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蝶恋花呀
外面乌漆嘛黑一片，似乎没人。
曹玉偷偷摸摸翻出老妈泡茶用的玫瑰花和桂花，嗅了嗅，觉得桂花不错，玫瑰不是很好。左右看看，再迅速逃回房间，把桂花放进荷包里，然后收口。
“祁路，给！”接着她就迫不及待的拉开窗帘，把荷包递过去。
手里一轻，系着白带的黑衣蝴蝶翩翩起舞，从曹玉的指尖飞起，越过两扇窗，落到祁路的手上，重新化作荷包。
祁路微微张开嘴，惊讶的看向对面的少女，才发现对方一样惊讶。
“这蝴蝶，这么厉害吗？”作为常识严重不足的穿越人士，曹玉选择询问本土居民。
不，不止蝴蝶的问题。
祁路摩擦了两下这个荷包，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慢吞吞的开口询问曹玉，“你，给它赋予了什么故事？”
“故事？”
“你把蝴蝶给我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
祁路意识到一点，曹玉或许是那种天赋型选手，他们往往才思敏捷，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点活了一幅作品。
那种一瞬间就投入思想的能力，他做不到。
少年的眉眼垂了下去，他即便构思一个月，都想不出一个新奇的东西，凡他所思所想，皆有别人思过想过，都是些烂大街的，他写不出故事。
或许他就是个俗人，一辈子只能做个精湛的工匠，去复刻别人的作品，可哪怕是工匠，他也是不合格的，他总是没办法点灵成功。
“想到什么？”曹玉手指绕了绕鬓边垂下的发丝，回忆着，“没想什么，只是有花就觉得要有蝴蝶，因为蝶恋花，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很正常，蝴蝶和花朵总是被画到一起，两者共同出现再正常不过，但祁路只会觉得稀松平常，而不是蝶恋花。
哪怕蝶恋花的概念家喻户晓，他也需要苦思冥想才能想到这个词，而不是看到两个东西的一瞬间就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曹玉，”祁路有些急切，就好像有人会抢一样，可此时此地除了他们分明别无他人，“可以和我搭档吗？你不会制作，我不会创造故事，我们……”
话说到一半，他停了。
或许他的手工不错，可他清楚仅仅是不错而已，他绣不出灵性的作品，他观察不出万物的灵。
现在他能绣出曹玉想象中的作品，以后可不一定，不，是一定不可能。苦意攀上祁路的嘴角，他太清楚高处的风景了，到那个层次，每个人的技艺都磨炼至极致，所划出等级的就是灵性二字。
“好呀。”
曹玉眼前一亮，把自己的荷包递过去，“那你可以帮我绣这个吗？就和你那个一样的，正好我还有个小蝴蝶。”还好老爷子的蝴蝶是一对对卖的，不然还要苦恼去再买一个。
好耶！以后的作业都有人做咯！
“嗯，好。”
少年笑了，柔和眉目间露出的神情让少女有些不解，但她并不讨厌。
“那，我可以麻烦你帮我写作品故事吗？”接过荷包之后，祁路抽出一张单子，递给曹玉，还讲解的点了点签名的地方，“这是单人作业纸，需要各写一份，等明天去学校，我们去和班主任申请做搭档，之后就只要写一份了。”
“哇，这么好！”曹玉仔细的打量着单子，这单子分两部分，上半部分画图，下半部分写字——写创作理念。
想了想，她上网先查了下搭档的事，跳出来的是各种有名的搭档，还有关于团体好搭档好还是单人好的争论。
曹玉一直知道自己是个让别人牵着走的人，所以皱了皱眉掠过那争论，不去看，在自己还不了解的情况下看争论，会被影响太多，失去自我判断能力的。
她翻了翻班级群，又翻了翻校群，在校群中看到不少‘搭档’的小标签，可数了数后，不免有些困惑，“为什么搭档这么少？”
这可是可以少交一份作业诶！还有比这个更能魅惑学生们的吗？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曹玉不想去思考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她一直很短视，很随性，总是得过且过，自由散漫。
“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合适的搭档的。”祁路一边注意着别落错地方，一边留意着曹玉那边的动静，此时听到了，自然也就回复了，“像我们这种…正好互补的不多。”
曹玉尝试性去理解，觉得应该是这样，她是手工制作能力1，书面工作能力7、祁路是手工制作能力8，书面工作能力1，所以他们两个学渣可以搭伙。
但是一般学生应该两个能力数值都在8以上，所以合作会吵起来。
要说为什么曹玉如此肯定是学渣，那当然是她从班级群里翻出了入学考试的成绩单，她和祁路一个51一个59，都没及格，其他人都是70以上，这一对比，可不就是学渣。
虽然曹玉已经确定了学渣的事实，但她往窗户那边看过去，看到荷包上的花朵还是觉得祁路很厉害。联想网上看到的六岁缝衣，七岁才会绣花的所谓手残，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平均手工水平就是那么高。
说起来，绣得好慢啊，这原来是如此精雕细琢的慢活吗？
“有什么问题吗？”祁路停下了动作，摆弄着荷包，换个角度看了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为何曹玉一直在看？
