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准偷偷倒掉
施壬见灵表情都不带变的，忍不住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那个，姑娘……我这有蜜饯，你要不要来一块？”
施壬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小份蜜饯，送到灵面前。
灵淡定的点点头，捏了一块。
活过来了〒▽〒
青禾收了碗，萧郎中又从药箱里拿了些药出来。
“喏，两副药，今晚和明早各一副，到时就好得差不多了。哦，别忘了多喝热水。”
灵眼睁睁地看着青禾谢过他，接了药。
无能为力……
默默流泪……
萧郎中笑着看向灵。
“可不能偷偷倒掉哦。”
“……你多虑了。”
萧郎中笑而不语，拿起药箱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看向灵。
“灵姑娘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平日里可要多加注意些。”
话语说完，就此离去。
灵含着蜜饯看着他离开，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美男走了。
欸。
明明是个……
“姑娘，要再来一块吗？”
“嗯。”
灵点点头，又捏了一块。
额，嘴里的还没吃完……
——
萧靳毕竟身居高位，被一堆事务找上门，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大抵是闲了太久，公务积累太多，一整日都没见到人。
倒是施壬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在灵这待了大半天。
青禾做了些点心端上来。
灵专心吃点心，心里想着青禾的好。
不仅长得好看，做东西也这么好吃。
抓走！
带走！！
据为己有！！！
施壬则是坐在一边跟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过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美其名曰回忆童年。
可他的童年关我什么事？
从生到死的故事，灵的灵魂记忆里多到数不清。
他这零碎的描述也远没有那般精彩。
可施壬还是很开心地讲。
什么，小时候爹娘发现自己有慧根，带着自己去拜师。
什么，指挥使看中了自己，领着自己到了镇魂司，成了斩鬼人。
什么，自己悟性高，被提拔成了千户，手下管着几千口人。
还有什么，童年好友聪慧过人，跟自已一起被提拔成了千户，却总是逼着自己喝那些难喝的药，什么的……
灵默默吃完手中的点心，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对了，姑娘刚入世，应该还不知道武力划分吧？”
施壬拿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口里不停地说着话。
“虽然划分的很笼统，却是被大众所认同的。唔，不知道姑娘你想不想听。”
闷了一大口水，施壬清了清嗓子。
“咳咳，反正……姑娘你也不回答，那我就讲了哦？”
灵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偷偷竖起了耳朵。
“其实，说它笼统，是真的笼统啦。”
凡习武者，体术有所成就，就可称为武夫。
某项体术练至大成者，可称为武者。
练出内劲，可使出轻功者，可称为武师。
内力雄浑，似浑然天成，且某项体术练至顶尖，可称为宗师。
内力外放，练出外劲，可称为大宗师。
武夫可胜怨鬼。
武者可胜低阶厉鬼。
武师可胜中阶厉鬼。
宗师可胜高阶厉鬼。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下两者正面作战的结果。
只是鬼物狡猾，能力诡异，且常规攻击不会受到伤害，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这“胜”要换成“战”字。
人族数量繁多是不错，但总归是普通百姓居多，而习武者也大多是泛泛之辈，武艺高超者凤毛麟角。
江湖上有名的宗师不过五指之数。
“不过大都年老体衰，邧清伶最近几月踏入宗师，虽说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也算是宗师里最年轻的了。”
人，百年一世。
但在这不太安稳的世道，八十已算高寿。
而习武者也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殒命，寿命甚至不如普通人。
如此算来，习武的时间不过匆匆几十载。
大部分人只有三四十年便早夭了。
有人终生只是个武夫，有人耗尽半生成了武者，有人拼尽全力达到武师，也有人稍作努力铸就宗师。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有人从小荣华富贵，有人命如草芥，低贱如泥。
“你是什么境界？”
灵吃着点心，不以为意地问道。
“我？”
施壬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是个武师呢。大人说我年岁太小，内力积攒不足，而且平日里老想着到处跑，所以……哈哈，主要是打坐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聊了嘛……”
好家伙。
这个就是从小荣华富贵，稍作努力就能铸就宗师的真人天选模板啊！
欸，好像哪里不对吧。
“你不是说，宗师不过五指之数？”
怎么感觉当个宗师这般容易？
“啊，这都是明面上的啦！所以才说是江湖上有名的嘛。”
施壬又吃了块点心，感慨青禾的手艺真不错，跟上次陆铭特意给自己带的莲花酥一样美味。
“刚刚不是说了吗，宗师大都年老体衰，所以有相当一部分隐退江湖，不问世事，甚至是死是活都不为人知。还有一部分处于世家大族或大势力中，以各种方式强行续命，以作底牌。”
隐退者不一定活得潇洒，依附势力者也不一定忠心。
“你家大人呢？”
“啊？”
施壬愣了一下，见灵一脸平静地喝着茶，也没多想。
“你说指挥使大人啊……嗯，大人应该是大宗师。”
“应该？”
施壬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没问过嘛……”
毕竟在他心里，大人一直都是最强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大人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而且……大人他也没有输过。”
好像也没用过全力？
施壬努力回想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
确实是没有的。
灵突然就有些累了。
果然。
能带出这种天选之人的家伙，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灵转头看着只剩些碎屑的盘子，和捏着最后一块点心吃的开心的施壬，默默地给自己添了杯茶。
欸。
……
空旷的雪地洁白无暇，微微反射着光亮。
周围高耸的树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顶着一层不算厚的雪。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雪浅浅的化了一层，又冻成冰，像是加了脆皮的糖霜。
“啪。”
落在了雪堆上。
雪堆开始塌陷。
一条苍白的手臂伸了出来。
然后缓慢地露出一个人来。
那人赤身裸体，身上盖着厚厚一层雪，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着。
他抬手挡住了阳光，又忍不住岔开手指，透过指缝看向太阳。
“真美啊。”
他忍不住感慨。
左眼中勾玉似的阴影逐渐淡去。
眉梢一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