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猪拱了的周永梅
正如江沐川所说，周永正比他们着急。
江小小在江家住了没两天，小姑周永梅便上门了。
周永梅是看不上农村人的，即便江小小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也会捏着鼻子处处找茬。
等她骂骂咧咧找到江家的时候，高跟皮鞋已经灰扑扑的了。
她很是烦躁地在门口骂了几句，才纡尊降贵的敲了门。
“有人在吗？”
江小小在厨房里忙活，灶上滚着水，没听见大门响。
直到囡囡嚎啕的声音传来，她才撩起火钳子跑出去。
一出门隔着菜地就看见周永梅嫌弃地摆弄着自己的裙子，囡囡扑倒在地上大哭。
“你干嘛呢？不知道开门吗？没家教的东西。”
周永梅先居高临下地骂了一句，才后知后觉看见江小小手里的火钳子。
即便两人离了二十步远，她还是心虚地后退了一步，“怎么教的，见人就往身上扑。不知道的还以为乞丐呢。”
“你再说一句？”
江小小一钳子杵上去。
周永梅忙不迭后退，鞋跟瞬间陷进松软的泥土里，不防闪了腰。
“啊！”
“你妈没教过你做客的礼数吗？”江小小看她狼狈的模样，嘴角扯了扯。
“那我来教教你，上门要提东西。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打你脸都是轻的。”
周永梅扶着腰，在松软的泥土里晃了晃鞋跟，拔出来后，又站的趾高气扬，“穷酸，还问别人要上东西了，你怎么不拿个破碗蹲门口呢？更符合你的气质。”
江小小抱起哭唧唧的囡囡，噗一声笑了。
她毫不顾忌地抱着囡囡走到房檐下坐定，“说吧，来干什么？想找存在感的话，出门右转。”
右转巷子里住了个色批老光棍，成天坐在门口打量来来往往的女人，时不时吹个口哨。
没少被村里的男人们教训。
周永梅头一次来江家就走错了路，被老色批追了三里地。
一听右转，她的脸都绿了。
“江小小，别给脸不要脸。跟我回家。”
“家？回谁家？”
“我家。”周永梅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江小小平时唯唯诺诺的一个人，今天嘴皮子怎么这么溜了。
“你家我可不去。你一个离了婚的，带俩娃成天吃娘家，我可没兴趣去你家。”
江小小是往周永梅心窝子上捅了刀子了。
书中，周永梅为爱赴汤蹈火，没想到男人作奸犯科，被抓进去了。
那时候她倒也不爱的死去活来了，反手就跟那男的离了。自己带着俩娃在周家吃喝。
一吃就是三四年。
“你个臭不要脸的腌臜货，怪不得我哥看不上你。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早晚让我哥打死你。”周永梅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
江小小低头揉着囡囡擦破皮的小手，低声问她，“还疼吗？”
“嗯。”
囡囡眼泪汪汪，看着心疼坏了。
见她不理自己，周永梅上前抬腿要踢她。
江小小腾一下站起来，鼻子对鼻子，周永梅破口大骂，“神经病啊。”
“你神经病。”江小小一钳子偕到她屁股上。
周永梅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你敢打我！”
她嘴里骂着，脚下是一点都不敢停。
江小小屁股后面撵着，大叫，“右转，右转啊。”
周永梅不是个傻子，掉头就往左边跑。
好么，昨天才撵回来的猪正在圈里拱食，突然蹬蹬蹬的声音传来，彪悍的猪大哥腾一下立在了猪圈上，拱着鼻子撞到了一坨粉上。
猪大哥狂甩鼻子，口水飞溅。
周永梅慌不择路跑了左手边的死胡同，没想到死胡同里平时闲置的猪圈里突然钻出个白花花的脸。
她一个没刹住，“吧唧”一下怼了上去。
紧接着天降暴雨。
周永梅被猪口水洗礼，差点没吐出来。
刚才自以为端庄精致的样貌已不再，跑散的头发，沾满灰尘的高跟鞋。还有，她才穿了两次的的确良裙子。
她气的要死，甩着包就要扑打江小小。
江小小都快笑岔气了。
她的猪大哥呀，今天伙食里一定得多加点苞米面。
周永梅一副打不死江小小不罢休的劲儿，冲过来。
江小小挥着火钳子就干。
好歹是个铁家伙，总比花里胡哨的布包管用。
三五下打的周永梅哭爹叫娘的跑了。
江小小哪能那么轻易让她跑脱，身后大叫，“光棍儿来咯。”
周永梅跑的本来就狼狈，一分神，扑通一下四脚朝地飞了出去。
这一顿好摔。
江小小大获全胜，扛着火钳子回去。
囡囡已经不哭了，被江母抱着，在院子里等她。
江母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才松了口气，“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过了吗？凡事留一线么。”
“留什么留？我这辈子不跟他们家打交道了。”
“傻闺女，即便是离婚也是要去他家迁户口的。还是要见的，到时候他们刁难你怎么办？”
江母叹了口气，见她闺女没伤着，倒也没再往深里细说。
江小小蒸了一锅米糕。
她这人没什么喜好，穿书前就成天鼓捣吃喝，今天还真让她鼓捣出来了。
松软的米糕出锅，囡囡拍着小手在锅边等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就怕错过最大块的。
“你这么爱吃，该叫吃吃。”
囡囡小手一顿，天真地眨巴着大眼睛，“我叫囡囡。”
得这轴，跟她妈一个德行。
江小小塞了块米糕把娃哄走，打了点汤，给江沐川送饭。
卑微如她，被九岁的娃娃拿捏是个什么感觉？
她想了想，自己虽然是个三十岁的芯子，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在祖国最好的年代出生，成长，见证飞速发展的科技。
她的懒，有目共睹。
倒也不是非要靠一个小娃娃养。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到怎么阻止这俩小家伙变反派大佬的办法，那就只能凑活着先躺为敬了。
可江沐川今天没有在灰渣坡上捡废铁。
坡上别的人也都因为晌午回家吃饭去了。
没见到人，江小小心里有点急，一个小娃娃，能去哪呢？
想想小家伙粗糙的手，江小小心里那点怨也散了。
本想着在厂门口等等，没成想，才绕过坡，就看见江沐川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