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腾云驾雾御电持雷
“啊？怎么上供？我找别人可以不？”
米如许充分表现出对神祇方面的迷茫，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正常知识量。
请神社是国社，但神祇从来不是必修课程，仅仅是二年级三年级的时候会提上一嘴，然后运用符文和简单请神作品。
就和数学在初中高中阶段，很多时候只教你如何使用公式，却不告诉你这公式是怎么推演过来的，因为没必要，不考。
旁观的曹玉默默开口给他解释，“一般来说，像鬼车先生这种没什么人召唤的神祇，只有第一个召唤的人和他子嗣能够上供。”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和他绑定了？！”米如许的脑海里已经满是卧槽了，要不是让鬼车啄了两口，此时已经出口了。
他和他家张贴儿都还没绑定呢，怎么和一只鸟绑定了啊喂！
“倒也不是，”曹玉在嘴里塞了一颗糖，她有些头晕，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你可以直接断离，不上供的。”
反正千百年来都这样过来看，鬼车先生也就说上两句，然后跑别人那边蹭点。
不过那样一来，下次再想请鬼车下来就麻烦了。不是鬼车不愿意，是那天条不允许。
天条可以限制神祇，当然不是随便就能写得，要写得有理有据，所以弑神者只能制定这种条例。
米如许纠结着，鬼车完成最后一点覆盖了，尝试性的动了动手指，然后米如许的脸色就越发黑了，他感觉自己就是古代被哄骗签下奴契的良民。
幽幽看向祁路，小鹿，你刚刚也没提这一茬啊！
祁路正准备开口保证鬼车不会不怀好意，曹玉突然疑惑开口，“诶？是因为上次帝君被祈小爷给拘进身体里，所以才改方法了吗？”
米如许喔哦了一下，开始明晃晃试探能不能把鬼车拘进身体里，为己所用。
鬼车：……帝君说得对，现在的小崽子果然都不对劲
无语的鬼车也不和米如许计较，看向警惕的金乌，一个纵身进了池子里，在脚尖即将点地之前一舞翅，重新飞起向后移，躲过金乌憋了许久的攻击。
金乌兴奋起来了，那个祈雨他死活打不到，就在外围转悠，现在终于有可以打到的人了，不能放过！
金乌不能离开泉眼处，鬼车和他几番拉扯，成功抓住金乌的一只翅膀，他乘胜追击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另一只翅膀，一掰，变成单手抓住。
观战的曹玉和祈雨只感觉眼前一花，那金乌已经像鸡一样让鬼车抓住了。
正当曹玉准备喊一句666的时候，金乌恼羞成怒的鸣叫一声，化为冲天火焰将池子变成火海，这是肉眼可见的变化，祁路都看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祁路刚刚拉住曹玉的衣袖，曹玉就反应过来去拽池子边的祈雨，手里一空的祁路没过脑子的顺着力道跟上去，三个人一齐跌进了池子里。
那金乌的怒火就要烧到他们身上，曹玉头上的翎羽发出淡淡的光，让金乌感受到来自血脉上的压制，在它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本能的乖巧下来。
“对哦，金乌是帝君孩子来着。”
曹玉一拍手，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鸡毛掸子，啪的砸在又要化身火焰的金乌面前，表现得非常霸气，就好像堵在巷子口抢小学生早餐钱的初中生混混一样。
“你，给我乖乖的，听懂了吗？”
第二次被血脉压制打断施法，还有个鸡毛掸子在前面镇着，金乌整个鸟变得弱小可怜又无助，让鬼车不费力的接触到火焰包裹之下的灵魂，开始唤醒神智。
祁路欲言又止，止而又欲，看着这非同凡响的鸡毛掸子，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没把问题问出口，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只是薅天帝的毛这件事真的太神奇了，更别说做成一个鸡毛掸子。
