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乐极生悲
林珩生日那天，天气非常好，阳光普照。
江小小没有被允许参加这样盛大的聚会。便回了安平村。
正值星期六，江沐川在院子里教囡囡学写字。
江母在精心照料的菜园子里种下一夏天要吃的各种瓜果蔬菜。
江小小摆了一桌从林珩牙缝里抠出来的小吃，中午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畅谈未来。
江母习惯了她的不着调，这段时间却难得见她沉稳又沉默。
她问江沐川对未来的畅想。
江沐川笑着答，“给我妈买房，给外婆养老，给囡囡撑腰。”
“别这么朴实，说点远的，大的。”
江小小伸手抓住一朵飘过眼前的柳絮，捏在手里，越揉越紧实，越揉越小。
“妈，我说了你不准笑话我。”
江沐川比原来开朗了许多，谈吐有度，气质也与上学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说，我听听，再考虑笑话不笑话你。”
“你耍赖。”江沐川啧了一声，还是说，“我想存钱去趟国外，见识见识真正的科技的力量。”
江小小想说，再过三十年，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方便程度，信息化程度甩了别的国家几条街。
“小川，我也来畅想一下未来吧。”
“好。”江沐川很喜欢听江小小说的那些畅想，天马行空，却又好像真的不能再真。
“二十年后，我躺在软的像云彩一样的床上，玩一款可以打电话看见人的手机。可以在手机里查找到任何我想知道的东西。打扫也不用我，我可以叫扫地机器人帮我，可以看超级大的电视。电视有多大呢？可以做到任何我想要的尺寸。出行可以开车，坐公交车，还可以坐地铁，高铁，轻轨，飞机，轮船。”
“那都是什么东西？”江母皱起眉头，一脸鄙夷。
她一定觉得江小小是疯了，才会想那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与她不同的是，江沐川眼里在放光，“妈，还有呢？”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自动化，理想化，可以把自己的想法都转变成现实。只需要科技的力量。”江小小回忆着她在现代的生活，低头笑了笑，“小川，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要实现的话，就要掌握科技，运用科技。”
“对。要想接触到，最起码你要见过。”江小小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起码得去南方城市，接触到外企。”
“还可以申请外国知名大学。去外国见识。”
江沐川无所谓地挠了挠头。
江小小手里的瓜子却漏了下去。
随即笑着打趣，“想去吗？”
“还好吧，暂时不去，囡囡太小，外婆年纪大了。”
“以后外婆年纪会更大，囡囡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长大。最起码三五年里，她都是个豆芽菜。”江小小给攀到自己身上的囡囡嘴里塞了一颗瓜子，搂住狠狠亲了一口她软萌的小脸蛋。
“囡囡，你想哥哥变强大吗？”
囡囡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江小小，又看看江沐川，突然跳了一下，咯咯咯笑着说，“囡囡长大了。”
江沐川往茶壶里添了些热水，没有继续话题。
江母见气氛冷下来，跟江小小说，“小川上了学可不一样了。我这地里的肥都是他埋的，又是草木灰，又是羊粪，鸡粪的，可闹了不少，我就等今年的收成了。”
“外婆，这些只是皮毛，随便在书上翻一翻就有的。高精尖的研究是一般书上看不到的。”江沐川笑着说，“别的不敢说，就咱家的母羊，到时候配种，我让它生公的它都生不出母的来。”
“别。要母的，都要母的。”江母仿佛已经看到一圈的羊羔子了，笑的合不拢嘴。
江小小就淡定很多。她算了算这几个月存的钱，有一千七了，什么时候存够六千了，就跟江沐川商量商量去留学的事。
晚上老莫没来接她，江小小就抱着囡囡睡了一夜。
第二天还没来接，江小小就坐车去了林桁家。
林珩和老莫出去一天都没回家，江小小等了两天，等回来林纯的妈妈和两千块钱补偿。
八九年的春天，江小小好不容易看到了点生活的希望，一夜之间，她又重新迷茫了。
林珩消失的猝不及防，连带老莫都没了踪影。
江小小背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她去了周永生那，发现周永生的楼房已经卖了。
去大杂院里找，邻居说周永生他妈没挺过去，走了。
周永生南下去找他老婆去了。
两千块呀，打了水漂，连朵花都没溅起来。
江小小路边买了两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个水饱。
然后，她冲进县城冷冷清清的股票交易大厅，随便选了支股票掏光身上所有的钱买进，晕晕乎乎地出了门。
春天的夜晚还很凉。
她坐在交易大厅的台阶上，直到路灯熄灭，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回家的。
她走了很久，好在有一把手电，照亮前路。
可手电里电不多了，没走多远，就没电了。
整个县城黑漆漆的，只有火车站对面的巷子里亮着微弱的红光。
就在江小小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从巷子里跑出一个人，撞得江小小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
男人停下来，转身询问，“没事吧？”
声音是大庆。
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大庆。
“大庆，你这是要去哪？”
“小老板急召，我得去瞧瞧。”大庆朝她挥挥手，“小小，你这大晚上的不在院儿里，怎么在这里晃？别往里走，回去。”
“哦。”
江小小应了一句，看来林珩没什么事，就是不想让她在身边碍眼了。
“大庆，借我三块钱。”
“好。”大庆又返回来给了她几块钱，这才匆匆跑了。
道路尽头，一辆车亮起车灯，朝着跑过去的大庆按了两声喇叭。
这是老莫给底下人的信号。
诶，果然靠人人会跑。
江小小还是等到天亮以后吃了一碗豆腐脑才搭车回了家。
命运没有给江小小失落的时间，江母就生了病。
经过检查。是心脏的问题，要紧急住院。
江沐川放血回家看到江小小留的纸条，马不停蹄地跑到医院，江小小已经带着江母转院去了省城。
江沐川没处找人，只能回家等信。
出医院的时候，撞上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