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原来是要钱的
母女俩和好之后，牵着江母的手往家走，江沐晴觉得天都比平时蓝了。
她走到大队门口，跟江母指了指厂长家的老宅，“外婆，这里的爷爷很不开心，他好像在收拾东西，要走了。”
“嘘”江母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她噤声。
囡囡乖乖地闭上嘴。
就在他们走到漆黑大门前的时候，大门从里打开了。
一精神矍铄的老头站在门内，朝江沐晴招了招手，“囡囡，来。”
江沐晴松开外婆的手跑了过去。
跑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江母，“外婆，我可以过去吗？”
江母点点头，都是一个村的，她孀居在家，未免闲话，自然与鳏居的厂长父亲不交际攀谈。
江沐晴与这性格古怪的老头儿却很熟，她笑盈盈地跑到老头儿跟前，“爷爷，你怎么这会儿打开门了？”
“爷爷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老头儿煞有介事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交到江沐晴手里，“回去替爷爷谢谢你妈妈，再就是跟她说声对不起。”
“这是给我妈妈的？”
江沐晴看着有她巴掌大的金灿灿的牌子。
“对，给你妈妈的。”
老头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后无聊了，就来找爷爷玩。”
“好。”
江沐晴笑嘻嘻地点点头，冲他摆摆手，一蹦一跳回到江母身边，“外婆，我们走吧。”
在两人身后，漆黑的大门关上。
江小小晚上破天荒的回到家里睡觉。
江母从睡着的江沐晴枕头下摸出那块纯金的牌子，“小小，这是大队门口第一家那家老头儿给你的，说什么谢谢你，又说什么对不起。”
江小小接过金牌颠了颠，有点分量，少说也二十克了。
她没有接触过这个年代的贵金属，自然不会想他的价值，随手挂在江母每天拜的黑铁疙瘩上面。
江母急的忙下炕，把金牌拿开，生怕亵渎神明，合掌又拜了拜。
江小小在厨房翻出点剩饭吃了，回屋躺下开始计算她该付给村民们卖桃儿的钱。
囊中羞涩，一天天开工，工人干了一个月，工资也该结算了。
但是她的第一批罐头还没打开销路。
江小小愁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第二天一早又扛上一大箱罐头往城里去了。
村子里供销社都跑遍了，只有两家暂时留了两箱，如果卖的不好，他们随时都是要退回来的。
江小小搬着纸箱走着，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随后便是一长串打喇叭的声音。
她茫然抬起头，梁东已经把头探出驾驶室，伸着胳膊跟她挥手，“江老板这是要去哪？”
“我去趟县城。”
江小小停下脚步，把箱子往上靠了靠，有了着力点，继续往大巴车站走。
梁东见她搬得吃力，从车上下来，殷勤地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大箱子。
“这么重，你怎么搬得动啊。”
梁东搬起纸箱子，看了看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四瓶罐头。
“这是有人订的货？”
“不是，我去城里找找销路。”
江小小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还被人家称作江老板，现在罐头都销售不出去。
什么狗屁老板。
“这箱多钱？”
梁东索性把罐头搬到自己车上，转身问江小小。
“一块一瓶，整箱买的话二十二。”
梁东闻言，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从其中一个兜里掏出一把钱来，点出二十二给她，“这箱我买了。”
江小小看见他递过来的二十二，抽出其中两张十块，笑着跟他说，“咱们乡里乡亲的，我给你个最低折扣。”
梁东笑着点点头，“那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江小小捏着二十站在原地，许久才呼出一口气。
她要重新再搬一箱去城里了。
来回费了不少功夫，江小小去到城里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夏天中午的太阳很刺眼。
她搬着箱子走到大巴车站旁边的证券交易中心，把箱子往台阶上一放，自己先拧开一瓶罐头喝了一大口解渴。
这么好的东西，某音上不是有很多人说是东北小朋友的治感冒神器吗？神器这么难销售的吗？
江小小心里想着，有一说一，这罐头汤确实是比绿豆汤要方便好喝。
咂了咂嘴，她坐在台阶上，用手夹着吃完一瓶罐头，搬起箱子来往供销社走去。
县城里供销社江小小走了一圈，没人愿意留她的罐头。
走累了，她把罐头放路边，自己蹲在旁边休息。
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经过，偶尔有人朝她箱子里看一眼。
终于有个人停下来，问她箱子里是什么？
她拿起一罐罐头来，“黄桃罐头，今天优惠，一块一瓶，买十瓶送一瓶。”
“给我来一瓶吧。”
说话的是个应声停下来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穿着某工厂的蓝布工装。
江小小忙应声，“好嘞，拿了一瓶给他。”
小伙子爽快地掏了钱，骑起车走了。
有一个买的，江小小一天消极的情绪有了点起色，干脆拿出两瓶来放在箱子上，沿街吆喝起来。
没一会儿，一箱罐头就抢购一空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江小小手里握着热乎乎的二十三块钱。
突然想到，这么一家一家送，还不如自己进城来零售。
零售带动批发，应该比自己一家一家推销来的轻松。
她揣着自己的新想法跟滚烫的二十三块钱回到家。
谁知一进家门，家里坐了好几个人。
坐着的人她认识，是在她厂里干活儿的工人。
“今天不上工吗？”江小小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把工厂里各个生产线都交给她选拔出来的负责人。
“停电了。”
一个人忙站起来说，“厂长，您可回来了。这我们”
“厂长才回来，先喝水。”
一个殷勤的忙打断要直接说事的人，给江小小端了杯水。
江小小看见这么多人在家，根本没心思喝水，“有事直接说。”
“那什么，厂长啊，我们上了一个月班了，还不见钱呢？”
原来是来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