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如其来的视频电话
盛玺洗漱完后整个身子扑向柔软的被中，懒散随意。
为解烟味，于盏特意买来香薰蜡烛摆放在壁柜中，点燃后屋内尽是淡香。他问过，为何不买电子香薰，对方的回复是便于他俩点烟。
也是那时起，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拥有了一间温馨又诡异的卧室。
静静想下，于盏似乎离开了一周。
范管家每日都会送菜品到警务司，一周一换，今日刚好更换新类。
他的思绪逐渐飘远，等蜡烛燃尽时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的右侧，就像左边还有人躺着。盼望许久的独处时光，开始几天度过的很快，而后愈发漫长、枯燥，他在夜晚也会望着天花板发呆。
香烟盒近在咫尺，他却没有拿，总感觉心里莫名的滋味靠尼古丁缓解不了。
抽烟如同喝水吃饭本身无趣，但如果旁边躺着个人和自己品味相同，吞云吐雾间再互相斗嘴几句，就变得有意思。
随后盛玺自嘲般笑笑，爬起来喝了口温水，告诫自己再想下去就变得和于盏一样庸俗了。
“咯吱——”
一声橡皮质感的响声让他感到惊讶，顺着手臂压住的地方看去，大眼萌鸡的脸被压瘪，松开后回弹，逐渐恢复原状。
他用力戳了戳，反复几次，下意识地轻叹。
……干嘛叹气？
我被付睿的消极影响到了？还是深夜来临，到了成年人胡思乱想的时间？
有病！
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比平日里入睡的时间晚了三个钟头。虽然有时会被于盏故意打破，但基本上盛玺都会准时睡觉，确保第二天精力充沛。
将钥匙放至床头柜之上，他翻身平躺，想着赶快睡觉。
“嘀——嘀嘀——”
手机忽然震动。
盛玺慢慢坐起来，头半靠在床头，看向屏幕：视频通话邀请———于盏。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困意全无，没仔细多想就按下接通。
“小玺，准备和我裸聊啊？”
那是于盏熟悉的低沉声线，说话也欠揍得原汁原味。
“……刚洗完澡，你的电话太突然了。”
怪不得冷飕飕的，原来是没穿上衣。
盛玺钻进被窝，将被子往上拉扯盖住肌肤，重新回到画面里，正好对上于盏春心荡漾的表情。
“……半夜打给老子干嘛？！”
那双深邃有神的眸仿佛要把自己盯穿，盛玺有种对方就睡在身边的压迫感，立马抬高音量。
“你下午发的消息我回复晚了，看你一直没再发来，以为生气了呢。”
真特么矫情！
他只是担心付睿那种蔫了吧唧的性格找不到人聊天容易自闭，所以好心帮助这个倒霉蛋问问好友何时回来，又不是他想知道。
信息都是随手发的，后来也没再看……也就看了两眼，他又不是很在意。
“你忙到现在？”
“是，刚回到宾馆里坐下。”于盏还穿着正装，连领带都束得紧绷。
“你回信息也没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两个兄弟闹掰了，赶紧调解一下。”
盛玺很少与其他人视频，从手机里近距离看于盏还有些变扭，于是将手机举远一点，并且只露出半边脸。
“暂时不确定，你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视频吧，我会尽快结束回家的。”
“少歪曲啊，我为什么要想你。”
“因为你需要我的信息素。”于盏坐姿端然，单手解开领带，眼睫低垂，倏忽间给人种不可侵犯的错觉。
盛玺不置可否地笑笑：“需要如何，不需要又如何？反正偌大的房间里老子想睡哪边睡哪边，自在得不行！”
“……我很想你，小玺。”于盏眼神眷恋，亲吻着指间的婚戒，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盛玺有了羞惭的感觉，后背发麻。
身体比羞耻心更快作出反应，他能感受到颈间脉搏的跳动加快，五指收缩紧攥着，说话声越来越小：“于盏，你脸皮真厚……我不想和你聊了，睡觉。”
“临走前我偷偷带走了你的一件贴身睡衣，靠着它才能忍耐。”于盏将盛玺的睡衣拿在手里扬了扬，盛玺面红耳热，怒骂道：“变态！你……你赶快收起来！”
脑海中浮现着于盏抱着自己的睡衣痴迷蠕动的画面，又羞又气。
“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于盏没有死缠烂打，反而轻松地放过盛玺。
盛玺喃喃道：“死于盏，半夜打电话吵醒我，还怎么休息……”
他被撩得浑身燥热，想入非非，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平复。
“小玺你可以睡前听些舒缓的音乐助眠，很有效的。”
“我是个俗人，不爱听老式黑胶唱片。”
盛玺说的是真话。
于盏收藏不少古典乐，lp密纹，45转或78转的都有，盛玺不是听不懂，而是不喜欢刺针落下后窸窸窣窣的摩擦音。
医生曾为治疗他的心理创伤建议父母在家里播放些舒缓音乐，避免剧烈的噪音刺激，他们连上楼时的脚步都缓慢谨慎。越是悉心照料，越让盛玺感受到落差，他从令人骄傲放心的孩子沦为一块摇摇欲坠的玻璃，仿佛一碰就碎。
成年后他进入警校，不能依赖酒精的刺激，便给自己安排了满满担当的训练项目，他刻苦努力，甚至是拼命。自告奋勇参与危险的专项组，从普通警员转变为特警，在刀尖舔血，浓烟里翻滚，枪林弹雨里穿行。
他无法忍受自己变得脆弱易碎，那样只会让他一遍遍想起失魂落魄时内心近乎绝望的想法：我被标记者狠狠玩弄过又抛弃了，他在哪……为何要这样对我……
那不是简单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而是场风云变色山崩地裂的摧毁，把他折磨得日夜难眠，无数次挣脱绳索想要去寻找那个人。
求求他能回来，他一个人忍耐不了。
“小玺……”
于盏望见盛玺的表情不对，轻声唤道。
“……你别管我了，先去休息吧。”
可盛玺眸里闪过的落寞好似让他的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温度，于盏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将他揉进怀里。
“那你别挂电话，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盛玺侧躺下来，将手机平放在面前，用慵懒的调子说：“看来你为了取悦我学了不少勾人的本事……”
于盏轻笑，眼中藏着璀璨星河：“对你不是取悦，是我费劲脑汁地在感化。”
听筒里传出轻柔又悠扬的哼唱，比爵士乐更性感，比古典乐更催眠，不一会儿，盛玺的眼皮开始下坠……
“老公……”
盛玺口中呢喃道。
于盏猜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还是满心欢喜地回应着：“小玺，晚安好梦。”
“嗯……等你………回来……”
“啪！”手指松开，于盏看到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盛玺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