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食是我的勇气
曹玉等人急匆匆来到祈风的小仓库，开始了各种翻箱倒柜，力至于把九凤的九个头给凑齐，但是只能翻到三个鸟头。
而且，“一件衣服上缝九个头套太怪了吧？”
曹玉吐槽，并且为自己想象中的画面而抖了抖，那是可以去演阴戏的诡异场景好不啦！
祈风正准备说这有啥，他当年绣了一个丑到极点的鸟硬是说是金乌，人家金乌不照样让他请下来了。
当然，请下来之后打了他一顿就回去了这件事就不必赘述了。
他一挥大袍子，上面的翎羽熠熠生辉，摆好了姿势就准备说出这一段传奇经历，结果刚刚嘎了两下就让祁路塞了一个炸鸡腿。
堵住祈风嘴之后，祁路利落的翻出两段文字递给曹玉做参考，按照他的了解，曹玉对鬼车的了解最多也就九头鸟了。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
【鸧鹒，一名鬼车鸟。一名九头鸟，状如鸺鹠，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见火光辄堕。】
“那我们只要做八个头？”曹玉搓了搓头发，若有所思的看着文字。
穿衣服的一个人有一个头，之后只需要做八个头就可以了，至于这八个头嘛，不一定是真头，可能是看着像头的身体部位。
要是能亲眼目睹一遍鬼车的样子就好了……
啊等等，按照帝俊的唯一联系者说法，她这次做出来的第一个请鬼车的请神作品，会大幅度改变鬼车的形象，也就是说——
“嘶——”曹玉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让小仓库里的灰给呛到了，“咳咳……”
祁路连忙打开书包拿出保温杯和一次性杯子倒水，喝完水的曹玉再次对祁路致以崇高的敬意，谁不喜欢随身携带百宝囊的人呢？
“刚刚想到什么了？”祁路有些好奇。
“以前没人请过鬼车先生，所以我们可以随意来，鬼车先生的形象由我们决定。”曹玉开始挑选红色的衣裳，九凤九凤，又像火光，想来用一身亮丽的红衣不会错。
要不怎么来祈风的小仓库选，作为人形大鸟，虽然偏爱黑衣，但其他的鸟羽服也是不缺的，实在不行还能去隔壁祈老爷子的仓库里逛逛。
活到71岁的手艺人，那都是一块宝，手里捏着的东西绝对不会少，无论是技艺还是实实在在的物品。
“用橡皮泥之类的材料捏两个拥有四个鸟头的肩吞，每后鸟张嘴咬前鸟头，最外一只张大嘴吞吐袖子，嗯，越靠近主头的鸟头越小。”
以此代表九凤的九颗头。
不错的想法，祈风非常大方的多贡献了一副轻甲和鞋。
“风哥不去？”曹玉有些诧异，她不是说祈风应该跟着去帮助他们，而是实实在在觉得这和祈风的作风不一样。
再怎么说祈家老祖祈雨也在那里好吧。
众所周知，和羲学校三年级校霸风哥，是个出门不看路(祈风：都会飞了谁走路啊)，吃饭不给钱(祈风：什，你喂乌鸦还问乌鸦要钱？)的混子，专门蹲在广场上抢小孩子吃的，让他们见证世间的险恶，但是他尊老。
嗯，没错，他只尊老不爱幼。
而且——划重点——他极其喜欢看热闹。
就祈风这性格，曹玉觉得就算祈风从流浪猫嘴里抢一只老鼠出来当战利品供奉给帝俊，都比他不去看鬼车的降临有可能。
如果此时还有旁白给帝俊播报曹玉的想法，他会告诉曹玉，虽然没收到过老鼠，但是收到过沾着狗狗口水的骨头。
这个叫祈风的小崽子四岁就敢从狗嘴里抢吃的，老不让人省心了，他时常担忧这小子哪一天把自己弄没了。
看到祈风七岁时上供的玉米时，他差点以为这小子去和黑熊单挑了，然后赢了这么一个战利品回来。
后来担忧着担忧着就摆了，这小子年纪不大，做起事来却不出问题，心里是有谱的，至少不会和祈雨一样整天没事干就寻死。
哦，对了。
现在那骨头还在偏殿的八宝架上放着呢，和其他祈家小崽子幼年供奉的奇葩玩意儿放在一起。
关于这些让帝俊无奈的祭品就不作赘述了，且说回曹玉这边。
祈风现在在自己的地盘，才不管林固安那一帮子人，逼逼叨叨的吐槽起军训起来，吐槽了一个够之后才说原因。