天帝不会已经秃了吧？
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而后祁路懊恼起来，这样子的想法真是太失礼了，他自来到扶风城之后，真的有些太放纵自己了。
曹玉正在金乌面前拿着鸡毛当令箭，耀武扬威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嘟囔着不应该啊，待在帝俊的大殿中还能着凉不成？
离开大殿可才一天不到，不至于就给自己整感冒了吧？
想不明白又确实感觉头晕脑胀，曹玉见金乌清醒的眼睛逐渐迷茫，知道不需要鸡毛掸子压着了，就拿着鸡毛掸子回头准备问祁路有没有板蓝根。
感冒药先不用，吃个板蓝根预防一下。
然后把祁路的碎碎念听了一个真切。
“…非允许不应揣测别人想法，非允许不应用猜想肯定别人样子……”
一条条非允许念下来，曹玉只感觉祁路化身唐僧，听得她头都大了，本来就有些晕乎，现在越发不行了。
“打住，”她急忙叫停，“你是要成圣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控制自己不做坏事是有自制力的普通人，但是让自己想都不要想就不是正常人了吧？
人家孔子还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你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至于吧？
“只是家规。”祁路解释。
虽然他离家出走了，但是家规还是要守的。
那就不好劝说了。曹玉搓了搓头发，没再管，直接放弃了。
这个世界相比于她原本世界在很多地方要复古一些，其中有一个就是家规，这东西原本世界也有，只是不常见那种条条框框列出来的，大多口头说说。
比如曹玉家就是，衣食住行父母会管，其余一切都不管，无论曹玉想学什么都可以，她需要的支持，不过分的父母就支持。
听上去真不错，这里举几个曹玉小时候的事做例子说一下其余一切都不管是什么概念。
首先第一个，她五岁跟着几个大孩子去打篮球，打碎别人的玻璃，别人家家长都因为这件事教训孩子，徐如没有。
她赔钱之后让曹玉自己想干嘛干嘛，也没要求曹玉去给那户人家道歉，得亏学校里教的好，曹玉自己知道做错事了去道歉的。
第二件事是七岁的时候。
曹玉想养猫，徐如当即给她买了——并且忽视曹阙想要狗的愿望。
起初，曹玉是非常高兴的，但很快她开始迷茫。为什么不能给猫分享零食，为什么猫怕水，为什么猫不能上桌吃饭？
她问，徐如就回答，但是如果她不问，徐如就不会去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所以，把猫抱回来的时间不过一周，猫就进宠物医院了，原因是吃了巧克力。
这导致曹玉至今都不敢再养宠物，每次在路上看见小动物也很多时候不敢喂，想摸又不敢摸，唯恐害死小动物。
一切的胆怯都是因为实力不够，如果曹玉掌握了所有关于猫的知识，她当即就能把公园里的猫揉秃毛。
话不多说，说回祁路家这种一条条的、在曹玉看来非常细的家规。
因为点灵的存在，神州的家族非常多，大多数还都敝帚自珍，那些玩意儿也没什么，想要藏着掖着就藏着掖着呗，一开头没人当回事，结果出事了，烦的不行。
没错，神州官方的感受就是烦，他们不是很需要这些家族的东西，但是这些家族好像很需要存在感，总能给他们折腾出点奇奇怪怪的花样。
好吧，给你们存在感，咱们派人去和你们沟通，到底是想怎么样你们说。
然后发现这些家族的破事贼多，正事没聊几句，就一个个拿着那每一家都不一样的家规在那边说事，让有关人员越发头疼了。
最后，没人想去管这些麻烦事儿，一圈皮球踢下来，个个都在打太极，事情就这样搁置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家规就变成了流行，什么人家都要列一纸家规显示他们家很可靠很上流，神州觉得不太行，出了一个家规令，说你们列家规可以，超过十个人的家族都要来报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违反家规没违反法律的某些家族子弟怨念满满，他们违法的家规，为什么执行人是官方人员啊！
