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吵一架
契约书,平摊在桌面上。
盛玺庆幸,于盏在进门后还记得把海鲜放入冰箱以免变质,说明这人还残存点理智。
他只知道s级alpha很猛,但是能把自己压制到想求饶,他不理解。
和万盈月交流了些对策,也套到万榕新安排的管理人是个叫杨治的年轻人,但是万鹏里预计下个月离开汉城市,张渊去海市,关键人物都拆散逃至各处,想抓就难了。
但在汉城市南郊港口,万鹏里会停留半日,具体约见的人她也不清楚。
她希望警务司能在那蹲守一波,很有可能是上一级对接人。
万鹏里希望那日能有人留住盛玺,不要破坏他们的撤离行动,所以才特意安排了自己的女儿去诱惑盛司长。
刚才的戏只做了一半,得有延续,让万鹏里深信不疑。
所以于盏的愤怒,也是戏里的一环。他和她都需要于盏破坏暧昧的氛围,特意留了门缝。
只是万家的人都走了,万盈月也暂时安全,盛司长呢。
盛玺被扔在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
于盏几乎是把他倒挂着扛上楼,抓鸡仔也不能这么粗暴的。
“你自己写的!婚内不许勾搭其他人!你当着我的面抱她?!”
于盏不再像回家的路上那样冷静,他牙关紧咬,额头处青筋暴起,大声质问着瘫坐在沙发上的人。
盛玺没办法解释,他必须抱她,而且从各个角度都要逼真。
“我还需要向你道歉吗?”
他捂着胸口,难受地蜷缩起来。
于盏退至玄关处,用手抓着臂弯,心中沉重无解。
待压制感退去,依旧站在原地,语调轻柔下来:“我们结婚了,就两年而已,你哪怕伪装一点也好。”
“我不奢求完全的平等,但我也是个人,不是木头。”
即使是欺骗也好,假的也好。
不要让我看到你眼中凝聚着他人的光影,不可以吗?
房间内越是安静,于盏内心就多一分失落和酸楚,苦涩的感觉让他嘴唇发干,到最后尾音都是颤的。
盛玺内心亦是万般纠结。
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一把刀。
“……我现在还做不到。”
说完后,盛玺怯怯地看向于盏,发现对方表情木然,身子隐匿在暗影里。
被信息素挟持的恐惧令盛玺十分谨慎。
他警惕地说:“如果你继续触及我的底线,那就离婚。”
盛玺毫不退让。
就像这场契约婚姻只是于盏的牢笼。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应该清楚,我厌恶被限制!”
“既然我不去过问你,你又何必管我的真实想法……彼此保留私人空间,各取所需不好吗?”
于盏抿着下唇,露出苦笑:“好,我知道了。”
盛玺见他不再执拗,于是放宽心。
“……你只要不发生关系,爱对谁动心都可以。临时标记消失后,你也一定会去寻找适合自己的omega。”
“呵……好。”
盛玺趁机对于盏下达了最后通牒:“少关心我的事,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像恋人般亲密,你忍下这两年,这段错误的关系自然会消除。”
于盏的脸苍白无力,他嘴唇微张,却没有说话,后背靠着墙壁站立。
点点头,扯出一抹残笑。
两人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桌,一丈,而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盛玺脱掉外套,走进浴室。
过了会儿,暖灯亮起,淋浴声响起。
于盏一直保持着那种复杂的表情,去了最里面的房间,那是间没住过人的小卧室。
房门闭合,他立刻上锁,面容才整个垮下来。
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特别是二十岁之后,记忆里不曾有过浑身发抖的感受,血液倒流,心脏如同被蚂蚁啃食。
可当黑暗笼罩在他周身,感官被一片寂静包围,时间停住。
于盏,你怎么可以哭啊。
他内心自嘲般的想。
抬手摸了下眼角,还好,没有湿。
他又想,原来眼泪不一定是悲伤的信号,不然已经泛滥成灾。
双手撑着门框,他听不到屋外的声音,也许盛玺已经睡下。
“咚———”
