身材高大，明显早熟，面部还有不少痤疮，眼距过宽，门齿过大，我怀疑他的反社会人格不是后天形成，而是先天缺陷。”

    “又是罕见病？”王恺马上想起了之前的小胖威利综合征和二尖瓣面容。

    “也可以说是病，但更贴切的说法是：恶魔基因，天生坏种。”

    王恺夸张的惊诧表情定格。

    “是一种染色体异常，叫超雄综合征。男性的染色体是xy，而超雄的染色体是xyy，从字面上解释，可以说是比男人更男人。有研究显示，超雄患者发生犯罪概率较正常人显著增高，甚至增高十倍以上。”

    王恺突然击掌，兴奋地说：“也就是说，叶知博杀人的概率比叶清流大得多？叶清流为儿子顶罪？”

    “我说了，有四种可能……”

    “哎呀，那个自杀跟意外一样，都可以排除啦。”王恺十分肯定。

    “别呀，你这种不够严谨的态度，恐怕某人不喜欢。”

    “祁队最近心情不好，我怎样他都不喜欢，无所谓了。依我看，就是叶清流为儿子顶罪，唉，这就是母爱啊！”

    成澈起身，穿上外套就要走。

    “成顾问，你不等祁队下班一起回去？祁队说马上提审叶清流呢，估计不会太久。”

    成澈脚上没停留，头也不回，直接抬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王恺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最近祁兴言和成澈之间不对劲。他能够理解，厌蠢症杀手的案子进展到这个地步，如果他是双方其中之一，他的反应恐怕还不如他们俩呢。

    王恺想起了唐局的嘱咐，这两人之间怎么处理关系，旁人不要插手，顺其自然便好。

    王恺回到自己的工位，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对着前置摄像头咧嘴龇牙。

    “是有点大，但不至于吧？”

    “王恺。”

    祁兴言办公室那边传来了顶头上司的呼叫。

    王恺转头一看，赶忙收起手机起身进去汇报。

    因为刚刚就是祁兴言派他去问成澈监控有何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