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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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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弋流离失所的小猫般卖惨:“姐姐,我想跟你睡~”

    司戟看着193cm的他摇尾乞怜,有种按耐不住想胖揍、让其停止作妖的冲动。

    言诺蹙眉凝思。

    不妥。

    但可行。

    毕竟他俩水火不容,强行搁1屋、容易持械互殴。

    而司戟斩钉截铁替她做决定:“不行!”——这有啥好犹豫的,没门也没窗,此路不通、严禁直行!孤男寡女的多容易擦枪走火啊,他跟蓝芷不就这么滚床单造女的麽。

    魏弋瞪视:“要你管!”

    司戟驳斥:“我就管!”

    言诺头痛欲裂。

    他俩睡肯定掐架,估计能掀翻屋顶。

    她究竟造什么孽,要凑齐俩幼稚的小学生来破坏这难得的悠闲?

    言诺扶额叹惋:“好。”

    司戟破防:“我拒绝!”

    魏弋得瑟:“我同意。”

    “你闭嘴!”

    “你无效。”

    司戟气到爆炸,朝言诺横眉冷对:“哼,就不行,等我回屋拿手机、去给他租帐篷。”

    言诺受佛光照耀般豁然开朗,笑靥如花:“嘿,可以。”

    魏弋打翻醋坛:“姐姐~”

    司戟打包票:“放心,我租最贵的!”

    魏弋觉得他这句保证并没什么安慰成效。

    言诺朝灵机1动、便完美解决困境的司戟竖拇指:“行,你先去。”

    司戟嘚瑟地邀功:“我办事你放心。”——其实他预定的房间还有,标间,2-3床位方便夜聊胡侃的那种,但、是预留给蓝芷父亲及同行钓友的,就没办法腾挪。

    何况,司戟并不愿意当这乐善好施的慷慨者。

    谁让魏弋跟他磁场相斥呢。

    司戟乐呵地去订帐篷。

    言诺便洗手煮羹汤、张罗着给他炖鲫鱼豆腐汤,当然作为褒奖、还有各式水果切成迥异造型的冰糖葫芦。

    魏弋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

    黏乎。

    而小心翼翼。

    但他的怨声载道在心涧浮沉,却无人打捞、晾晒。

    言诺熟练地刮鳞、剔腮、除内脏、切姜片葱末与豆腐块等,还摘洗青菜、剁肉馅什么的有条不紊地进行。

    魏弋屡次想帮忙都遭婉拒,言诺嫌他磨叽又不够刀工娴熟、切得1塌糊涂。

    委屈数箭并发,把他射得透心凉。

    “姐姐,你喜欢他吗?”

    “谁?”

    “司戟。”

    “你知道他名字?他貌似还没自我介绍过。”

    被拆穿的魏弋并无惊慌失措,以前他竭力掩盖,碰巧聊到能坦白的话题也故意插科打诨跳过,但今日,他想以此为契机,往挑明了讲:“嗯。”

    虽也害怕,却仍期待。

    但言诺却拧开燃气灶起锅烧油、没再接话。

    魏弋1时拿不准她心思,是否该继续坦白局。

    但他知自己正在油锅里烹炸。

    “姐姐~”

    “为什么?”

    “我会知道他名字?”

    热油爆香葱花,言诺回复:“不是,你说我‘喜欢他’,为何?”

    要判断依据啊!被揭疤剜肉的魏弋止不住地疼:“因为他真的很像曾经的‘魏弋’啊。”——爱撒娇、很黏糊,爱憎分明、率性恣意,是那个任谁遇见,都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魏弋呀!

    ‘他’是明媚与美好的代名词~

    是坠落凡尘的天使。

    锅铲颤抖差点滑落,言诺不动声色地握紧,自嘲地笑:“哧~倒也是。”

    她确实将司戟当寄托。

    卑鄙又堂皇。

    而显然,如今的魏弋也意识到…

    所以,魏弋才心慌不已:“姐姐,你多看看我好吗?”

    当初偷接电话或在机场对峙、硬刚瞿琝知,他都丝毫不胆怯,因为他从不认为瞿琝知有赢面;但司戟不同、跟所有活着的人都不同,他有资本——有彻底顶替如今的魏弋在言诺心底位置的资本。

    这很恐怖。

    让魏弋如履薄冰、难抑战兢。

    他会被替代、被抛弃、被抹杀、被遗忘。

    言诺将鱼皮双面煎黄定型,捞至砂锅。

    倒热水。

    放姜片与焯好的豆腐。

    调味。

    焖煮。

    言诺倚着陶瓷料理台,与他视线衔接:“好,我看着你。”

    但她显得心不在焉,1直拿盛着蔬菜的沥水篮磕碰水池壁,声声钝响扰得魏弋心神不宁。

    唯有触碰、方解相思,所以他跨步凑近,握牢言诺手腕低诉衷肠:“姐姐,我说的、我要的,是你眼里有我、心中存我。”

    是哪般呢?

    有样品参考吗?

    拿跟司戟相处的模式依葫芦画瓢吗?

    言诺迷惘。

    但她清晰地感知到这次的魏弋小心翼翼得可怜…

    在可怜地试探。

    以前分明都自信张扬、略带进攻性。

    然而他们从不是1个人,1000个读者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言诺无法将对司戟的情感寄托嫁接给成年后的魏弋。

    即便,年幼的‘魏弋’与如今的魏弋、按理说才该是1个人!

    魏弋心如刀割:“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

    言诺愈加云里雾绕。

    这种…

    言诺原本仅是在心里犯嘀咕,没承想却顺势问出嘴:“是哪种?”

    “空白。”

    “?”

    魏弋彻底缴械投降。

    他最终恍悟以前总觉得言诺神情淡薄、究竟该怎么形容才妥帖。

    是像风、抓不住的那缕风,这说法也没错。

    而更恰当修饰的是:空白!

    因为没所谓…

    言诺允许他闯进她的社交圈,并随遇而安:他来、接纳,他走、也ok。

    但拒绝消耗额外的期许。

    魏弋觉得他被局限在言诺赋予的某个度的管辖内,而这次、逾界,所以触发她冷若冰霜的开关。

    遭受比强吻还严重的惩罚。

    因为算计司戟吗?

    魏弋的强撑土崩瓦解,再喊出声已染怯懦:“姐姐~”

    言诺眸底迷惘难掩。

    “姐姐。”

    “姐姐。”

    “姐姐。”

    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仪式,魏弋声声呼唤渐趋凝噎、虔诚而迫切。

    言诺仍缄默不语,但心却难以捉摸地跟着泛起绵密的疼:跟肩胛骨处纹玫瑰花刺青的经历类似,有种火辣辣的麻痹感…

    情愫翻涌。

    强势席卷。

    气氛淤堵凝滞。

    怔愣掣痛的言诺被魏弋抱了满怀、勒紧桎梏。

    而翻倍加价朝游客买帐篷都没能得偿所愿的司戟、槁形灰脸地回厨房,又被劲爆的搂抱场面万箭攒心:“龌龊!哼,趁我出去搞偷袭!强抱算什么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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