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带你吃肉
这叫声十分刺耳，沈杰克揉了揉耳朵：“哥……这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是一种飞禽类异兽，变异鸟！”
江随拉着沈杰克往垃圾堆的阴影里躲去。
“飞禽？是会飞的动物？”
沈杰克还没站稳，就看到四面八方的天空中出现群群黑点。
这下不用江随回答，沈杰克亲眼确定了鸟确实会飞。
他懵道：“可……雾都没了啊，为啥还会有新的异兽出现？”
江随也不明白，可能雾的出现只是一种警示？
黑点由远及近，空中传来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
飞来的变异鸟个头很大，双翅展开至少有一米长，眼珠漆黑无光，羽毛泛出金属般的光芒。
它们在空中盘旋着寻找食物。
其中一只大鸟落在两人面前的希格亚尸体上，一口啄碎了头颅，吸食起那红白相间的粘稠物。
它一抬头，就看到阴影里的江随和沈杰克。
大鸟昂首叫了一声，呼唤着周围的同类。
还在空中的大鸟立刻向着两人所在的位置俯冲下来。
江随大声道：“往回跑！”
两人在垃圾堆里狂奔起来。
破空声在脑后响起，江随用力将长矛向身后刺去。
“噗呲”一声，没有防备的大鸟被长矛贯穿了胸脯。
它双翅一僵，脱力般收拢起来，身体砸向地面，溅起一圈尘土。
其他大鸟立刻与两人拉开距离，在十米外的空中徘徊起来。
重伤的大鸟在地面上扑腾着却无力起飞，仰着头发出一声声哀鸣。
江随转身，看着空中其他还想伺机而动的变异鸟，双眼露出危险的光芒。
他抬脚一脚踩断身下大鸟的翅膀，又抽出它胸口的长矛后往它的双眼刺去。
大鸟的双眼彻底失去光芒，暗淡下来。
江随头顶的变异鸟发出婉转凄悲的鸣叫，像是在为同类哀悼，没过多久纷纷离去。
垃圾城里尸体无数，它们的食物不差这两个活人。
江随盯着飞远的变异鸟，说道：“变异鸟只在白天活动，性格谨慎，很惜命。”
或者说，最早变异的动物都挺谨慎的。
沈杰克神色复杂地看着江随：“哥，你懂得真多。”
什么人才能知道这么多灾变前的东西？
就算是垃圾城里大人物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吧。
江随眉尾一扬：“那必须！”
他并不担心沈杰克多想，他相信沈杰克是个聪明人。
如果真想在异兽的嘴里活下来，乖乖听话就行。
这时，两人的肚子叫了起来。
江随掐指一算，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想起营养液的口感和味道，他全身心都抗拒起来。
江随目光幽深地看着脚下的大鸟。
沈杰克犹豫着要不要喝点营养液，就听到江随兴冲冲的声音响起：“走！我带你吃烤肉！”
光是肉这个字就让沈杰克双眼一亮：“就像合成肉那种吗？”
江随嗤之以鼻：“合成肉这种没有灵魂的东西，哪能和真肉比！”
虽然江随还没见过合成肉长啥样，但不妨碍他对合成肉的鄙夷。
鸟类的肉向来好吃，特别是翅膀和腿脚。
在蓝星的时候，江随没少吃异兽，哪些好吃、哪些不能吃，他都一清二楚。
江随说干就干，蹲下身熟练地剖解大鸟。
血腥味会吸引来异兽，他不敢把尸体带回集装箱再处理。
沈杰克帮着拔毛，看着江随把内脏掏出扔到一旁后又砍头去尾，默默记下哪些部位不能吃。
处理后的鸟肉，加上翅膀和腿大概只有三公斤。
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就是肉不多。
江随找出一件稍微干净点的衣服把肉包起来，让沈杰克抱着。
又拿一件脏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后直接扔掉。
最后将大鸟最长最漂亮的尾羽插在沈杰克头上。
看着眼前头戴羽的少年愈发像个原始人，江随满意点头。
然后向沈杰克解释道：“这算是一种示警，其他大鸟见到你头上的羽毛，就不会来攻击我们了。”
