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得偿所愿
刘杏浑身一颤，拉住了陈小胖的衣服，她的脸就这样进入了直播间。
那是一张和上次看见的完全不同的脸。
刘杏除了脸惨白了一些，跟生前几乎没有区别，就连眼睛都明亮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稚嫩空灵，“爸爸。”
原本是诡异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刘海耳朵里如同触碰了某个开关。
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哗啦啦的往下淌。
“杏杏啊！我的杏杏啊！爸爸好想你，你知道吗……”
刘杏不敢哭，她不可能再流泪了，如果让她爸爸看见她满脸都是血，又该心疼了。
陈小胖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大袋湿巾，那眼神仿佛在说，放心哭，管够。
直播间看见刘海的神情从冷漠，到震惊克制，再到现在的破防崩溃，眼眶通红。
一个将近50岁的男人在直播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刘杏没怎么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刘海。
刘海从想念说到她小时候，又从小时候说到长大。
一时间，整个直播间都没有人说话。
都在安安静静的听父女俩的对话。
刘海似乎想摸摸刘杏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擦擦脸上的眼泪。
再到后来，刘海就没说话了，只是一直看着人哭。
直播间很安静，安静到所有人都不敢打破这种氛围。
他们害怕的是别人做梦都想见的人啊。
饶是白云锦见惯了悲欢离合，此刻也不忍心打断。
“爸爸，我在这边很好，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过的很高兴，”
“我一直都很想去找你和妈妈，其实我都知道了，妈妈她……很爱我，是我不懂事，原本你和妈妈可以过的很好的……”
“爸爸，你不要再难过了，我会过的很好，锦叔叔说了，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以徒手杀死老鼠！”
“咳咳……”
白云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好在男人并没有在意。
屏幕里的刘杏还是没忍住，在脸上滑下两道血痕。
陈小胖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干净，但此刻直播间的观众却不再害怕。
反而心疼起这个小姑娘。
他们所惧怕的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到的家人啊。
“感谢锦叔叔让我完成所愿，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刘杏展颜一笑，“我的时间要到了，叔叔，你虽然很冷，但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
“爸爸，我说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刘海泣不成声。
“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不好好生活，我会很难过的。”
“好，好，爸爸好好生活……”
刘杏又说道，“叔叔，我看见你身后有钢琴，能给我唱首歌吗，
就唱昨天你哼的那个，你不是说里面有小女孩唱的吗，我想试试，阴差说我还有五分钟哎。”
白云锦犯了难。
其实他不太会这些。
昨天哼也是胡乱哼的。
但想到之前系统似乎还给了他一个等级卡。
叫什么中华小曲库。
“好。”
白云锦走到钢琴前，“负重一万斤长大送给你，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很好的结果。”
直播间这下坐不住了。
——【什么！？？？老白要唱歌！？？？他不是音痴吗（哭笑）】
——【别了吧锦哥，要不我先出去等你唱完再进来？？】
——【锦哥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唱了吧……小姑娘难得和爸爸见一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是新粉，不懂就问，锦哥唱歌怎么样？？怎么这么多人都不让他唱（笑哭）】
——【那个，要不咱关声音吧，锦哥的嗓子真的……一言难尽。】
——【只有我刚刚搜这首歌没搜到吗？？？】
——【卧槽，还真没有这首歌……】
……
轻缓治愈的钢琴声从指尖流淌出来。
白云锦藏在阴影里，声音低沉，轻声开口。
“披头散发很多疤，不认得我的话~”
“然而发芽 笑着花 肚子越来越大~”
“以为所见之人同自己刻意傻瓜~~”
“终于因我相信的而感到了害怕……”
——【不对劲啊，好像有点好听啊……】
——【我怎么感觉没听过这首歌！？锦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给我们唱的啊！】
——【感情以前你在装傻！？唱的那么难听就是不想唱歌是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的好声音吗！！以前怎么没发现锦哥的声音这么好听！】
——【锦哥！！！】
白云锦看不见弹幕。
这是上个世界送给一个小女孩的歌。
歌的背景和这个小女孩很相似。
送给她很合适。
“有些难过 神总说 唱歌会好的多~”
“他骗人的 不是的 生而残忍的多~~”
“裙子又轻舞落寞 美丽又不是她错~”
“喉咙力竭对世界爱着 在意的有谁呢~~”
整首歌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用悲伤又绝望的口吻，诉说着自己年少单纯却落入恶魔之手的无助和挣扎。
白云锦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声音里充满了落寞，不仅是对这件事的无奈，也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感慨。
就在这时候，小女孩清澈的声音加了进来。
“如果会怜悯我——”
“又何必抓住我！”
“鬼扯，原谅恶魔”
“咬碎牙胆怯和落寞”
“怎么不问问我”
“人类啊故意的”
“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我一个——！”
小女孩的声音一进来，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仅仅是因为小女孩的声音稚嫩，还因为她这独特空灵的音色。
整首歌支离破碎。
直播间瞬间泪目。
——【呜呜呜呜……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始伤感了……】
——【（大哭）怎么回事啊，锦哥，你今天不让我们流眼泪会死是吗！！！】
——【呜呜呜呜……这破碎感绝了啊啊啊！！！】
——【这个歌词好难过啊，锦哥像一个见证世间各种悲欢的老者，用娓娓道来的声音诉说着见证过的悲哀（大哭）。】
——【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最主要的是锦哥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就像我们真的在看着这一切发生一样啊我哭死！！】
——【尤其刚才女孩的声音加进来，真的，我整个人突然就共情了呜呜呜呜呜……遭遇了一切的不公，却只能质问为什么。】
——【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