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联手
盛玺端着自己的保温杯进入审问室，摊平笔记本，又将空调调低了两度，确保舒适后才静静坐下。
高缘目不转睛地盯着盛玺，双手搭在身前，纤细的手腕被手铐勒红。
“盛司长，麻烦把审问室的监听器监视器都关掉。”
盛玺抬眼，表情平淡：“私聊的要求这么高，你提供的线索有多大的期待性？”
高缘勾起嘴角讨好地笑笑：“我必须这么做，对你我都好。”
武陵溪在监视器旁听得心堵，警务司的审问室还需一个嫌疑犯指指点点？
盛玺拉开门对武陵溪说：“全关掉。”
“老大？！这……”
“啧，麻利点。”
武陵溪不情愿地关闭监听器与画面，只能通过一面单面镜观看审问室内的情况。
盛玺重新回到座位，耸耸肩：“可以了？”
“好，我尽量说的详细些。盛司长，我的导师替k公司完成了一款违禁品【杨枝甘露】，顾名思义它的味道与普通的奶制品无异。”
“那你在其中参与多少？”
“整个配方都是出自我手，但希望你听完再定罪。我设计它的初衷是为了医治我妹妹，她从出生就没有任何信息素，生殖系统也发育不全，导致性别分化鉴定时无法判断她究竟属于哪一种人。”
“这种药品在她身上见效，拥有淡淡的西柚与芒果的混合香，这是她最爱喝的饮品，虽然依旧没有性别鉴定，但至少能够给予爱人一丝安抚与快乐，她现在结婚了。”
盛玺点头：“了解，那又怎么变成k公司的产品？”
“我的导师窃取了我的配方，并逆向编辑设计出可以让任何人都无法被性别鉴定的产品，要知道，没有性别的罪犯与精神病患者同类，即使犯下杀人罪也能钻漏洞逃脱。”
盛玺虽然还没查到过这种违禁品，但是违背正常生理功能以及售卖价格高昂的产品无论初衷如何，都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
“我察觉到后打过官司，但被勒令退学。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整个实验室三十七个人都在一夜间蒸发，包括我的导师。”
“你……故意进的k公司？”盛玺表情肃穆，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后突然停下：“那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高缘之所以没有被k公司察觉，是因为他干的是最底端的运输工作，一般符合身体条件服从安排，并且不中途离开，是个人都可以做。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人帮我。”
“别告诉我是这个人安排你来向我透露消息。”
“哈哈，确实是那个人，并且嘱咐我不要伤到你，不然就杀了我。”
盛玺颦眉，不曾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个场外援助，继续问：“谁？我认识吗？”
高缘摇摇头。
他的意思是他不愿意说，而盛玺以为在说他并不认识。
“盛司长，请确保我的安全和自由身，直到追溯到我导师的下落。”
盛玺敲敲桌面，嘴角向下低垂：“你出去就是找死，何必呢？”
“我不怕死。”
审问的人最害怕听到这句话，一般下一秒就得咬舌自尽。
“……这种品在哪个市有流通？”
“扶阳市，很多家孤儿院都在偷偷使用，把弃婴培养成犯罪人员。”
“呵呵。”盛玺手里的笔险些掰断，他熟悉扶阳市警务司的办事态度，只认钱不办事，官商同流合污，对这种孤儿院里的肮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会一直查下去，所以请你和我联手！”
扶阳市的警务司仅比汉城市警务司低一级，盛玺有协同调动警力的权利，但毕竟那里的乌烟瘴气已经持续多年，短时期无法根除。
盛玺不确定能否查处【杨枝甘露】或是找到那三十几个失踪的研究人员，但是冥冥之中他有种一层一层层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预感。
溯源违禁品的源头，就是其研发与生产的源头，而高缘是目前最好的切入点。
“不需要与你联手，我也有很多途径查到，为什么要选择你？”
“因为盛司长需要业绩啊，我还知道，你明年年底就要准备进入u的考核。”
盛玺：……。
高缘表情诚恳，自然地眨着眼。
盛玺嘴角微微抽动，脸色难看：“………是于盏让你来的？”
高缘：“是的呀～”
愤怒地撕下记录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都白纸黑字写着不要插手他的工作，怎么死于盏还是违规，估计又是动用了钞能力！
“我对他找来的人不信任，赶紧滚蛋！跟你聊个屁，浪费时间！”
高缘看到盛玺转身要走，挥动双手，铁拷发出清脆的声响。
“盛司长！！你别走哇，我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诚心可见！你和我合作效率比较高……”
“你小子当时在屋里藏着把枪呢，枪口正对着我，研究生肄业就能私自持有枪支？！”
高缘拼命解释：“盛司长我见到你后可是立刻收起来了，于老板吩咐得不准我伤你，我哪敢朝你开枪啊……而且，你收到的举报信息就是我发的！我就在那诱导他们耽误时间，你才抓捕成功的！”
盛玺翻了个白眼。
“大哥……你别这么轴啊，我若不是有信心也不会冒着蹲牢狱的风险来找你！进了其他市的警务司还能花钱捞，进了这……我……”
盛玺挑眉，花钱捞，想都别想！
于盏许是皮痒了，敢背着他找到高缘这样参与过违禁品原配方研发的试验员，一旦k公司的人盯上高缘，所有知晓这件事的人都逃脱不了。
盛玺顿了顿，意识到于盏已经下水，半只脚蹚进泥水里。
如果不顺着高缘提供的线索查到底，将相关人员一网打尽，于盏就一直会成为报复的对象。
警务司司长不会怕死，高缘也不怕。
可是盛玺怕于盏死。
也就两年婚约，于盏就是个活在温室里的富豪子弟，虽然时而可恶，时而更可恶，但……
总归是同床共枕过的人。
高缘看出盛玺的迟疑，坐直身体：“于老板让我一定要说服你，我收了他的好处就得老实办事。”
盛玺撑着座椅扶手缓缓坐下，心想，怪不得高缘坚持让他关掉画面与声音，就是怕被人听见是自己的老公收买嫌犯供出证据，更怕暴露了自己此时的悲愤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