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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圣僧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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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间,皇帝走过来。&lt;/p&gt;

    听到长公主的话，皇帝便道：“不止是小白，玄济大师也被人弹劾了。”&lt;/p&gt;

    大白蛇的耳朵很灵,当即警觉地抬起大蛇头，尾巴不知不觉停下来，小狮子也不失望，哒哒哒跑向母亲要水喝。&lt;/p&gt;

    见所有人都关心地盯着自己，皇帝也不吊他们胃口，直接道：“玄济大师在草原种了一种人和动物都能吃的菜，好像叫黑羽草吧？听说还种了莜麦，以前的草原是种不出粮食的，现在莜麦还不到收割的季节,不过听说长得不错。”&lt;/p&gt;

    皇帝也生出好奇心，让人偷偷联系玄济大师。&lt;/p&gt;

    不仅草原,其实中原也缺粮啊,不用太多水的粮食，中原一样需要的。&lt;/p&gt;

    长公主实在不解,“玄济大师不在中原？还有人看他不顺眼？罪名是什么？”&lt;/p&gt;

    “说是资敌。”皇帝说着,伸手接过小太子，在小太子白嫩嫩的脸蛋上直接亲了一口。&lt;/p&gt;

    他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了，不讲究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每天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忍不住亲亲抱抱,以表达他汹涌的父爱。&lt;/p&gt;

    皇后隐约猜到皇帝想做的事,但还是有些担心，“皇上，他们想做什么？”&lt;/p&gt;

    一个不在大庆的和尚,究竟得罪谁了？&lt;/p&gt;

    长公主也很是恼怒，大白蛇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大白蛇亲近玄济大师，那么玄济大师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lt;/p&gt;

    见玄济大师一个方外之人都被弹劾，她心里实在难以平静。&lt;/p&gt;

    皇帝冷哼一声，“玩的是围魏救赵呢，最终目标还是小白。”&lt;/p&gt;

    见他们都是一脸担心的，他安慰道：“放心，大师以他儿子的名义建造的图书馆快要完成了，书也收集得差不多，到时候那些得了他好处的读书人多得是，肯定有为他辩护的。”&lt;/p&gt;

    他是皇帝，不好旗帜鲜明地为大师吆喝呐喊，好在受大师好处的人不少，大师在京城时，那送子观音的名声可不是白传的，都是有事实根据的，最明显的就是今年京城的新生儿比往年都要多。&lt;/p&gt;

    大白蛇用自己脑容量不大的脑瓜子理解一番：大师没事，有人想要借大师来对付自己！&lt;/p&gt;

    哦，那就没事了，想对付它的就放马过来！它等着呢！&lt;/p&gt;

    风鸣拧起眉头，他将手上的红豆糕塞进大白蛇嘴里，对皇帝道：“皇上，如有人攻击臣的蛇爹，您就将罪名往臣身上推便是。”说着，他可爱的脸蛋露出阳光俊朗的笑容，掩盖住皮相下腥风血雨的暗沉，“臣最近武功大有长进，御林军不好揍，特别缺扛打耐揍的对手。”&lt;/p&gt;

    皇帝不想看到越是笑得阳光灿烂、打人越疯的小舅子。&lt;/p&gt;

    就因为他乱认爹，事情才这么复杂。&lt;/p&gt;

    “一边去，不关你的事。”皇帝哼道，“放心，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想将小白赶走，想得美呢，小白离开了，朕怕是睡都睡不香。”&lt;/p&gt;

    他的小太子很快就能跑能跳，活动范围会越来越大，皇宫就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有人对付他，虽然皇帝&lt;/p&gt;

    自信做了万无一失的保护工作，&lt;/p&gt;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lt;/p&gt;

    皇后也露出担忧之色，&lt;/p&gt;

    只有小太子什么都不懂，正嫌弃父皇的怀抱不够软，伸手让母后抱。&lt;/p&gt;

    “皇上，臣妾只要想到小白就在不远的地方，也觉得安心呢。”皇后将儿子抱过来，怜爱地亲了亲孩子的小胖脸，她简直不敢回想自己怀孕时，若是没有大白蛇的，她能不能保得住这个孩子。&lt;/p&gt;

    孩子越长越大，她对孩子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无法承受失去他的任何可能。&lt;/p&gt;

    这也是弟弟认个蛇爹，她不反对的原因。&lt;/p&gt;

    因为大白蛇救了她无数次，如果她不是皇后，她都想和弟弟一起认爹了。&lt;/p&gt;

