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烤鱼，阴谋
“大人，面具已经做好了。”
“放到桌子上吧。”
何凉站在凉亭下，看着阡陌站在院内抬手放飞了信鸽。
“京城有事？”
阡陌踱步走来，递过信，寻了个石凳坐下，自顾自地饮起茶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凉看过信，也坐下倒了杯茶。
茶香萦绕，水汽蒸腾。
“已经晚秋了啊。”
何凉收好信，看了眼袅袅水汽，也不禁感慨起来。
“是啊，过的可真快啊，大人刚来时才不过刚入秋，转眼间就要入冬了。”
阡陌放下了杯子，转手拿起了桌上的面具。
何凉愣了一下，讪笑道：“虽说大人此行是为了厉鬼，但为了历练其他斩鬼人，大人只需在旁侧盯着点就好。只是这只厉鬼太能藏了些，到如今也没露过头，不然也不至于拖到今日。”
看着阡陌气定神闲地把玩着面具，也不说话，何凉心虚似的低下头喝茶。
上好的龙井，滋味浓厚，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上次来襄州是在何时？”
“两年前。”
何凉不知道阡陌在想什么，但也没问。毕竟他是下属，不过是与阡陌相熟些，喝茶谈心倒是可以，别的事，就要看他够不够格了。
过了片刻，倒是阡陌开口了。
“也罢，这两个月就当是叙旧了。”
何凉猛地抬起头。
“要走了？”
“我一直待在这，怕是那厉鬼也不会出来，倒不如离开一段时间。”
何凉不禁皱眉。
“引那厉鬼出来？”
“算是吧。”
阡陌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
“一只中阶厉鬼罢了，即便我不在，也闹不出太大的风浪。况且……”
斩鬼人的平均战力有点低，但人又不傻，相互配合组成战阵或者利用阵法，打杀一只中阶厉鬼，实在是简单的很。
只是准备需要时间，大部分厉鬼感知到危险提前就跑路了，所以基本上还是要靠阡陌和施壬。
不过守家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阡陌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关系。
“另外，施壬不是受伤了吗，顺便回去看看。”
从襄州顺到京城？
这都跨了半个国了。
虽说阡陌这段话有些跳脱，但何凉也没细想。
“大人打算何时回京？”
“喝完这壶茶吧。”
何凉执杯的手顿了下，而后自然地将杯中的茶水送入口中。
天气已经很凉了，一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卷起落在了凉亭上，干燥的树叶剐蹭着瓦片，发出“嗒嗒”声。
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
火堆突然发出一声爆响，尤猛地回过神，给烤鱼翻了个面。
灵靠在一棵树下睡得很沉，天气很凉了，萧靳留下的那件白袍被她当作被子盖在身上。
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落在了她头上、肩上，连白袍上也挂着两片。
尤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鱼烤好了。
闻着香味，灵很快就醒了，顶着枯叶，拎着白袍走了过来。
尤只觉得眼前一花，火堆上的烤鱼就少了一条，同时背上一暖，身旁就多了一个人。
对此，尤已经习以为常。
回过头整理好搭在自己背上的白袍，尤低头看向了坐在石头上吃鱼的灵。
还是一身白衣，清瘦的不像话。神色也还是淡淡的，就像神邸视察人间，眼中不带丝毫感情。
而此时，这位神邸正面无表情地吃着烤鱼。
尤看着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即使灵是个面瘫，尤也能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好。
是的，即使吃着美味的烤鱼，灵的心情也并不美妙。
事实上，每次吃鱼时她的心情反而会更差一点。
自从……萧靳离开。
想到这，尤不禁叹了口气。
灵抬头冷冷地看向它。
四目相对。
“吃你的草去。”
尤颠颠地跑到了不远处的树下，啃了一口草。
让我猜对了吧，果然是心情不好！
都怪那个姓萧的，莫名其妙地跟着就算了，居然还突然不辞而别了！
难道是，眼见着抢不过我在灵心中的位置，所以放弃了？
那他真是心肠歹毒啊！
拼了命地在灵心中挤出一点位置，又这样离开了，让灵心情变得这么差，也好让我受苦，以此来报复我独占了灵的心吗？
尤抬头看了眼拿起第二条烤鱼的灵，不禁冷笑。
可惜了。
想他萧靳英明一时，也只是英明一时。
没想到吧，你的离开对灵的影响仅仅是没有烤鸽吃了！
额哈哈哈……
尤兴奋地打了个响鼻，啃了一大口草。
突然，尤愣住了。
会不会……
这也在姓萧的预料之中？
用一只小小的烤鸽，成功进入灵的心中，以便未来逆风翻盘，成功地取代我的位置？
越想越可能，越想越可怕……
而且，他现在好像已经成功了！
尤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顿时感觉嘴里的草不香了。
虽然，从没香过……
并没发现尤的心理活动，灵此时正坐在石头上，看着手里拿着的烤鱼。
没有烤鸽吃的第42天。
想它。
……
灵松了缰绳，站在原地等着尤。
三岔路口，尤走到每个路口之前瞅了一眼。
一条向东，一条向西，右边那条向南。
“那就走右边吧。”
于是，灵牵着尤又踏上了路。
一路上尤还是挺兴奋的，毕竟自己除了烤鱼，又多了一样用途。
说来惭愧，自己一匹马，往日里除了吃和睡，干的是没一件正经马该干的事。
这次要不是灵迷路，指不定自己就埋没了一项技能。
工具马实锤了。
噢，对了。
灵竟然是个路痴。
尤一张马嘴突然就咧开了。
灵似有所觉地回过头。
“你在笑什么？”
尤猛地收回表情，疯狂摇头。
尤见灵看了它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乐呵呵地赶路。
而灵……
为什么这条路是向南的？
这边不应该是东吗？
我们不是从北边过来的吗？
那这样算，这边应该是西啊！
灵心中凌乱，面色平静地牵着尤向前走。
本以为有了众生的记忆，能轻易地适应人间的生活。
没想到啊……
灵苦叽叽地想着，以后去什么地方都要带着这匹蠢马，限制我发挥啊。
不能一个人偷偷吃糖葫芦了……
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