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酒疯汉子
瑶瑶从腰间取出一个紫色钱袋来，仔仔细细的数出五十枚，递了过去。
不曾想程明竟起身走向那僧人，恭敬道：“大师，在下福薄，想结个善缘，劳烦大师佛前祷告，替在下积些福荫。”
那僧人接了钱，朝着程明仔细端详，道了谢，
才道：“施主颧骨饱满，高耸明亮，是个有福之人，贫僧不必祷告，施主福缘已至。”
那赌鬼汉子道：“嘿！你这和尚，拿了钱不办事，逢人说鬼话，净想便宜占。”
对出家人这般刻薄，胡大海本欲起身说上两句，便给程明拦下，
道：“那人一看便是喝多了酒，撒酒疯而已，不必理他。”
胡大海道：“俺老胡也爱喝酒，撒酒疯却不会，我也没见过哪个撒酒疯的，会把他自己爹打一顿。”
回身落了座，程明依旧对小二道：“小二哥，我有些问题想问问。”
那小二一拍胸脯，道：“客官只管问，这城里大事小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是，只是这答案有点贵。”
瑶瑶本来便觉得这小二见钱眼开，总来坐地起价，便开口道：“有多贵？”
那小二道：“价不准，得看客官问什么问题！”
胡大海一伸手，将一个钱袋子哗啦倒在桌子上，一粒一粒的银豆子只晃眼睛，
道：“程先生问，你只管答，若是答的不对，老子就将这茶馆买下，赶你出去。”
那小二也倒不怕，见了银子心情大好，道：“客官快些问。”
胡大海心想，这小二无非是在茶馆久了，
听了一些贩夫走卒的闲言碎语，多半做不得准，也不知道程先生问他做甚。
听小二说无所不知，这摆明了是说大话，
胡大海便道：“听说西刹帮的巴安死了，你可知道他怎么死的么？”
巴安之死，胡大海很是清楚，如此问他，便知道这坊间是怎么传的了。
那小二道：“这个问题不收钱，我也不回答。”
这小二好似十分精明，有些生意头脑，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挣。
程明道：“他与你说笑的，小二哥，我问你，对面的酒楼可是一直这么生意兴隆的么？”
那小二道：“十大枚。”
瑶瑶数出十枚来，递过去，喃喃道：“就这也敢要十大枚。”
那小二大眼一瞧，不用数，便退回一枚去，道：“多了一枚，”然后答：“不是。”
瑶瑶先是觉得这店小二好眼力，天天收账便有了一眼看出是多少钱的能耐。
但听他两个字的回答就敢要十大枚钱，便有些气恼，
钱若是这般挣法，还做丫头干什么！
程明从桌上拿起一个银豆子，递与他，道：“接着说。”
那小二将银豆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便喜笑颜开的揣在腰里，
道：“也就近几日才生意好起来，许是西刹帮的钱帮主大殓，人都挤入城中，饭馆旅店个个都是满的，只是……”
程明又递过去一个银豆子。
那小二这次也不掂量，直接揣进腰里道：“只是这聚贤楼的顾客好似都是同一批，可能只有这些人才吃的准他家的味道，客官您不妨瞧，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女客。”
胡大海也感觉奇怪，便道：“这店开了多久了？只近几日生意才好起来，那老板是靠什么营生？”
程明连忙伸手止住那小二搭话，道：“哎，这个问题不用你回答，”
然后伸过手去将胡大海刚递给店小二的银豆子给拿了回来。
程明接着道：“你们这里，门口焚香是什么规矩？”
那小二心气不顺，道：“两个银豆子。”
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从店家手里怎么拿回来的钱，还要怎么还回去，
胡大海和瑶瑶听后，这次反倒不恼，都咯咯一笑。
程明白了一眼，将钱递过去。
那小二又是掂量又是放在嘴里咬，故意磨些时辰，
然后才开口道：“我们这没有这个规矩，他们今日才放的香，这都第四根了。”
钱东海接道：“好小家子气，上香居然是一根一根的上。”
瑶瑶将手一摊，道：“呐！白花钱，没一个有用的答案。”
程明无奈的摇摇手，道：“你去吧，我们不问了。”
那小二转身欲走，却被胡大海拦住。
他捡起桌上的一个银豆子递与小二，到底还是憋不住，
问道：“反正也省不下，那酒楼生意不好，之前都靠什么营生？”
小二依旧伸手拿了钱，赔了个笑，道：“这个啊，我不知道。”转身就走了。
瑶瑶好似自顾自的说：“照你们两个这花钱法，便是有座金山也给花没了。”
等胡大海坐好。
瑶瑶转头道：“胡大哥是不是想学着做些没有客人，还可以有活计的营生俚！”
知她是打趣，胡大海便没有理会。
三个人各自剥些南瓜子来吃。
却听的那赌鬼汉子又道：“听说这新帮主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使得好手段，一个人便把巴堂主给打死了，还缴了许多人的兵器，是个厉害角色。”
旁桌的一个年轻人听他说的热闹，便端了茶碗与那三人同坐，
道：“我也听说了，可是这么厉害的人，怎的要放开边境，那不是要与六大派为敌么？”
那赌鬼汉子笑道：“后生家当真没见识，能当上帮主的人，还能不如你想的周到？我瞧你的年纪便与那新帮主相仿，可这差距却是天上地下。你想，放开边境了，大家都来西刹帮的地界上做些买卖，那得多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懂不懂啊你！”
那汉子说着便饮了一大口茶水，只觉得那味道寡淡，又一口喷了出去。
那年轻人被溅了一身，瞧他脸红脖子粗的，只怕打他不过，便端起茶碗回原位坐了。
那赌鬼汉子接着道：“我看这如今的天下，年轻一辈中，也只有这新帮主是个人物了。”
旁边那个年轻人，虽是走开，却依旧侧着耳朵在听，
忍不住接茬道：“那圣玄正宗的少宗主呢？论年纪应该与这新帮主恐怕也是一般，难道堂堂圣玄正宗的少宗主也算不得人物么？”
那赌鬼汉子道：“呸，你懂个屁。普天下谁不知道圣玄正宗的少宗主是个病秧子，打小体弱多病，木宗主便不许他练武，哎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