    亲爹对她都没那么好——不，她亲爹就是个渣渣！不害她都好了，还指望他对自己好？&lt;/p&gt;

    等长公主和风鸣都离开后，皇帝私底下对皇后道：“那些傻子只想着玄济大师在草原种地资敌，实际上，朕是巴不得草原也能种出粮食，他们有粮了，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攻打中原，边疆也能安稳。”&lt;/p&gt;

    “草原不能种粮食，牧民逐水而居，如果他们能种粮食了呢？他们会不会选择定居下来？”&lt;/p&gt;

    皇后双眼瞬间爆出精光，也想明白了关键。&lt;/p&gt;

    “大师曾说过，文明融合，朕思考着，若是草原也选择农耕文明，确实能实现他说的民族大融合了。”皇帝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先进的文明融合落后的文明，朕不介意大庆多一个叫胡人的民族。”&lt;/p&gt;

    “这得要多久？起码几十年吧？”皇后也想明白了，“羊毛的收购会让胡人趋向于养羊，有粮食吃，卖掉羊毛得来的钱能从中原交换到需要的货物，由俭入奢易，可以过和平的日子，谁会想战争呢。”&lt;/p&gt;

    胡人也是人，在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是一个个平凡的、努力生活的人。&lt;/p&gt;

    皇后没有因为胡人在战场上的凶蛮而否定他们，像那些贵族一般闻胡人色变，以为胡人都是生啖人肉的蛮夷、恶鬼。&lt;/p&gt;

    皇帝道：“玄济大师在信上说，他救了铁满部落联盟的单于，他本该明年死去的，现在他至少能活十几年。术兀已经老了，他不会愿意继续战争，会有十几年的和平，将来羊会越来越值钱，还有谁养战马呢。”&lt;/p&gt;

    他会留一个没有隐患的草原给他的小太子。&lt;/p&gt;

    皇后静静地听着，她的政治目光不低，自然也能听明白皇帝说的事。&lt;/p&gt;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将来会是这片江山的主人，对这些事自是关心无比。&lt;/p&gt;

    “等胡人有钱了，互市也该认真地搞起来。”皇帝忖度，“彼此来往多了，就会有胡人说大庆话，学大庆语言，大师说文化需要认同感，同样的文字和语言，不同民族会渐渐地融合……朕派去的和尚、道士目的本就不为传教，是为输送文化，不过这人数还是太少了，日后等边疆互市繁荣，多派些读书人过去……”&lt;/p&gt;

    皇后默默地点头，赞成皇帝所思所想。&lt;/p&gt;

    “等草原认同中原文化，又无太大的威胁，到时朕就开放科举，让胡人也能考试&lt;/p&gt;

    ，经历科举洗脑的胡人去管理胡地，胡人肯定不会抵抗。”&lt;/p&gt;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情况，大师说不能急，说不定百年后才见到结果。&lt;/p&gt;

    想到这里，皇帝将小太子抱到怀里，亲了亲孩子的胖脸儿，“朕的小太子，父皇看不到的事就交给你了。”&lt;/p&gt;

    小太子嫌弃地拍开他的脸，扭身跟母亲贴贴。&lt;/p&gt;

    皇后笑着将孩子抱过来，揉了揉他的小胖脸儿，用帕子给他擦口水。&lt;/p&gt;

    皇帝郁闷地摸着胡子，肯定是自己的胡子太刺的问题，朕的儿子绝对不可能讨厌朕！&lt;/p&gt;

    &lt;/p&gt;

    吉日部落离桑雅的部落有一段距离，骑马的话，来回要两个时辰，还没算上刮风下雨的时候。&lt;/p&gt;

    巴图担心养父的腿，暂时不想离开这个家。&lt;/p&gt;

    江河只得自己辛苦一些，三天两头过来，给桑雅爹诊治，同时看儿子。&lt;/p&gt;

    当然，看儿子当然是最重要的，治病只是顺带。&lt;/p&gt;

    知道玄济大师名声的胡人都十分欢迎他的到来，这年头，谁身上没点小病小痛呢？就算人身体没有，动物也有啊。&lt;/p&gt;

    巴图跟在和尚爹身后，看他给人或者牲畜看病。&lt;/p&gt;

    胡人将对大师的热情全都倾泻在大师的儿子身上，如今巴图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塞了满手的肉干和野果，这样的待遇，和他以前初到草原时的际遇截然相反。&lt;/p&gt;

