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腿上落香疤
旁边的人见他说的兴起，只怕惹出祸端来，
便举起茶碗道：“来来来，李二哥，喝茶。”
那赌鬼汉子喝了茶依旧感叹，“不过，似少宗主那样的身份，不会武功也不打紧，木家发了两代，就算退出武林，稳稳的做个富家翁再好不过。”
圣玄正宗乃天下第一大派，地界最广，实力也最强，
旁人听他妄议是非，便没有人敢搭茬。
许多人只怕因此招惹祸端，便陆陆续续先后有人汇了账，就匆匆离去。
原本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清了许多。
那小二常历这样的事，只恐客人都走光了，便要想些主意。
但那汉子喝多了酒，手上也有功夫，
小二惹他不起，只提示着引开话题，“嘿呀，你们知道么？城东王员外家的女儿昨儿个生了个儿子，还有城北的薛公家二公子纳了一房妾啊，真是可喜可贺。嘿嘿…嘿嘿…”
几句话说完也没人搭理他，茶馆客栈算江湖之地，来此喝茶歇脚的，许多都有一身好本事，几句话不合，打起来的事总是有的，
倘若倒霉，就算在街上卖菜，也难免被无端卷入其中，
那小二脑筋快，索性躲到一边去。
此时街道里悠悠的传来一阵叫卖声：“馄炖，热气腾腾的馄炖。”
“脆梨，新鲜的脆梨。”
“包子，新……鲜的……包子……”
“我也是，我也是。”
“你个小杂种，你自己不会喊么？”
“我喊我的，关你什么事！”
这条街原本不在大道上，城内的各种热闹，在此处竟丝毫不减。
钱氏父子的一场丧礼，反倒为这泸阳城提供了许久未见的热闹人气。
那赌鬼汉子听后，甚为着恼，喝道：“鬼叫一般，乱嘈嘈，扰了老子的话头，”
他回过神，问向同坐的汉子，道：“我刚说到哪儿了？”
那汉子只盼他能就此忘了，便道：“喝茶，喝茶。”
三人又同干半碗。
那赌鬼汉子刚要开口，旁边的人道：“李二哥，快别说了，小心的你脑袋半夜给人摘了去。”
那赌鬼汉子哈哈一笑，甚是豪气，道：“要它何用？谁要是想拿它换些酒喝，我便自摘了送与他。
程明站起身来，瑶瑶连忙汇了账，外加两只碗钱。
那小二躬身送到门口，
胡大海又问道：“小二，对面酒楼何以没有女客？”
那小二立在门口，也不答话。
他见多了来来往往的人，一眼便看出他们三人是非富即贵，因此只一味的笑着看向程明。
程明心下会意，便道：“这个问题你可以答。”
那小二见几人要走，索性大张口，便道：“三个银豆子，外送一个建议。”
收了钱，那小二凑身过去，看来这个答案很是精致。
程明，胡大海和瑶瑶都伸头过去。
那小二左右瞧了瞧，煞有介事，生怕给人听了去，
轻声道：“女客挑剔，不好招待，他家的东西死贵，你们还是去别家吃饭吧。”
三人走出去半条街，胡大海既没开过酒楼，又不是女人，自言自语道：“我觉着那小二八成是蒙我们，女客怎的就比男客挑剔了？”
瑶瑶也不回头，道：“八成？我看是十成了，胡大哥。”
胡大海一拍大腿，道：“兔崽子，连老子的钱也骗。”
回到山庄，已到了下午已然过半。
三人径直回了别苑，故意绕开正殿的烦扰，
想必定有一群陌生的面孔正忙于跟肖应尘攀谈呢，
也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
经过院子，那破损的水缸早已流干，不再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前厅里似乎有两个人影，透过窗纸，好像是一男一女。
这个时候还待在别苑的人，除了绿丫头和燕红叶，还能有谁。
程明兀自奇怪，燕红叶怎的突然想得开，肯出来前厅里坐坐了。
三人大步跨门而入，却正瞧见肖应尘坐在椅子上。
绿丫头正蹲下去要卷起他的裤管。
见三人进厅，肖应尘“腾”的站起来，道：“你们这么早就回来啦！”
瑶瑶急忙问：“帮主你怎么了？”
肖应尘忙道：“没事啊。”
瑶瑶走近身前，一眼便瞧出肖应尘裤腿上的焦黑小洞，小拇指大小。
“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瑶瑶问。
见绿丫头支支吾吾，肖应尘道：“绿丫头在挪香炉，我去帮忙，没留神烫了一下，本也没什么，绿丫头死活不依，非要涂抹一些劳什子膏药。”
胡大海问道：“帮主，在哪里烫伤的？”
肖应尘漫不经心的答道：“是祭奠的时候，在正殿。”
程明心想，“肖应尘性格散漫，一副心思当然不在这些礼节上，烧伤也是轻的，倘若换成小六子，只怕一屁股坐上去，也不足为奇。”
“这几日少不得烧纸点香，大家都小心些，别烫伤，别失火。”瑶瑶关切的说道。
扫射了一周，也没见到方楠，想必她一人在招呼来客，
也难怪肖应尘要躲在这里清静。
这种场合，还是方楠会处理的更好一些。
瑶瑶和绿丫头两人联手，一人按住脚，一人敷上药。
肖应尘依旧自己一边放下裤管，一边道：“程明，你让我跟白堂主学怎么接待，可是那些人许多他都认得，我又不认得。”
瞧着肖应尘笑嘻嘻的表情，便知他受了不少赞美，因此才心情大好，
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少不了要夸一些什么“少年英雄啊，”什么“年轻有为啦”，还有些“后生可畏啦”之类的云云。
“你只需要跟着就好了，能学多少就多少。你回来多久了？”程明道。
“我前脚回来，你们后脚就到了。”
程明怔怔的站着并没说话，只是朝着房门外的远方瞧去。
房间内，瑶瑶兀自好奇，便问绿丫头：“绿姐姐，庄上来了这许多宾客，可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嘛？”
绿丫头蠕动着嘴唇，愁容不展，反倒增了几分秀色，
道：“我只是跟在帮主和白堂主做些打杂的活计，哪顾得上好玩的事情呀！”
瑶瑶拉着绿丫头的手走向一旁，想来是要聊一些女孩子的话题，
一边走，一边问：“你一直跟着么？有没有见到一些好玩的，你就跟我说说嘛，绿姐姐最好了。”
绿丫头只点了一下头，便道：“真的没有，帮主受伤了，我再去碾些药去。”
看样子，这绿丫头很是自责，一个烫伤也始终挂在心头，
瑶瑶不依，便也跟着去了。
胡大海左右坐不住，便想着出去，
因此便开口道：“帮主，程先生，你们待着吧，俺老胡实在憋闷的很，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