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化
第二章 变化
周围的浓雾越来越多，江随大喘了两口气后继续前进。
他辨认着方向，想要尽快返回住所。
垃圾城大部分人的住所都是自己搭建的。
江随搭建住所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一路上，江随将自己所了解的，关于变异老鼠的情况告知沈杰克。
“这玩意儿昼伏夜出，天亮后就不再活动。”
“它们胆子比较小，单独行动的老鼠见到人就会躲起来。”
“要是敌人比较强势，它们就会逃跑，危及生命时还会装死。”
“但它们也会群体活动，鼠群的数量都在十只以上。”
“所以，要是见到落单的老鼠在攻击人类，附近就一定有鼠群。”
沈杰克认真点头：“我记住了！”
江随最喜欢沈杰克的这一点——听话。
他心里还有另一句话没对沈杰克说。
蓝星末世后出现的，可不止是异兽。
还有获得异能的人类。
但现在没空思考这个问题。
浓雾里鼠群频繁出没，俩人的前行变得困难又缓慢。
这个世道，能活下来的都是狠人。
但这是人们第一次见到人类以外的生物。
今夜注定惨烈。
除了变异的老鼠外，江随还看到拇指大的飞虫和蚂蚁。
这些小虫威胁不大，能轻易杀死。
只要注意别被咬到就行。
被它们咬到的伤口会红肿疼痛得厉害，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已是深夜，迷雾稳定下来，没有继续变多。
江随松了一口气。
要是浓雾越来越多，最后将无处可躲。
看来情况没这么糟糕。
江随现场教学了几次后，沈杰克已经能顺利杀死老鼠。
俩人花了不少时间回到住所。
运气不错，周围没有浓雾。
住所是个藏在垃圾堆之间的废弃小型集装箱，只有不到4平米的大小，原本的金属层板破烂不堪，有着明显的修补和加固痕迹。
江随打开门锁，月光照进集装箱。
里面还是出门前的模样，穷酸的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没有任何家具，只有角落堆积着数量不多的、勉强能再利用的废品。
江随掏出一个金属水瓶，俩人浅浅喝了两口水，只润了个嘴。
水是珍稀资源，这小半瓶水可是好不容易才换来的。
江随双腿酸胀，今晚是穿越后运动强度最大的一次。
一身汗将衣服粘在身上，令人难受。
穿越后的这具身体，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咋地。
垃圾堆里没有电力装置，底层人难以享有照明设备。
关上箱门后，集装箱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江随盘腿坐下，垂眸思索。
蓝星异兽出现后，不少人获得了异能。
江随上辈子没能拥有异能，最后死于一次大规模的兽潮中。
据他所知，获得异能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自我觉醒。
另一种则来自异兽中极少数的特殊存在。
对人类来说，它们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如果能在这片废土上获得异能……
想到这，江随舔了舔下嘴唇，心中难免期待。
他摸向手边的金属棍。
这棍子他没舍得扔。
江随对自己的住所无比熟悉，里面每一个东西的位置，他闭眼都能找到。
他摸黑拿出一捆绳子，把身上的金属片牢牢捆在长棍的一端，做成一把长矛。
江随挥舞了两下，感觉还算顺手。
冷兵器里有一句老话，一寸长一寸强。
他向来更喜欢刀剑棍棒这些较长的武器。
当然，他也不是不喜欢热兵器，这不是没那个条件嘛。
现在条件简陋，先将就用着这简易长矛。
外面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休息片刻，江随摸了摸下巴：“要是有燃器就好了。”
低阶异兽大多怕火，火也能起到照明作用。
这世界剩下的资源，大多是难以燃烧的无机物。
生火的主要工具就是燃器，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沈杰克沉默半晌后，说道：“西格亚手里有一个。”
江随手中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杰克。
“我再出去看看，顺便找西格亚。”
江随站起来，贴在门缝处观察外面。
确定周围没有老鼠后，他开门走了出去。
沈杰克犹豫了一瞬后也跟上。
走出集装箱，身后就传来沈杰克的惊呼。
“月亮！”他仰着头，用力眨了眨眼，“我从没见过这么亮的月亮！”
江随看向夜空：“霾消失了。”
据说天空中的灰霾至少出现了五十年。
如今说没就没了。
夜幕中那一轮明月和满天星辰，以及地面上无处不在的迷雾，让人感到不真实。
时不时有风吹过，之前狂奔下产生的热气，休息后也散的差不多了。
沈杰克摸了摸身上，诡异的没感到冷。
他诧异道：“气温上升了？”
“不仅如此。”江随回头看向集装箱门口，“植物也出现了。”
三株小臂长的幼苗紧贴在集装箱的外壁上。
“哥，这是啥？”
“爬山虎，一种藤本植物。”
江随慢慢靠过去，伸手扯下几片叶子揉搓着。
绿色的汁液沾染在指尖，江随松了一口气：“这个没事，不用管它。”
沈杰克挠了挠头：“好吧，现在不仅出现了早已灭绝的动物，连植物也出现了。”
看来，浓雾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异兽，还有环境的改变。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随握着长矛，向着之前遇到西格亚的地方走去。
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那些变异老鼠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到了休息的时刻，消停了下来。
一路顺畅无阻。
各种各样的植物幼苗随处可见，沈杰克啧啧称奇。
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两只死去的变异老鼠。
或者一具具残缺不齐的人类尸体。
这些人和江随一样，都是底层流民，只有流民才会深夜在垃圾堆里“捡漏”。
今晚最惨的也是流民。
俩人一路摸尸，比起以往，收获良多。
除了衣物以外，营养液还搜刮到两小袋。
看江随把长矛使得虎虎生威，沈杰克也学着搞出一把矛。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江随看向新出现眼前的尸体。
原本强壮的身上不剩几块好肉，氧化发黑的血液混合着细沙把金色的头发弄得一片脏污。
江随穿越后见过的纯种金发白种人，就只有一个。
沈杰克语气复杂：“西格亚就这么死了。”
感叹完后，沈杰克从西格亚破裂的衣服兜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金属器具。
“还好我们来得早，希格亚身上的东西还在。”
他在掌心摩挲着那玩意儿的外壳，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
几秒后，沈杰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江随：“喏，燃器。”
江随接过，状似无意般开口：“你见过西格亚的燃器？”
“这不是西格亚的。”沈杰克坦然说道：“是西格亚杀了我爹后，从我爹身上抢来的，西格亚……他本来只是我爹的手下。”
这恩怨还不小，西格亚明显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江随啧了一声：“这个狗贼，便宜他了。”
沈杰克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转口问道：“哥，狗贼是啥意思？”
江随一言难尽地看着沈杰克：“就是普普通通骂人的话。”
这片废土没了其它动植物，而华夏文化博大精深。
灵活运用各种动植物名称问候敌人，是传统华夏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江随深吸了一口气。
穿越后最不习惯的，果然还是沟通问题。
天边泛起鱼肚白，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干净。
“雾……没了？”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