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离识海

    张琳逃出小区大门，发现原来消失的街道现在又再次出现了，他还是站在那个杂货店门前，身边依旧是人来人往，只是原来坐在杂货店门前躺椅上那个身着黑袍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一个老头，那老头瘦骨嶙峋，年龄大概七十多岁，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躺椅上，老头的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虚弱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张琳仔细的看着老头，他突然惊悚的发现，这老头的容貌和穿着竟和刚才小区别墅中在床上饿死的老头一模一样。

    这时，老头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张琳后眼珠瞬间定住，他一边从躺椅上坐起一边用瘦成鸡爪一样的左手朝张琳急切的抓来，也许是因为虚弱，老头从躺椅右侧侧身摔了下来。

    老头的右侧大腿骨摔断了，从皮肉中支出来，鲜血流的满地都是，但是他好像不知疼痛，依旧在地上向吓呆了的张琳爬来，他爬到张琳脚下，伸出手抱住张琳的脚，搂起张琳的裤腿，张开嘴朝小腿肚狠狠咬了一口，张琳小腿被撕扯下一块肉，血液喷涌而出，那老头费力咀嚼着口中的肉，囫囵吞咽下肚子后再次张开满嘴是血的嘴向张琳腿上咬来。

    剧烈的疼痛让张琳清醒了过来，张琳用脚朝老头的脑袋一脚踢了过去，“咔嚓”一声，那老头的头像木头一样折断了，被张琳踢的滚出老远，脖子断口处的血液喷出老远，他整个身子随着血液的喷出而抽搐、痉挛着，那滚出老远的脑袋依然用怨毒的眼睛盯着张琳，张开口朝张琳充满怨念的说着：“好饿！”

    张琳的心中充满恐惧，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朝前狂奔而去，那人头竟然用脖子上的肌肉支撑着，在地上蹦蹦跳跳追着张琳。

    此时，原本头顶那轮黑色的太阳已成为了暗红色，在它的照射下，整个城市染成一片血红，张琳跑着跑着，身体突然变的很热，热到因汗流浃背而湿透衣服，并且身体沉重到了极处，仿佛是被一炉滚烫的铅水灌进了身体，随着张琳挪步变的越来越困难，人头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张琳晃悠悠的向前走着，身上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汗液的味道相当难闻，身上由于作战而留下的伤口全部崩裂，疼痛钻心，街道上经过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皱眉掩鼻，快速离开，张琳感觉似乎在自己身后会动的人头比自己更加正常。

    张琳试图融入街道中的人群中甩开人头的追逐，然后人们纷纷惶恐避他不及，他感到自己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张琳感到极度疲惫，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那人头已经追到张琳脚下，朝张琳脖子处弹跳起来，张开嘴，准备咬向颈动脉处，张琳心中大骇，遂闭目等死。

    等了片刻，张琳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张琳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人头竟已消失不见，空中，整个城市上空那轮暗红色太阳周围出现了大量血红色的云，血红色的云朵开始围绕太阳自左向右疯狂转动，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云朵转动，整座城市也开始自左向右转动起来，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逐渐停止，等到转动停止，张琳身边的景象完全发生了变化，张琳看向四周，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加速，张琳发现自己竟然身着校服回到了小学的教室中，坐在座位上的同学却都是成年人，张琳正在发愣时，班主任老师拿着水杯走了进来，看见张琳站在教室中，班主任老师皱了皱眉头，把水杯放在讲桌上，然后用极不耐烦的语气说：“张琳，不回到座位上课发什么愣？”

    张琳顿时浑身一激灵，赶紧回到座位上坐好，班主任老师用鼻子哼了一声，口中嘟囔了一句“傻了吧唧的”，然后说：“今天体育老师生病了，我来代体育课，由于外面天气不太好，所以体育课改为室内活动。”

    班主任老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向杯中吐了两下茶叶，抬头接着说：“今天，我带你们在室内玩扒裤子，我说预备、开始，你们就寻找一名同学，把他按在讲台上，然后把裤子扒下来！”

    “预备——开始！”随着老师一声令下，所有同学都向张琳冲来，把张琳架到讲台上牢牢按住，然后扒下了裤子，张琳由于羞愧而一边痛哭着一边走回座位坐好，所有的同学却一起狂笑起来。

    班主任老师拿起教鞭，在讲台上敲了一下说道：“我再来教你们几个字，你们要跟我齐读。”说罢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了“为什么他们不撩别人呢？”十个大字，写完转过身，用教鞭敲击着黑板对所有同学说：“来，跟我读，为什么他们不撩别人呢？”所有的同学跟着班主任老师齐读起来：“为什么他们不撩别人呢？”老师再次开口：“为什么他们不撩别人呢？再来一遍！”所有的同学再次齐读：“为什么他们不撩别人呢？”班主任老师亢奋的用教鞭敲着黑板说：“来，我敲你们就读！”于是，全班同学跟着老师教鞭的敲击，一遍一遍的读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班主任老师突然大喝了一声：“停，张琳，站起来！”张琳低着头站了起来，老师厉声问张琳道：“张琳，你为什么不读？”

    “为什么不读？因为……”张琳从腰间拿出手枪，慢慢抬起头将枪口对准班主任老师，冷冷的说道：“你们该死啊！”，随着“砰砰砰……”的一阵枪响，教室中血流成河，硝烟散后，所有人都已中弹倒地，张琳看向他们的脸，竟发现班主任竟然是李局长，同学们都是张琳到达小县城后的警察们。

    张琳正在发愣时，中弹的人纷纷站了起来，他们身着警服手拉手围着张琳转起圈来，口中左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没有人需要张琳，张琳是个杀人凶手！”

    张琳瞬间感到头痛欲裂，这时，那个身着黑袍的张琳出现在教室中，那轮暗红色的太阳也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身着黑袍的张琳伸开双臂说：“觉得累吗，只要拥抱我一下，接受你本来的样子，把自己补全，你就再也不会因没有人需要而痛苦了。”

    张琳伸开双臂一路向对方走去，正当两人马上就要拥抱在一起时，教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张琳！”

    那是李局长的声音，身边的一切瞬间消失，张琳回到了那个到处被血红色阳光笼罩城市的街道上，只是，血红色天空中的那轮暗红色的太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孔洞，纯白色的光从洞中透出来，李局长呼唤张琳的声音不断从孔洞中传出。

    张琳心中激动的想着：“真的有人在呼唤我，有人需要我的，我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张琳伸开双臂，身体腾空飞了起来，一直飞进了天空中透着纯白色光的孔洞中。

    躺在病床上的张琳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护士，随即便听到了李局长的说话声音，絮絮叨叨不停灌入耳朵，张琳转头看向坐在病床边正在和护士说话的李局长，缓缓的开口道：“你好吵啊，李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