    “当和尚原来这么受欢迎吗？”巴图忍不住思索，“我要不要子承父业？不成不成，我不当和尚的。”&lt;/p&gt;

    巴图将肉干放进嘴里，这肉干是胡人最拿手的，他觉得很有嚼劲，吃起来也香。&lt;/p&gt;

    不过对老人小孩而言还是太硬了，有什么方法能将之变得软点，不费牙就好了。&lt;/p&gt;

    嚼着这么香的肉干，巴图觉得自己是当不了和尚的，因为他这么爱吃肉！&lt;/p&gt;

    江河给牛马看完病后，便准备离开，他将儿子放到马背上，然后直接跨上马。&lt;/p&gt;

    “你希望我当和尚么？”巴图扭过头看身后的和尚爹。&lt;/p&gt;

    江河不解地问：“你怎么会有当和尚的想法？”&lt;/p&gt;

    巴图小小地嘀咕两声。&lt;/p&gt;

    江河没听清楚，见这孩子别扭的，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想当和尚也成，道士也成，牧民也成，回中原也成……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觉得高兴就行了。”&lt;/p&gt;

    巴图的心呯呯呯地跳着，他有些紧张，“如果我一辈子不成亲生孩子呢？不延续后代呢？”&lt;/p&gt;

    好像成亲生子是全天下父亲对孩子的要求，就算在草原也一样，孩子成亲生娃后，父母如释重负，觉得自己身为父母的任务终于完成了。&lt;/p&gt;

    他的年纪虽小，但经历的事多，想法也多，并不是正常的十岁孩子。&lt;/p&gt;

    他听到和尚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就不成亲生孩子。”&lt;/p&gt;

    巴图感受着头上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和尚的声音同样很温柔，说出那些草原上的父母觉得离经叛道的想法，“只要你不烧杀劫掠，你想做什么都行！爹会是&lt;/p&gt;

    你最强的后盾……身为父亲，爹此生所有的父爱都会给予你，就算你生了孩子，我对孙子的感情也源自于他是我孩子的孩子……所以，爹不可能为了未来的孙子，就勉强我的儿子。”&lt;/p&gt;

    剩下的路程，巴图一声不吭。&lt;/p&gt;

    江河心下轻叹，拿出一大块柔软的毯子，将孩子整个人围起来，为他隔开草原的风。&lt;/p&gt;

    或许是被父亲抛弃过，又被亲生祖父忽视过，被继奶奶拐卖过……这孩子的性格别扭又渴望爱，所以桑雅一家将他视为已出，他未来就站在胡人这边，为之出生入死。&lt;/p&gt;

    现在，对于亲爹纯粹的、没有杂质的爱，他又是欢喜又是抗拒，想接受又怕会失去。&lt;/p&gt;

    幸好，和尚爹从未逼他二选一，他不愿意跟他走，他就主动接近，巴图知道，每日两个时辰来回有多么累人，可和尚爹在他面前从未说过一个累字，也没将路途的辛苦对他展示半分。&lt;/p&gt;

    再等等吧！&lt;/p&gt;

    等养父的身体彻底好了，等他完全确定和尚爹没有再抛弃他的想法……&lt;/p&gt;

    巴图在心里暗暗地做了个决定。&lt;/p&gt;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桑雅爹的腿还没完全好。&lt;/p&gt;

    大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然而桑雅爹现在还拄拐杖呢，桑雅娘就怀上了。&lt;/p&gt;

    “巴图，我们就要有弟弟妹妹了。”桑雅高兴极了，搂着巴图转圈圈。&lt;/p&gt;

    在草原，像她这种父母只生一个孩子的家庭几乎没有，他们家势单力薄，若不是她爹能干，且会做人，不知道要被人欺负得有多惨。&lt;/p&gt;

    有时候并不是人渴望生儿子，而是现实逼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lt;/p&gt;

    这是现实的残酷。&lt;/p&gt;

    就算桑雅觉得自己并不输男人，可终究家里有个男丁，她有个兄弟，还是不一样的，能杜绝大半的麻烦。&lt;/p&gt;

    巴图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跟着笑开，笑容灿烂，毫无阴霾。&lt;/p&gt;

    “阿姐，真是太好了。”&lt;/p&gt;

    桑雅爹也很激动，连声叫桑雅拿酒过来，要喝两杯庆祝一下。&lt;/p&gt;

    不过被桑雅娘严词拒绝了，说他腿都没好，喝什么酒。&lt;/p&gt;

