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 章 废了
几队斩鬼人唰唰唰地经过。
大抵是在巡逻。
灵端起汤碗吹了吹，热气升腾。
尝一口。
甜滋滋的。
好喝。
夜已深了，天上的花火不断。
老人孩子熬不了夜，早早地睡了。
街上依旧热闹，只是没了吵吵闹闹的孩子，要安静许多。
夜里要更冷些，灵紧了紧外袍，戴上了兜帽。
另外两人却不见得多冷。
灵毛茸茸的，夹在两人中间。
看起来小巧又可爱。
就是灵觉得有些奇怪。
尤在身后不远处趴着。
面前放着个盆，里头盛了热汤。
正喝汤呢。
灵绕到它身后，把手放进尤背上的短绒毛里。
热乎乎，毛茸茸的。
尤却是被惊得大叫。
站起身子，躲到一边，不让灵摸。
没办法，灵的手太凉了，冰的它猛一激灵。
灵对此毫无所觉。
她可是捧着热汤暖了半天呢。
这蠢马又怎么了？
居然不让她摸。
“灵。”
听到凌墨喊她，灵索性不管尤，扭回身回到桌前。
凌墨笑着将灵的那碗汤推向她。
“我加了点好吃的，你尝尝。”
凌青元将视线转过来。
只见原本清澈的汤变得浑浊，还有些发黑。
这是加了黑芝麻？
加多了吧？
尤听到好吃的，兴奋地跑来，伸直了脖子去看。
一碗黑汤……
灵喝了一口。
“很棒。”
凌墨笑着端起他那碗黑汤。
尤全身一哆嗦，想起了些不太好的东西。
瞅了一眼两人手中的汤，默默回去趴好继续喝它自己的。
这玩意儿它可享受不来。
尤扭头走了。
凌青元看着两人高高兴兴的喝着加了料的汤，又看了一眼手里清澈见底的汤。
嗯……
真的那么好喝？
不过凌青元也不好意思开口向两人要。
不过是些芝麻，以后有机会了自己加也是一样的。
灵和凌墨喝完了汤，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味道。
凌青元看着两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从袖袋里翻找一番，摸出两张红纸来，放在两人面前。
“喏。”
凌青元弯着眼睛，笑容慈祥。
“你们还小，这压岁钱可不能少。收下吧。”
“这是……红包？”
灵拿起一个。
红纸里包着东西，捏着薄薄的，不算厚。
大概是银票吧。
也是。
银子那么重，可不适合这么包在红纸里。
凌墨拿起他那份，眼里闪着星星，开心的嘴角上扬。
灵小心收好，真挚的道了谢。
……
施壬窝在椅子里。
屋外的天空中燃着烟火，街上热热闹闹的。
相比之下，镇魂司里要安静许多。
或者说。
安静极了。
没有宵禁，却有鬼物。
斩鬼人们都去夜巡了。
施壬留在司里，一是留守，二是随时支援。
但最近一个多月来，鬼物数量大减。
今晚已过了一半，也没出什么事来。
无聊极了。
从身旁的小碗里捏出一粒花生，抛在空中。
一道白影闪过。
“咔”地一声咬住，稍微伸展着翅膀稳稳落下。
素雪甩着头上的三根翎羽，在桌上“嗒嗒”跑了两步，又凑到近前。
施壬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伸进小碗。
摸索两下，捡了颗杏仁扔到空中。
素雪眼睛紧盯着施壬的手，见杏仁离手，瞅好角度蹦起身，”咔“地一下吃进嘴里。
等落稳了身子，又“嗒嗒”地跑上两步，凑到近前。
一旁处理公务的陆铭抬起头看过来，忍不住笑了。
“说好的陪我处理公务，你怎么还玩上了？”
施壬撤了手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蔫蔫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东西我看着就头痛。你什么时候才能搞完啊，我都等你一天了。”
“快了快了，我已经尽快了。”
素雪扑闪了几下翅膀，围着施壬“嗒嗒”地跑来跑去。
“咕~”
“知道了知道了。”
在素雪的催促下，施壬抓起几粒坚果，继续投喂。
窗外陡然响起几声轻微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施壬懒散地趴了一坨，时不时抬手扔个花生什么的，不是很在意。
素雪张着一对翅膀，蹦跶来蹦跶去。
陆铭放下笔，走到窗前。
刚打开窗户，就是扑面的冷气。
一只小巧的纸折白鸟悠悠地飞了进来。
下方还坠着一只小包袱。
包袱虽小，却也比纸鸟大些，看着有些重量。
也不知道这鸟是怎么带着它飞的。
这纸鸟看着如此稀奇，陆铭虽没见过，却听施壬讲过。
如今一看就知道，是大人折的那种用于送信的千纸鹤。
除夕夜大人没能回来，施壬自然是伤心了好久。
每日捏着手里的纸鹤翻来覆去地看。
如今大人放了一只纸鹤来，施壬见了定是会很开心的。
“施壬，快看。大人给你送信了。”
陆铭笑着喊了一声，不忘合上窗户。
“真的？！”
施壬“唰”地坐直身子，就看到了拎着小包袱的纸鹤。
嗅闻几下，还带着些甜香气。
“是点心！哈哈，大人还给我带点心了！”
施壬扔了手里的花生，兴奋地窜到书房正中央，伸出双手去接纸鹤。
素雪瞪着眼睛看着飞向半空中的花生，划拉着两只爪子向前飞奔。
“咔”的一下，成功吃到了花生。
但冲的太快，一下跑到了桌边，心神又都在花生上。
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展开翅膀，整只鸟就从桌子上掉了下去。
消失的异常丝滑。
纸鹤在施壬手中消散，化作星光点点。
施壬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托着手里的点心笑得像个傻子。
陆铭走过来，见他如此开心，面上也带上笑意。
“如何，大人都说了些什么？”
“大人说师父安排的事项已经完成了，他顺势巡视一番就回来。虽然北方的城镇也不少，会花不少时间，但是他说每到一座城镇都会给我带一份点心回来。”
陆铭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心想若是他有尾巴，定是摇的飞快。
施壬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点心。
“嘿嘿，陆铭，你也来吃！快，快尝尝！”
“好……好。”
看着快要怼到脸上的布包，陆铭有些汗颜，但也不好打扰施壬的兴致。
捏了一块，在施壬期待的目光中咬上一口。
“很好吃。”
“那是自然，这可是大人不远千里，专门给我送来的！”
施壬举着点心高兴坏了。
拿了一块也开始吃。
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不过……大人只说了这些吗？”
“不止啦，大人还说了些司里的事，还有让我看顾一下素雪，不能让它太贪嘴……”
“呃……”
毕竟镇魂司里的大小事务大部分都是陆铭在管，所以他与大人之间另有通信。
施壬不懂这些，大人自然也不会与他多说。
只是……
陆铭扭头去看素雪。
只见原本人头大的鸟儿不仅大了一圈，现在还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刚好卡在椅子与桌子之间的缝隙里。
此时正扑腾着翅膀试图自救。
但没用。
施壬见陆铭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到了一对大翅膀。
疯狂扑楞。
怎么办，大人的鸟好像废了。
好像还是我养废的。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