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你还好意思说
施壬坐在院子里，瘪着嘴。
生闷气。
半个月前，大人没有遵守诺言。
又一次。
丢下自己走了。
在襄州城待了两天，帮何凉处理完余下的事务，施壬就带着青禾回了镇魂司主司。
南下的任务完成了，自己自然是要回京的。
姑娘她执意独自一人一马闯天下，青禾没了用武之地，总不能赖在襄州，自是也回了京城。
回京之后，本还想抓个鬼修什么的练练刀，哪成想半个月过去，竟是连个鬼修的影子都没瞧见。
不止是鬼修，京城周边的厉鬼也没了影子，就连怨鬼的数量也少了不少。
这可让施壬无聊的不行，扭头就去寻邧清伶的下落。
可找了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
施壬都要郁闷死了。
“还在生闷气呢？”
陆铭端着托盘，一脸笑意地走来。
施壬看到他手上的东西，一张小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怎么还要喝。”
“你还好意思说？”
施壬刚回镇魂司那天，陆铭就来找他了。
来问他南下的相关事宜，以及其他一些施壬不太懂，但陆铭处理事务时所要用到的信息。
两人刚坐下，施壬就一脸笑意地说自己的药都喝完了，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当时，陆铭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确定？”
施壬则是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视线闪躲着说确定。
紧接着，施壬刚出城就把药给扔了的事被陆铭三言两语套了出来。
于是，半个月来，陆铭每日都会带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并要求施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全部喝完。
“来吧，这是今日的。”
施壬捧着碗，仰着可怜兮兮的脸看着陆铭。
可惜，陆铭早已对这招免疫了。
收了笑，板起一张脸，看着施壬哭哭唧唧地喝完了药，这才恢复笑意。
“喏，蜜饯。”
施壬接过陆铭递过来的蜜饯，一整块塞进嘴里，脸上都是悲愤。
“可恶！那个姓萧的不是去襄州了吗？不在襄州城待着，怎么又跑回来了？”
陆铭收好药碗，在一旁坐下。
“萧郎中不过是有事去了襄州一趟，事办完了，自然是要回来。倒是你啊……”
陆铭无奈地看着施壬。
“明知道萧郎中常住在京城，去了襄州城迟早要回来，居然还去招惹人家。这下好了吧？”
用药是最好的。
也是最苦的。
施壬：(t t)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是他太过小肚鸡肠，简直就是……就是……阴险小人！”
“嗯，你说的对。”
陆铭强忍住笑意，附和道。
施壬还是一脸愤愤不平。
“你说，他一个给人看病的，能有什么事情要他从京城跑到襄州啊！还刚好卡在我在那的时间，结果没两天就又回来了？！”
“唔……好像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有事相求，所以便去了。”
陆铭温声安慰施壬。
“别生气了，他毕竟救了你，这些药也都是最好的，能确保你的身体不会留下暗疾……”
“可是，真的好苦呜啊……”
“你嘴里的蜜饯不是还没吃完吗？”
“那也很苦的啊！”
陆铭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拎出一个小布包来。
施壬眼前一亮，利落地接过。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些糕点。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带好吃的来！”
“本还想留着，等你用过晚膳再给你……你怕不是早就知道。”
施壬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一脸得意。
“你一来，我就闻到了。我的鼻子灵着呢！”
“好好好。”
陆铭无奈地看着他，拿起一旁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
“暗部的消息来了，七日前在丰城发现了邧清伶的踪迹。”
施壬住了嘴，皱起眉头。
“离京了？查到原因以及他出现在丰城的目的了吗？”
“还没有。”
“他离京做什么？”
施壬一脸严肃。
“他离京了，我抓谁？”
陆铭把水送到他嘴边。
“好了好了，不想了。先喝口水，糕点也别吃了，一会儿还要吃晚膳呢。”
施壬顺从地接过，喝了一口。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塞了两大口。
“哎，你！”
……
灵仔细算了下时间。
在村子里待了一天，出来后外界却是过去了差不多十天。
怪不得木柴上落了一层灰尘，几条鱼也没了踪迹。
凌墨咬了一口烤鱼，开心地眯着眼睛。
好吃。
尤躲在树后的草堆里，不满的哼哼。在灵的视线转过来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啃着草。
灵看着它这副样子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拉着点它了，也不至于把在村子里遇到的事都忘了。
到时候肯定就不敢吃烤鱼了。
不对。
它若是连草都不敢吃了，那可怎么办？
还是忘了吧。
灵吃着烤鱼，突然想起凌墨当时微微侧了下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忘掉点什么。
嗯……
有点好奇。
凌墨抬起头，迎上灵的目光。
“我记得，我刚到那儿你就带着我一边跑一边吃大餐，然后就到了桥边。虽然和来时的不是同一座桥，我们也还是回来了。”
怎么说呢。
应该算是没有忘掉吧。
毕竟他本来就不记得那朵花是从哪来的，在河边落泪的事也不记得。
那就是没事。
所以……
那些村民的故事，只剩下灵还记得了。
灵转头看向缓缓流淌的河水。
不急不缓，却也见不到首尾。
那座桥几日前便被自己毁掉了，这世间再没了那偏远村落的故事。
旱灾，战场，祭祀……
呵。
就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又如何蒙骗拥有灵魂记忆的灵呢？
兔子吃够了草，见到狼，便迎上前去。
讲了故事，倾诉情绪。
待狼将要离开时，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试图吃掉狼。
但兔子却不知道，狼早就发现了。
是啊，狼早就发现了。
毕竟……
那只是一只兔子。
灵将视线转过来，看向手里的鱼。
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烤鱼到了手里，自然是吃掉。
兔子到了狼的面前，为什么不吃掉？
灵低垂着眉眼。
大概是兔子说对了吧。
的确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