    如今桑雅娘是挺直了腰，热情地招呼前来祝贺的邻居。&lt;/p&gt;

    添丁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家族只有足够的人丁，才能兴旺，不会受外界欺负。&lt;/p&gt;

    “桑雅娘，又有商人来收羊毛了。”邻居喜滋滋地告诉他们好消息，“你家的羊毛存了多少？”&lt;/p&gt;

    “不多，只存了几大篮子。”桑雅娘高兴地说，“如果还是三个月前的价格，够我买三四十斤小米了。”&lt;/p&gt;

    小米磨成糊给孩子吃，是最营养不过。&lt;/p&gt;

    “买什么小米啊？大师不是教咱们种莜麦了？过段时日就有收获了。”说话的胡人大妈露出惋惜之色，因为大师说莜麦的种子有限，只能种出这么丁点，看着那沉沉的麦穗，就知道收获不会少。&lt;/p&gt;

    大师说麦秆还能当饲料，牛羊最爱吃。&lt;/p&gt;

    胡人那个欢喜啊，届时冬日就不愁牛羊没有饲料了。&lt;/p&gt;

    桑雅娘摸着自己&lt;/p&gt;

    尚未显怀的肚子()，&lt;/p&gt;

    &amp;amp;amp;ldquo;&amp;amp;amp;rdquo;&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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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黑羽草和莜麦，这孩子生下来就不缺吃食，她不用担心孩子养不大。&lt;/p&gt;

    想着，桑雅娘转头看向正和桑雅说话的巴图，这一切都是他亲爹带来的，玄济大师曾说过，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片草原对他的儿子有恩，他就千百倍的报答。&lt;/p&gt;

    桑雅爹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抛弃拐杖，到时正好帮忙收割莜麦，明年可以再多种点莜麦，反正莜麦不挑地，被牛羊啃秃噜皮的地正好种上。&lt;/p&gt;

    说话间，一名邻居大妈忍不住问：“桑雅娘，巴图啥时候走啊？”&lt;/p&gt;

    人家大师对草原有恩，他们可不能干出抢走人家孩子的事。&lt;/p&gt;

    周围的邻居纷纷看过来，脸上的意思都是差不多。&lt;/p&gt;

    桑雅娘脸上的笑意不禁消失，相处了三年，她掏心掏肺养的孩子，她真的舍不得啊。&lt;/p&gt;

    她轻叹一声，“等桑雅爹的腿彻底好了，巴图就会跟着他亲爹走了。”&lt;/p&gt;

    玄济大师对孩子的爱远胜于他们，起码草原上没哪个父亲为了看儿子，能每日骑上两个时辰的马来回。&lt;/p&gt;

    &lt;/p&gt;

    莜麦收割的季节到来时，巴图抓着和尚爹的袖子，和他一起离开生活了三年多的帐篷。&lt;/p&gt;

    现在的他不再叫巴图，而是叫江思印。&lt;/p&gt;

    既然要跟着和尚爹离开，那么便要恢复他曾经的汉名，不能再叫草原的名字。&lt;/p&gt;

    桑雅哭得很大声，她拍着马追了过来。&lt;/p&gt;

    “巴图！巴图！”&lt;/p&gt;

    江河停下脚步，示意儿子去和少女告别。&lt;/p&gt;

    桑雅跳下马，一把搂住他，将脸埋在男孩的颈窝间，呜咽地哭道：“巴图，你能不能不走？”&lt;/p&gt;

    十岁半的男孩擦去她的眼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不要伤心，阿姐。”&lt;/p&gt;

    他会永远记得这三年，在自己失去记忆，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有个热情开朗的胡人姑娘抱住无依无靠的他，给他一个家，让他的心不至于飘荡不安。&lt;/p&gt;

    桑雅哭了很久才放开男孩，她语带威胁对和尚道：“你要好好对巴图，如果你对他不好，我就带走他！”&lt;/p&gt;

    江河念了声佛，对少女郑重道：“贫僧为他而来，他是贫僧的命，贫僧所思所为皆为他。”&lt;/p&gt;

    他说得真诚无比，江思印不禁揉了揉眼睛。&lt;/p&gt;

    他抬头看和尚爹，神色有些迷茫，关于他流落草原的原因，和尚爹和他说了，可有一个问题他一直没问：如果他这么重要，为何当初他要抛弃自己去出家呢？&lt;/p&gt;