天色已大亮，这里距离集装箱还有至少两公里的直线距离。
路上江随捡了两只还算新鲜的老鼠尸体，利落地处理后，又收获至少八公斤肉。
“这些肉暂时够吃几顿。”
“肉类不好存放，容易变质。”
为了以后的愉快生活，江随想起点什么注意事项都耐心的告知沈杰克。
沈杰克不是笨人，江随说的他都用心记住。
他心想，这大概就是上学的感觉。
上学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这些是上等公民都不一定能学到的知识。
而他们垃圾城里的都是下等公民，都没资格进入主城，更别说学习了。
据说主城里还保留着文明的社会模式，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这，沈杰克悄悄看着前方的背影，对江随的来历感到敬畏。
他甚至猜测，江随是不是早知道垃圾城里会出现异变。
所以他一个至少是上等身份的大人物，才会屈尊降贵出现在垃圾城里。
路上两人没再遇到危险。
老鼠不在白天出动，天上倒是时不时飞过几只大鸟，但在尾羽的威慑下没有对两人发动攻击。
回到集装箱，江随看着几小时就长得比人还高的爬山虎，说道：“植物的生长速度太快了。”
沈杰克回忆着路上所见：“天亮后，植物也变多了不少。”
他闭眼感受了一会。
天亮后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很快就变得特别热。
昼夜温差变小了，黑夜白天都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
江随拔下沈杰克头上的尾羽，插在集装箱附近显眼的位置。
然后拿出燃器在手上摆弄了一会。
燃器的外壳扩展开来，变成一个卡式炉般的厨具。
燃器里装着一种透明的液体燃料，叫作“碳髓”。
一滴碳髓能燃烧一个小时，比大部分燃料都耐用，就是太珍惜。
“生肉能不吃就不吃，容易肚子疼。”
在没有药的情况下，随便一点病痛都能要人命。
沈杰克长这么大还吃过药。
药这种东西，比人命还珍贵。
江随坐在集装箱里靠近门口的地方，开始烤肉。
这个位置，就算有突发情况也能快速关门。
沈杰克期待地蹲守在旁边，双眼紧盯着火苗上的肉块。
很快，一阵从未闻过的奇异香味飘散出来，将沈杰克的饥饿感和食欲勾得愈发旺盛。
“好香！”
沈杰克嘴里津液泛滥，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江随翻动着烤肉，同情地看了眼沈杰克。
这倒霉孩子生在这倒霉世界，十多年来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太惨了。
江随看着肉块开始滋滋冒油，让沈杰克找了个能当做盛具用的东西，把这些油收集起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油可是好东西。
肉烤熟后，江随递给沈杰克一块。
还来不及提醒烫，就看到沈杰克大口咬下烤肉。
咬破焦香的外壳，鲜嫩滚烫的肉汁在嘴中炸开。
“嘶——”
沈杰克张大了嘴，不停吸着气，又舍不得把肉吐出来，干脆伸手捂着嘴，一副摇头晃脑的滑稽样。
江随哭笑不得：“你吃慢点，吹一吹就不会这么烫了。”
沈杰克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嘴里炙热的烤肉快把他烫哭了。
这温度简直比被正午太阳烤了几个小时的金属垃圾还要厉害。
说实话，没有任何调味料的烤肉算不上多好吃，带着一股江随不太喜欢的腥膻味。
但也比营养液好。
江随吃着烤肉，长叹一口气。
嘴里终于有味了。
缓了一会后，沈杰克嘴里的肉终于没那么烫了，他随便嚼了嚼就囫囵吞下。
他看了看手中的烤肉，又看了看江随，激动得热泪盈眶：“烤肉也太特么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