家规的风潮就此打住，但大家族大多还是不愿意放弃家规的。
“想不到小鹿你还是个少爷啊。”
曹玉拿着手机的手指动了动，准备一看祁路脸色还行，就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言若若。
她没有分享出去这个信息，因为祁路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少年很苦恼的磨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按照不应该把这些情绪暴露出来的家规，恢复成温和的样子。
“少爷可当不得，”他轻声细语的，眼角带着笑意，似只是普通聊天，差点把曹玉糊弄了过去，“这么封建的称呼，小心把我送局子里去。”
曹玉明悟了，祁路和他家里绝对有点事，作为一名勉强知道分寸的学生，她决定转移话题，不再多问。
“局子才不管这些呢，像风哥那样才会进局子。”
祈风，局子的老熟人了，从小到大都是混局子里的，比如说他七岁那一年带着付强满扶风城跑，导致付家父母联系不上付强，又整整一天没回家，直接去局子里报案了。
然后警察们出动找人，一番搜查下来，这两人竟然在祝家老宅外面准备帮罗子玄翻墙，要是来晚一会儿，说不得失踪的孩子还要多一个呢。
一问他们打算干嘛去，祈风酷酷的不说话，付强也不知道祈风要干啥，就跟着祈风，说什么风哥干啥他干啥，风哥闯祸我坐牢。
当即，付家父母的脸就黑了，一把把付强拎走，祈老爷子的脸也黑了，扬着拐杖追着祈风满祝家院子跑。
倒是罗子玄乖乖回答问题，他们准备去找找两百年前扶风城的那一个避难所山洞，看看里面的祈家祭台什么样子。
很有想法，下次不许了。
三人被领回家教育，警察收兵走人。
这事是罗子玄和曹玉聊天的时候告诉她的，听得她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祈风的离谱竟然是从小到大都是的，她还以为是中二期。
又闲聊两句，分享了一点祈风的黑历史，曹玉招呼着茫然的米如许回去，祝大哥已经醒了，那剩下的事祈雨会完成的，她等会儿再带青萍姐去一趟就行。
“不是，他就这样走了？”
米如许摸摸肩吞，刚刚活灵活现的鸟头此时沉寂下去，变回了死物。
“对啊，事情办完就回去了不是很正常。”
曹玉指了一下已经不再冒火的泉眼，那里开始慢慢流出泉水。
是很正常。
米如许纠结的看看泉水，又看看自己的手，嘀咕，“他也不吃了饭再走。”
不是千年没吃饭了吗？
“如许，小玉，小鹿。”
张贴从门口探出脑袋，挥了挥手臂，“快来快来，文老爷子说用作品送我们回去。”
什么鬼车九凤，米如许健步如飞，把上供的事抛之脑后。
什么事都没有他家婉转可人的张贴儿重要！
“切。”
曹玉歪了一下头，看到还没完全离去的鬼车翻了一个白眼，一展翅，不留恋的真的走了，就照例留下一根火红的翎羽。
那翎羽落到米如许鼻尖，让他打了个喷嚏，张贴哈哈哈笑出声，什么婉转可人，不过是恋爱的滤镜。
“宝宝~你不爱我了吗？”
嘟囔着，米如许看着这羽毛翻了一遍衣服，见没有缺漏明白了什么，挠挠头，和张贴嘀咕起买哪一家的小祭台好些。
张贴不知道男朋友怎么突然对祭台感兴趣了，要知道前几天家长们还因为请神的事来学校闹过，她都有些膈应请神了。
不过既然米如许喜欢，她也支持，当即推荐了一款巴掌大的迷你祭台，她平日里素来喜欢这些小巧的东西。
在同学们一脸吃撑了的表情中，他们腻腻歪歪到一朵云上，文曲老爷子见人到齐了，也没说什么系好安全带，直接开云出发。
大抵是人太多，云慢悠悠的，倒也不必担心让飞吹的掉下去，同学们好奇的看着下面的风景。
“所以，”曹玉面色沉重，“我们要学的第三个技能是腾云驾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