“……就这样。哥作为祈家人，刚刚都没看到雨爷，想来那些人也看不到，他们看不到也就不能证明雨爷的存在，那么这件事就应该是与哥无关。”
祈风撇了一下嘴，“所以哥不能插手。”
曹玉错过了三班对这次军训的猜测和大揭露的时期，此时只感觉被扔了一座五指山，砸的迷迷糊糊。
什么什么十年之内就要起大战，什么什么百分之五死亡率作用在扶风城了，她总有一种听旁人故事的感觉。
生自和平时期的曹玉，对这些事的接受性实在太差了。
祈风完全不意外，曹玉一直都是糊里糊涂的样子，听不懂也没什么，他的目标是让扶风城死亡率百分之零。
反正小袋妖可以放活物。
来回跑折腾了四五个小时，实际上耗费在仓库里的时间只有不到半小时，这请神作品的制作速度可以拿去申请神州排行榜了。
当然，更可能被网友喷不尊重神祇，所以最好还是别走漏风声。
“这就是你鬼鬼祟祟抱着个大袋子，像做贼一样进来，还发消息叫我掩护的原因？”颜文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竟然会相信曹玉能有正常脑回路。
“哎嘿。”
“哎嘿个毛。”敲。
虽说颜文很无语，但还是找借口给曹玉糊弄了过去，然后曹玉就乐呵呵背着那个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刚刚没有的袋子坐大厅里了。
文曲老爷子：…我是看不到还是看不到呢？
在曹玉和颜文在外面磨蹭那一会儿，祁路已经先一步进来找到合适的请神人选了——戏曲社米如许。
鉴于这一套衣服是带盔甲的，祁路选择了这一位比他们大一岁，全班年纪最大也身高最高的英俊潇洒少年郎。
作为从小唱戏的人，米如许的身体素质很不错，虽然他更喜欢帮家里的戏班子补衣服，对唱戏也就是兴致来了唱一段，没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热爱。
戏曲社怎么说呢，是一个神奇的社团，他们一开戏，就拉周围看戏的人进戏里，服装越好越贴合戏，唱的演的越好，就越难挣脱，也是非常厉害的社团。
但可惜不是所有学校的戏曲社都有能演神的人的，更何况有请神社cos社这两个略微有点冲突的大社压着，导致戏曲社并不是大社。
曹玉倒是回想起戏曲社的一个相关信息，这个社团是中大型社团之中，走失百分比最少的一个社团，但是一走失就非常快，别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也是俊男美女最多的社团。”
言若若挥舞着她从文曲老爷子手里顺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遮脸，悄咪咪和曹玉说。
“确实很俊。”曹玉点头。
米如许长得剑眉星目，是去菜市场能让大妈多塞一把菜的样子，这种初看惊艳，细看沉沦，不会因为时间长了就觉得乏味的相貌，她还真没在现实中见过多少。
结果穿越之后，在班里一下子就看见两个，还都是戏曲社的，又是一男一女，曹玉可是知道同学们开学第三天就打趣他们金童玉女了。
她是不喜欢这种说法的，乱点鸳鸯谱，结果他们两个当天下午就喝着一杯情侣奶茶出现在教室里。
于是曹玉悟了，金童玉女果然是一对，观音大士诚不欺我。
突然收到一丝纯粹信仰，但是发现内容奇奇怪怪的观音：？，祂家善财和龙女还小，勿扰，现在的年轻人啊……
言若若还准备继续和曹玉分享她相册里那些戏曲社的美人儿，祁路歉意的和她示意一下，把曹玉拉走了。
言若若用扇柄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两个，这两人走一起蛮合适啊？
嘛，不着急。
之前米如许和张贴是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他们起哄给撮合上，现在瞧着这两个还没到那程度，不能硬撮。