    江思印没有问，这个问题一直憋在他心里。&lt;/p&gt;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跟着和尚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养父母虽然爱他，可他们将会有自己的孩子，他日后留在养父母家，身份会变得尴尬，对养父母的孩子也不会好。&lt;/p&gt;

    他转头对桑雅道：“阿姐，你回去照顾养父养母，我不会离开草原，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lt;/p&gt;

    江河补充道：“&lt;/p&gt;

    () 你们下个月就可以见面了，&lt;/p&gt;

    贫僧会过来为你娘做产检。”&lt;/p&gt;

    他的帐篷寺庙就在那里，&lt;/p&gt;

    能动的牧民自己会过来看病，但病得太重和无法动弹的人或动物，他只得自己上门就诊，其中也包括一些孕妇。&lt;/p&gt;

    这年头的孕妇，尤其是草原的孕妇没有那么娇贵，家务和养牛养羊挤奶等样样都要干，但骑快马会造成流产，这种事大家还是知道的。&lt;/p&gt;

    告别桑雅，江河带着江思印，回到他的帐篷。&lt;/p&gt;

    玄济大师的帐篷寺庙非常大，大得让来过几次的江思印不禁惊叹。&lt;/p&gt;

    养父母家的帐篷大概只有这个寺庙的一角吧。&lt;/p&gt;

    刚进帐篷，就见一只胖鹦鹉飞过来。&lt;/p&gt;

    “小思印，你来啦。”鹦鹉飞到男孩肩膀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你回来了，你爹就不用老去看你，将庙里的事丢给我啦。”&lt;/p&gt;

    江思印好奇地看它，就听到鹦鹉向自己诉苦。&lt;/p&gt;

    “你爹丧心病狂啊，一只鹦鹉都压榨，可怜我为他工作，休息时间都没有！周扒皮！资本家！”&lt;/p&gt;

    鹦鹉怨气冲天，普通的牧民还好，大不了直接拒绝，可那些权贵呢？比如大王子最喜欢找它对弈，它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lt;/p&gt;

    你能想象吗？它一只鹦鹉竟然开始掉毛了！&lt;/p&gt;

    它！掉！毛！了！&lt;/p&gt;

    鹦鹉哀叹不已，叼起掉下来的每一根羽毛，它的心碎了。&lt;/p&gt;

    它的朱莉，它的多萝丝，它的珍妮……&lt;/p&gt;

    江思印满脸迷茫，不解地问：“他们是谁啊？”&lt;/p&gt;

    鹦鹉一脸伤心：“它们都是我的毛！我的每一根毛都有自己的名字……呜呜呜，我永远失去它们了，真让鸟痛彻心扉！”&lt;/p&gt;

    它终于能理解那些程序员的痛苦，它比程序员还惨，人家变秃了但也变强了，而它变秃了也变丑了。&lt;/p&gt;

    男孩不是很懂秃头的痛，他就好奇，什么猪利，多劳死，蒸你……&lt;/p&gt;

    这些名字好怪啊，所以这是只文盲鹦鹉？&lt;/p&gt;

    “放屁！本鹦鹉学富五车，这些都是洋名，可洋气了！”鹦鹉的气不打一处来，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让这无知的小屁孩见识自己是多么的知识渊博！&lt;/p&gt;

    江思印确实不懂什么是洋气，他连洋人都没见过呢，就在心里留下个洋名高大上的想法，后来真正见了洋人，别提他心里有多么失望。&lt;/p&gt;

    “统统，你要叫我巴图。”男孩认真道，“我在草原就是巴图。”&lt;/p&gt;

    巴图是属于草原的名字，是养父母对他最大的祝福，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勇士。&lt;/p&gt;

    “如果有一天我回中原，你们再叫我江思印。”&lt;/p&gt;

    江思印犹豫了好一会儿如此道，他并不想离开草原，觉得这里很好，可和尚爹是中原人，中原人讲究落土归根，终有一天要回去的。&lt;/p&gt;

    他跟着和尚爹走，改回自己的名字，可是只要他在草原一日，他就叫巴图。&lt;/p&gt;

    鹦鹉看都没看宿主一眼，就直接答应下来。&lt;/p&gt;

    因为这孩子缺爱，为养父母打进中原，宿主决定这辈子一心溺爱这孩子，让他不缺爱也不缺钙。&lt;/p&gt;

    所以，他叫胡人的名算什么，就算这孩子叫张三李四，宿主只怕都没意见。！&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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