拳头砸向门板,木屑飞溅,即使没有光线也能感受到有块凹下去的地方。
“呵……”
手指传来剧痛,刚好能压过身体另一处的痛楚。
他的手臂缓缓垂下,摸索着床沿躺了上去。
可是大脑依旧处于清醒,辗转难眠。
屋里没有安眠药,他依稀记得橱柜里有洋酒,于是拉开窗帘一角,街边灯火与月辉挤进漆黑世界,他看到手背上全是擦伤。
他抓起酒瓶一直灌下。
-我不该对他发火的-
-为何这么不堪,只有疯狗才会在被遗弃时不停吠叫,吸引主人的注意-
-他定的规矩,我听就是了-
-是我卑鄙地爱着他-
直到脑海里的这些念头全部消失。
………
次日上午。
盛玺从双人床上苏醒,发现身边无人,而床头柜上多了一份早饭。
他走出房间后环视,客厅无人。
昨夜他洗漱完回到卧室特意穿上睡衣,纠结着如何与于盏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眠,等到一点钟还是没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充斥着鸢尾花气息的房间令他倍感局促,身体各处叫嚣着欲望。
柔软的被子,枕头,于盏留下的睡衣,甚至是漂浮的空气里,都是他的alpha的味道。
他很想要于盏,哪怕是那个人就躺在身边什么也不做,都能解掉他喉咙里的渴。
他们的争吵后的局面,几乎无法挽回。
盛玺不敢细细回想自己说过的话,他也觉得自己很混蛋。
甚至希望于盏在自己身上发泄,不管不顾地伤害自己,占有自己,他心里能好过些。
他就那样蜷缩了一整晚,醒来时还抱着于盏的睡衣。
“…于盏?”
他四处找不到人,最后走向最里面的那件卧室,门关着,但没上锁。
屋内整洁干净,睡衣与床上用品折叠得板正。
有香薰的味道,夹杂一丝酒味。
盛玺皱眉,又转向身后。
门板上赫赫留下一块凹痕,边缘残留着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是血。
“操……”他不禁将头靠在门板上,懊恼不已。
那双白净修长的手,砸出这样的窟窿。
盛玺被愧疚感淹没,半天没回过神。
于盏不在家里,而是在凌晨六点半睁眼后就不见踪影。
盛玺打开手机,看到父亲发来信息:臭小子变懂事了,还知道送海鲜来,我和你妈已经吃上了!爱你,儿子。
懂事个屁。
他妈的,都忘记要送海鲜这回事。
而且盛天启发来的照片上,那种级别的食材不像是从饭店里带回来的,更像是于盏重新买的。
他匆忙吃完早饭,整理好衣着去往警务司。
紧急召开会议,参与者只有特警部队队长,重要部门负责人与警务司干部。
他以安全演练的名义启动为期一个月的任务,第二站就是南郊港口,由南到北依次进行。
赌的就是万鹏里会认为搜查过的区域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具体时间内容也没有完全告诉警员,他希望最关键的信息永远把握在自己手里。提前托出,对警员也是种威胁。
万盈月与他联系,询问昨晚状态如何。
盛玺尴尬地笑笑:“盈月让你见笑了,酒量不够,别让你老公误会。”
电话里,万盈月略显羞涩:“……盛玺哥,我不会怪你啊。阿渊还很欣赏你的年轻有为,让我与你多加联系,有机会我单独请你吃饭。”
“等下个月吧,这个月警务司要进行安全演练,比较忙。”
万盈月停顿下,接着说:“演练……具体是做什么?哎呀,我好像不该问,这种事你也不方便向我说。”
盛玺:“你我关系深厚,有何不能说?不过你只能稍微提醒下妹夫,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谢谢盛玺哥!~”她的声韵甜诱,眼睛却一直看向万鹏里,眨眨眼,暗示着已经搞定。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临近午休点,盛玺才得空回到办公室坐下。
徐沛笑盈盈地凑上来:“司长!于先生给订了海鲜火锅套餐,所有人!”
盛玺一脸茫然。
成车拉来的食材摆满警务司的院内,于家的管家清点完数量后向盛玺轻点头。
场面主打一个奢华。
看样子于盏是真瞧不上万鹏里订的饭店,带回来的东西都扔了。
而且现在,正和自己示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