问题是没问题，曹玉递过去单子，“画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感觉自己更占便宜，明天放学请他再吃个鸡柳好了。
想着学校旁边那一家店，少女露出盈盈笑意，眼里让台灯反射出繁星点点，少年愣住了，手里没拿稳，正巧起了风，那张单子被卷上天，糊在湿润的墙上。
原来夜间下雨，只是太细没让两人注意到，偶尔落进窗户里的雨滴也被当做了空调水。
“啊，”曹玉懊恼的看着那单子，她怎么松手的那么快，祁路绣了那么久，手上自然应该乏了，“你等等，我去复印一份。”
话音刚落，她便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祁路的手缓缓落下，搭在了窗户边上，凉意侵进皮肉，他感受到手部的脉搏在跳动，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滴滴答答”雨似乎大了。
他垫了一下脚尖，去关对面的窗户。
“小鹿~，想哥了没？”黑衣男子推开门便袭向祁路，一只手啪的把他捞回来刷刷刷的揉乱祁路的头发，另一只手把盒饭拍到桌子上，“给，哥的爱！”
昂首挺胸，像一只大鹦鹉。
别样的感觉让男子如此一搅和，通通消失不见，祁路无奈的哄着，“风哥的爱，小弟受之有愧，不如献上，”眼睛飘忽，看见了准备扎上去的流苏，“此御赐流苏以作交换？”
“如此甚好。”风哥满意的点头，打开饭盒，“哥这份饭可是世间稀有，上有天珍，”一对鸡翅膀，“下有地宝，”烤红薯条，“更有海味，”紫菜蛋花汤，“可谓是海陆空三面俱全，食之肚中藏天地！”
看着很像从学校食堂打包一份例汤又去校边小店买了两样吃食。
“噗”
曹玉捂着嘴，努力不失笑出声，但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存在感有多强，哪怕声音让雨幕遮盖，那目光可是直戳戳的过去了。
要是寻常人发现自己犯蠢的时候被外人看见了，一定会尴尬到脚趾扣地，但对面的哥俩用行动证明他们不是正常人。
只见那位让曹玉有点眼熟的风哥在看见曹玉之后，眼前一亮，拿出腰间别着的面具戴上后就成了让曹玉一眼认出来的八哥，鸟翅膀在身前一撇做了个鞠躬姿势。
正是邀请她加入起源社团的那一只。
“嘎，我亲爱的异父异母的妹妹，我们是多么有缘，竟然就住在对面，不若就此加入我起源社团，入社既有动物服，签到三次还送毛茸茸哦！”
祁路不准备让自己同学被蒙骗，“动物服限时一个月，不能带出校区一公里，一个月后还想用只能自己做或者租用。
毛茸茸是玩偶，批发市场十元一个的那种。”
属于质量不错但是不够好。
“小鹿，”风哥如同唱歌一样哀叹，“不要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这么坚决的拆哥的台啊！”
“学校里有多少社团啊？”好奇宝宝曹玉举手提问，“有学渣社团吗？”
“妹妹想要躺平？”黑色的八哥歪了一下头，扑棱了几下翅膀变回人形，翻看手机，“待哥瞅瞅，学校里这三年新作品最多的是cos社，嘎，好吧已经蝉联七年了，加入后只要你们这一届不拉胯，躺赢三年完全没问题，而且理论上来说只要有新游戏动漫角色就不用自己的灵感。”
“不过，那是个砸钱的社团。”翻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女武神，“猜猜这件衣服的造价是多少？”
“啊？”曹玉分析起来，这种cos服铠甲应该很贵吧，而且做游戏人物说不定还要版权费什么的，不过到底是学生，应该没有那么多钱吧，那就，“三万？”
风哥露出怜悯的眼神，“三百一十万。”
既然报出三万，那么这个妹妹的可承受金额应该就是三万了，这下子可就筛掉一大堆社团咯。
“嘎？”曹玉表演了一番什么叫瞳孔地震，三百一十万做一件衣服，疯了吧！
“嘎！”风哥点点头，因为曹玉很上道的使用鸟语，对这妹子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把蝴蝶绣上去一半的祁路被拍了拍肩，只见风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然后字正腔圆的，“嘎！”了一下。
“…嘎？”“嘎嘎！”
曹玉默默放下手机，并且把视频塞进网盘备份了一下。
在一片鸟叫声中，祁路把针脚藏好，然后薅秃了桌子上的满天星干花，装进荷包里，收紧口后轻轻往上一送，当然没有忘记开窗。
“曹玉。”他念出姓名。
黑衣蝴蝶坠着红珠，飘飘然迎风上天舞了一圈，又逆着风飞了回来，正巧曹玉打开窗，便落到迎接它的手心里。
“嘎——！”通体五彩斑斓黑的八哥让祁路逮住了，要啄祁路。
祁路连忙放开，露出无奈的表情，“风哥，你真的要控制变八哥的次数了。要不然下一批失踪名单上说不定就有你。”
“哥才不会失控呢。”风哥嘟囔着，却是没有方才的‘哥天下第一’的感觉了，显然也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只是没一会儿，他继续翻看起手机，拉了一个三人小群，“新生都要在一个月之内选定社团，正巧明天是社团招新，来来来，哥列了一个流程，先去新社拿一杯奶茶再去cos社拿一份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