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羊都死了
江小小接到生态园电话的时候，车已经开到小区里了。
调转车头，一道车灯闪的她眼睛一晃，随即适应了光线，开车出了小区。
这几年，过年越发的没意思了。
她又是个被江母赦免能不拜年的人。
少了不少应酬和没用的亲缘交际。每年的大年初一，她也就是跟江蓉吃顿饭，规划规划新一年的事。
这几年，她的生态园业绩不错，那边的科技公司又还在孵化阶段。
她暂时没有新项目，唯一要动的就是商场那边，之前晚宁定位的是高端消费群体。
晚宁在的时候，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销售上一直不用操心。
自营的几家店铺，销售业绩那是节节攀升。
自从晚宁走了之后，那几个他们自营的店铺，销售业绩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一楼的铺面江蓉已经跟她商议好，明年一开春就进手机，开始卖手机。
女装的那几间铺子却成了她的心头大患。
本来要是没有小姨家那档子事，她想着，按照江母的心软程度，一定会想办法从她这里搞个铺面出去。
她正好头疼，拿出去一个送人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几个旺铺在她手里成了烫手的山芋，她心里本来就着急，这会儿生态园那边打过电话来，羊场的羊出问题了。
她只能马不停蹄地往生态园跑。
去往生态园的路有一节还没有修的土路，一路颠簸，江小小晚上吃的饭在胃里翻滚。
还没到地方便停下车来跑路边吐了。
等她吐完，一辆车的大灯正晃着她。
江小小吓完了，迈开步子就往车上冲。
却猛地撞进一个人怀里。
她惊得汗毛倒竖，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遇上变态。
伸手就往口袋里摸。
“晕车了？”
男人的声音在一声，“呲”之后戛然而止。
然后，男人也吐了。
一瓶香水，江小小不要命地喷。
要命的还是，这瓶香水是两元店出品，比空气清新剂好不到哪里去。
江小小看清来人脸的时候，已经迟了。
“你怎么不出声啊？早点叫住我不就没事了吗？”
江小小开着车数落。
林珩窝在后排，眼睛肿的像核桃，洗了半天，还是有残留。
“要不，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带你去医院挂急诊？”
“不用。哕”
林珩一张嘴，香水味混合着汽车里没排尽的皮革味钻进鼻腔，他只能捂住嘴，继续装孙子。
江小小去到生态园的时候，农科院的老教授已经到了。
他们蹲在羊圈里检查，痛心疾首。
这可是好多个研究项目，关乎到好几批研究生的毕业论文。
江小小在研究生们默默流泪的注目礼中走进羊圈，“教授，怎么办？”
“查，查原因。”老教授拧着一股气。
这位老教授出了名的认真负责，而且他们的这批羊已经是成功培育了好几年的重点品种，几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现在已经基本上交给羊倌专门放养了。
这时候，一个羊倌火急火燎从外面跑进来，嘴里酒气冲天，“怎么回事？”
“羊死了。今天谁值班？”江小小看了眼羊倌，他心虚地瞥开眼，看来，今天是他值班。
“这批羊你们羊倌都是签过协议的，出了问题，配合调查吧。”江小小叹了口气，走出羊圈。
羊倌忙不迭跟上来，“老板，不能这样啊，我就是领放羊的钱，那你也知道，羊一有毛病，一死一圈，跟我有什么关系？”
“配合调查，听不懂吗？”江小小有点烦躁，被他一身酒气穷追不舍，更是心里憋火。
“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啊。”羊倌喝多了，不知怎的就说到这一处。
当即，他拎起旁边的赶羊鞭就往江小小身上扑。
谁知，人还没扑过来，一个趔趄，就扑倒在松软的土地上。
林珩推开羊倌，挡在江小小面前，“你别在这儿发疯，调查结果还没出你就迫不及待了，怎么？你跟这批羊死有关系？”
“放你娘的狗屁，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羊倌呸了一口嘴里的土，气鼓鼓地站起来，“谁也查不出我有问题，查呀，查吧。”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宿舍走去。
老教授这时候也从羊圈里走出来，“江老板，暂时没发现问题，解剖之后才能下定论。”
江小小连连点头，“真是对不住，大年初一出这种事。您吃了吗？”
“我吃过了，没什么事我先带几头羊回去，明天一早解剖结果就出来了。”
老教授跟他们道了别，便匆匆离开了。
只是可惜了那几个研究生，辛辛苦苦钻了半年羊圈，眼看就要验收成果了，羊却死了。
江小小心里难受，干脆在生态园住下。
林珩死皮赖脸地跟在她身后，“我眼睛坏了，不能开车，只能跟你一起住在这里了。”
他一个公子哥，到也不嫌生态园脏乱，在江小小休息室旁边随便找了个杂物间就住下了。
杂物间里堆放着各中不用的农具和屯粮，偶尔还能听到老鼠吱吱吱的声音。
林珩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门口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警觉地爬起来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个人贼眉鼠眼地朝江小小屋里看。
那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
没有因为过年而换上新衣裳，一件灰黑的棉袄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他踟躇地在江小小门口，一会儿抬手，一会儿又放下。
几次下来，就发现有人看他。
一溜烟就吓跑了。
林珩第二天一早跟江小小说了昨天晚上看见的情形。
江小小想了想，应该是其中一个羊倌。
是个鳏夫，无儿无女，一直给他们放羊。这些年大多时候都是他大年初一到初三值班。
今年为什么换了人她不得而知，但想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生态园食堂也放假了，江小小自己去厨房做饭。
饭还没做好，张羊倌已经捅着手在厨房外张望了。
“张叔，吃了吗？”
江小小熟稔地邀请他过来吃饭。
张羊倌毫不推辞，直接过去跟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鸡蛋拌汤。
吃完饭之后，江小小边收拾碗筷，边不经意地问，“张叔，今年怎么不是你初一值班呢？”
“家里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