来到起火的泉边，曹玉远远的就瞧见祈雨在围着石头圈起来的泉转圈圈，那金乌已经从敌意满满变得百无聊赖，看上去就像让这数羊哄睡觉般的一圈又一圈给无聊到了。
看到他们过来，金乌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神情，快，快把这个家伙带走！
对此，曹玉不由得发出感慨，到底是老祖级别的人了，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还是有些东西的，这不，把一个金乌磨成这样。
“我可没请过神，真的没问题吗？”米如许还在担忧的和祁路反复确认，“而且鬼车，额，九凤的资料也太两极分化了，真的可以吗？”
“请尽管尝试，请神确实有仪式，但第一次的请神并没有要求，”祁路笑了笑，“就当睡梦中登上舞台，演一场献给九凤的戏。”不要有心理压力。
他其实是有些好奇的。
看子民表演自己，神祇是会感觉欣慰还是觉得有趣好笑呢？总之不会是勃然大怒，那不是正神所为。
硬着头皮，米如许换上衣服，行走两步觉得稳妥了，掌握这一套装束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构思如何表演。
不稍片刻，在场众人感觉时空扭曲，所处地点竟然变成了一处古朴街道。
只听咿咿呦呦几声，北边那暗沉的天空越发黑了，他们用手里的灯源一照，发出声音的竟是个人首鸟身的奇怪生物。
它驮着百来个灵魂正向南边飞去，忽的起了风，让上面的幽魂站不稳，手忙脚乱的彼此拉着，还是掉了一个下来。
亮丽的红色闪过眼前，好像一道火光从天劈到地上，原是它提速去接住那灵魂。
又听到啾啾两声，想来是它在询问幽魂们可有事，只见幽魂们七嘴八舌的一说，它点点头再次起飞，继续向南而去。
若是此时祁路问出神祇如何看待表演的问题，鬼车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它喜欢，有趣又好玩，就这么跳两下叫几声，它就能看出在表演什么，有意思极了。
黑雾环绕住米如许，在他惊慌失措中，鬼车浅浅包裹住他的灵魂。
“刚刚还在演，怎么现在就怕了？”他轻笑。
却是知道原因，他作为不详的鬼车多年，力量来源是有，但接受的都是人们害怕恐惧的情绪，要是用食物做比较，就是能吃，但是又涩又苦还干巴难啃卡嗓子。
不好消化不说，杂质太多，使得他越发像个邪祟了，真是恶性循环。
“叶公好龙呗？”
米如许的声音是颤抖的，但他至少还能平静的和鬼车说话，不像鬼车之前遇到那些人，一个个看见他就说着不详，还要放狗咬他。
这是个活跃气氛的语句吗？鬼车有些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毕竟他已经脱离世俗太久太久，仅仅是能从和别的神祇交流之中窥得现在社会的一角。
“先生，”米如许又一次咽口水，说话有些一顿一顿的，“你要做什么可以快点吗？”
俗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他突然希望能早点回学校吃食堂阿姨的酱肘子，配碗大米一定嘎嘎香。
好跳脱的思维，鬼车覆盖的动作一滞，然后稍稍加快了一点，默默屏蔽米如许心里的那些碎碎念，他不想知道现在人间的饭菜有多好吃。
反正他吃不到。
“粉蒸肉、酥炸肉、小羊排、咸蛋黄焗蟹、锅贴、蝴蝶酥、小炒肉、北京烤鸭、松鼠桂鱼……”
“别念了！”
鬼车差点嘎嘣一下啃米如许头上，是不是有毒，念名字就算了还在大脑里想象什么画面，还那么色香味俱全。
吸溜。
“好像你能给我上供一样。”
他满腹怨念的嘟囔着。
这些年想要召唤他的人，全部把他当邪神，供的都什么埋汰玩意儿，还强行想请他下去，要不是他当时机敏，拉住了祝融，祝融也反应迅速把他拉了回去，还真让那些人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