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半点不由人
知道是玩笑话，但方楠还是瞬间就羞红了脸。
只感到一阵阵发烫，一颗心跳起来“咚咚”直响。
于是就赶紧转过身去，不接话，也不理他。
肖应尘方才只是话赶话，一整日都如同在梦里。
因此才毫无顾忌，现在回过神，自己也觉得羞臊，便不再言语。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方楠想到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正经的说道：“前辈，还是听那个前辈的吧。”
突然之间这么一说，程明和肖应尘都没有反应过来。
哪儿冒出来一个前辈的？
见肖应尘哑然在一旁，方楠提示道：“千里传音的那个前辈啊，我们屡次犯险，又屡屡过关，幸亏有前辈从旁协助。”
肖应尘这才明白，但是听程明的声音，断他年纪不大。
“前辈”二字，未免有些不合适。
也不知道是为了讨方楠欢心还是故意的，只淡淡的回了句：“他啊，嗯，他倒有点本事，不过比你，还是稍稍差了些。”
原以为几次三番的助他转危为安，会被感激。
没成想这小子竟然辜恩负义。
果然如白毛老儿所说，这家伙是个“屁眼儿大掉了心的混蛋”。
程明忍不住要说上两句，那声音便从空中散落，“你可别说我坏话啊，我都听着呢。”
肖应尘已经习惯，便不再惊讶，只是嘱咐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偷听我们说话。”
但自己就在结界之外，听与不听，半点不由人。
程明便无辜的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跟肖应尘玩笑了一会儿，但终归自己还结界之外，看的更清楚，心中的不安也就更多一些。
明里暗里都危机四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程明道：“别闹了，说正事，巴安的死很蹊跷，应该先查一下。”
方楠虽然不能直接听到程明说话，但两日来，根据肖应尘的反应和一同经历的事来判断。
这前辈并无恶意。
虽未谋面，但觉得隔空熟络起来。
方楠问道：“前辈说什么了？”
肖应尘于是将程明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方楠听后也觉得大有道理，但经过刚才的事，始终心有余悸。
出了这道门，根本不知道危险会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于是就说道：“应有人护你安全才对，我一个人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程明也是这番心思。
但肖应尘刚入西刹帮，又是帮主，就好比空降的领导一样。
众人先前只是遵了钱东海遗命。
但若没有两把刷子，不满也就随之而来，那么不服就会紧跟其后。
现在只好提前释放胡大海四人才好，情况有变，计划也得跟着变。
于是程明说道：“方楠说的有理，你先放了胡大海他们吧，这四个人有大用。”
肖应尘对这几人很有印象，但昨晚明明自己要阻止关他们，怎么今日又要放？
于是疑问道：“他们反对我，还能帮我么？”
程明看中了这四个人的忠义。
又知道他们的为人和武功，算盘早已经打算好了。
经过这一关一放，坏人交给白永年来做，现在收服他们正是时候。
于是说道：“他们不是帮你，而是帮西刹帮的帮主，只要你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有利西刹帮，还怕他们不帮你么？”
一番分析过后，肖应尘就下令放人。
料想命令从这里传出去，需要些时间，再加上总得给他们几人盘算盘算。
利用这个空挡，程明也打算捡着能说的事情，近一步分析给肖应尘听。
好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尽量不吓到他，“肖应尘，你要知道，反叛虽然被镇压，但事情远没有结束，巴安之死，正是下一件事情的预兆。”
“什么意思？”
“反叛首领被杀，就说明他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提线木偶，这一点，我料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有人能悄无声息的闯进大牢杀人，又有人能闯进西刹帮总舵行刺，就足以证明这里有奸细。”
“也不见得吧，如果来人武功很高，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这世上没有神仙，大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何况，方楠临时更改主意，要在房间用膳，若没有可靠消息，怎么会那么快就有人来这里刺杀呢？”
肖应尘无言以对，便牢骚道：“早知道，这个破帮主就不当了，还不如跟小六子在破庙来的快活。”
程明自做梦以来，一直是以肖应尘为线。
早就断定这梦境与自己的渊源就在肖应尘身上。
他要是就此不干，这线也就断了。
何况，自己人虽然在结界之外，却也筹谋良久，才有今日成效，可不能半途而废。
“破庙能有现在风光么？破庙里能有方楠么？破庙可以让小六子和白毛老儿吃上山珍海味么？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当一个破帮主么？”
程明一连几问，想着总有一件事能说中他的心思。
然后又补充道：“就算这个帮主你不当了，回到破庙，别人也不会放过你，你坏了别人好事，岂能不被人杀了泄愤？”
肖应尘一愣，“照你这么说，我还活不起了？”
方楠听了一半，也猜了个大概。
知道他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又可以理解他现在的种种心情。
毕竟女孩子心细，于是就温言抚慰他的情绪，使他慢慢平静下来。
西刹帮的总舵位于古驼山的半山腰，山脚下是庐阳城。
山虽不高，但除了正路，小道儿就有些陡峭险阻。
山庄很大，公事都在议事厅那边。
这里属于别苑，供居住之用，花园和起居室都有十几处，大小不一，用以安置帮主及其家眷。
自肖应尘差人去请白毛老儿和小六子上山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一去一回刚好的时间。
随着外面的几句臭骂，肖应尘便知道是白毛老儿被抬来了，心头一喜，就冲了出去。
一见肖应尘，那白毛老儿就迎头痛骂：“混小子，好好的破庙你不住，学人家当什么帮主，你小子狗屎运，猪油蒙了心，怎么不当玉皇大帝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