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奇迹的诞生
灵突得打了个喷嚏。
该不是着凉了吧？
一想到上次得了风寒时喝的那碗黑乎乎、苦叽叽的汤药，灵就忍不住皱起眉头，麻利地紧了紧身上的外袍，还戴上了兜帽。
凌墨关心地凑近了些。
“你冷了吗？”
“有点。”
“那……我把我的外套给你？”
不就一层布？跟身上厚厚的外袍一比，这给不给有啥区别。
灵表示拒绝。
“大可不必。”
凌墨失望的垂下了头。
“奥。”
过了好一会儿，灵都没有摸他的头发，凌墨心里委屈，继续低着脑袋。
灵只是慢悠悠地往前走，缰绳都懒得牵。
冻手。
尤摇头晃脑地跟着后头，不时发挥一下“指南针”的作用。
没办法，在场两个人。
只有一匹马不是路痴。
挺搞笑的。
灵抬起藏在兜帽里的脑袋，向前望去。
要出林子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出了林子，下一座城池就要到了。
离得不远，只差一截官道。
等到了城门口，抬头一看。
啥也没有。
好趴。
又是个侧门。
不过感觉这城不大，只看这侧门就明显的比丰城、襄州城这几座城要差了不少。
不过刚进城就感觉这城里热闹非常，就跟过节似的。
悄咪咪站在一边听了会儿别人的谈话。
嗷欧～
二月二龙抬头。
也确实是个节日。
所以自己跟凌墨只在林子里走了半个月？
相较于何凉带着一群人不到两个时辰从襄州城赶到丰城，自己带着一人一马半个月从丰城走到这座城可以说是很慢了。
但是先不说两城之间的距离，就单论灵赶路时的速度……
半个月。
一个奇迹的诞生。
前面的街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吵吵闹闹的人声。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红色的物什忽高忽低，左右摇摆而来。
身边的人们陡然兴奋起来，自觉地腾出路来，一面喊叫着，说着什么话。
灵拉着凌墨和尤站在路边，不消多久便看到一队人举着木棍走来。
头一个木棍上举着个绣球，逗猫儿似的，不断摇晃着向前。
后头一个红色的大龙头，追随着绣球前进。
连带着长长的身体盘绕着跟上，最后面还甩着漂亮的尾巴。
两侧跟着手拿家伙的人，奏着乐，敲敲打打，顺便护着这条长龙。
围观的百姓兴高采烈地边看边笑，口里说些祝福话。
闲着无事的大人，和追逐嬉戏的孩童，跟随着长龙的队伍远去。
拥挤的街道又恢复成原状，商贩又开始了吆喝，街坊们忙着自己的事。
灵、凌墨，还有尤，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长龙。
似曾相识。
灵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冒出来几只鬼物，把巡游队伍全部咔擦掉。
那样自己就有理由……
啊。
想想就美好。
凌墨跃跃欲试。
这是什么召唤黑色的仪式吗？
上次一下子就有五只呢，不知道这次会有几只……
想吃。
尤蹭了蹭两只缺了块的蹄子蠢蠢欲动，想要……逃跑。
我的个娘嘞，上次那么凶残，这次不会又要血流满地吧……
鬼大爷、鬼大娘，我就是一匹胆子小、肉还不好吃的小白马。
您要是来了，可千万不要盯上我！
不对不对！
您千万不要来！
别来了！
不过任由两人一马一直盯着，舞龙的队伍走远了也还是安安生生的，并没有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
尤放下心来，灵和凌墨还是不死心的盯着看。
一旁卖菜的大娘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心想这俩人莫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怪可惜的。
一直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灵终于还是死心了。
被迫死心。
因为她有理由，不得不走了。
饿了。
“我们去吃饭吧。”
“好。”
（我也去！）
虽然让尤跟着很丢脸，但尤不跟着也挺丢脸的。
毕竟，它总能找到办法让灵丢脸。
灵干脆摆烂。
随便吧。
在酒楼里大吃了一顿。
这城要比之前几座小一些，酒楼也没那么豪华，但饭菜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吃完饭后在街上转了一圈，今日不光有舞龙，还有祭祀。
虽比不得丰城新年那晚，但街上还算热闹。
一天下来，竟是直接把这城里给逛了一个遍。
到底是小了点。
灵在这里只停留了三日便离开了。
城镇小，便没有多待的必要。逛完了想逛的，看完了想看的，便可以启程赶往下一处地点了。
又是许多日子过去，天渐渐的没那么冷，灵终于褪下了厚厚的外袍。
但天气依然很冷，灵多加了几件长衫。
不管怎么加，都是白色。
自从离开了最初的那座院子，没了青禾贴身照料，灵的衣服就没了别的颜色，都是纯白的。
她喜欢这个颜色。
只是隐隐约约的想不起来，为什么喜欢？
和人类的情感一样，复杂又难懂。
于是便不想了。
与之相对的，是凌墨的衣服。
都是黑色的。
而且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普普通通。
灵问过他，是因为喜欢黑色吗？
凌墨弯着眼睛，否定了这一说法。
是因为我就是黑色的，纯正的黑色。但是人类看不到，不知道，所以我就只好穿出来了。
他是这样说的。
所以……
原来人类看不到吗？
灵当时心情低落了好一会儿。
又是一件证明自己不是人类的事情。
可自己明明已经化形成人了，为什么还是不是人类呢？
不明白。
不过只想了没一会儿，灵便不想了。
一是懒得想太多。
二是想了也没用。
但是她知道了，人类是看不到自己是透明的，看不到自己和凌墨是黑色的。
但这也是好事。
这样他们就不会一眼就看出来自己不是人了。
那么自己有机会融入他们。
成为他们。
灵心情好转不少，抬手掷出了匕首。
小巧的匕首带着破空声，击落了一只肥硕的白鸟。
加上捉来的两条鱼，今晚的晚膳就有着落了。
尤叼着匕首，挑着白鸟回来，面上的表情无奈的很。
凌墨串好了鱼，看着尤嘴里的白鸟眨了眨眼。
“这好像是只信鸽……”
灵闻言将视线转了过来。
的确是信鸽。
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去。
她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现在才发现，有些晚了。
尤对此倒是习惯了。
毕竟之前有段时间，每隔两天就要烤一只信鸽。
对此它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反正不是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