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特殊的观众
“你怎么确定这人就是刘海？”
不是他怀疑陈警官的专业能力，只是这人浑身上下根本看不出长相，就算是身材，也早就瘦的不像样子了。
“这……”陈警官挠挠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过去他就叫住我，除了他想不到还能是谁。”
白云锦这时候注意到，那个人的兜里放着一张照片，虽然只露出了一角，但基本可以确定那是小女孩的照片。
“嘿！老刘！”
陈警官拉着他哈哈走过去，“记得我早上跟你说的话吗？”
这个被叫做老刘的人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记得。”
“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还不起来看看。”
刘海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数秒，随后挪开，视若无人的剥死老鼠的皮。
陈警官恨铁不成钢，连忙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想女儿吗？他能帮你，你还守着你的死老鼠干啥，不想见女儿啦？”
“呵呵，”刘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自顾自的说道，
“小伙子，我刘海呢现在身无分文，烂人一个，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既然身无分文，烂人一个，你又怕什么呢？”
白云锦从口袋来拿出一张撕成一半的照片，“本来还想替刘杏把照片还给你，看样子你并不需要。”
刘海一看见那张照片，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亲自放进女儿的衣服，亲自埋下去的。
那张照片后面有女儿的字迹，他这里有一半，女儿那里有一半。
死他也不可能忘记。
但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海挣扎着就要起来抢。
“你好意思抢？”白云锦收起照片，“手上全是血，影响孩子魂魄怎么办？”
刘海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这个男人拿着他放进女儿坟里面的照片。
只听到白云锦说手上有血弄脏照片，马上就跑到河边，把手洗的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称呼！”
“白，白云锦。”
“老刘你可以叫他白先生，”陈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道，“其实我们之所以来找你，就是受你女儿委托，
白先生有这个本事可以让你再看到她，所以，老刘，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白先生，”刘海望着他，“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见到杏杏。”
其实刘海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和生疏。
“放下你的死耗子，换个衣服，整理仪容。”白云锦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想小女孩看见她爸吃死耗子。”
陈警官：“……”
刘海麻木的点点头。
“咋，你高兴的昏头啦，还不快谢谢白先生！”
“对对对！谢谢…谢谢白先生！”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白云锦所说那样，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条命罢了。
“我是受你女儿的委托，跟你没什么关系。”
白云锦说完，转身给赵青阳打了个电话。
像刘海这个样子，就算给太多钱，都还不一定有人接待。
如果他记得没错，赵青阳在购物中心这附近有个私人的会所。
正好可以方便刘海整理整理。
然后街上的人就看见，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帅哥和一个警官，带着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稍微靠近就会恶心想吐程度的男人走进购物中心。
门口的服务员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但良好的职业道德修养让他保持微笑，“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
“赵青阳预定的算吗？”白云锦说道。
接待人员惊了一下，随即笑道，“您就是赵总说的那位白先生吗？”
白云锦掏出手机，翻出身份证的图片，上面愕然写着白云锦三个大字。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得确认一下身份，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接待员带着他们进去，“请问您是想做一个什么样的造型呢？”
赵总亲自吩咐过的贵客，他们可不敢有一点怠慢。
从电话里不难听出赵总对此人的尊重，说不定是上头哪家的小少爷，可得招待好了，否则自己也别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白云锦指了指身后那个怪味来源，“他，你们看着弄就行。”
“好的，白先生和朋友可以去里面等候，先请这位先生跟我来。”
白云锦不禁感叹高级会所就是不一样，这态度比外面不知道好了多少。
时间过的很快。
白云锦晚上照常打开直播间。
今天的人远比之前多了太多，甚至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刷礼物。
顿时特效满天飘。
但大家还是注意到了白云锦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合身的西服，打着领带，头发显然经过梳理显得年纪了几岁，眉眼干净，但眼神很空洞。
看向屏幕的眼神冷漠无比。
很难想象，在几个小时前这个人还是邋遢的流浪汉。
白云锦刚把系统给的耳机插上就接到了陈小胖那边的连线。
他看了一眼刘海。
见他迟疑的把耳机戴上才开始说，“小胖，看见人了吗？”
“师父我在找，奇怪，这小孩今天怎么不捣蛋了，人都看不见。”
陈小胖拿着手机在黑漆漆的夜里寻找刘杏的身影。
“去废墟中间。”白云锦说道。
如果他记得没错，刘杏当时就埋在那里，之后工程开工，就连人带坟一起埋在下面了。
本来他们想直接把刘海带到这里来，但小女孩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想在直播间见她爸爸一面。
白云锦也没有多说，直接把刘海带回了家。
突然，镜头顿住了。
陈小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师父，我好像看见她了……”
陈小胖不远处，一个女孩站在土包上，脸色青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没事，你去拉她，让她过来。”
“啊……啊…非拉不可吗……我能不拉吗，”陈小胖两个眼睛期待的看着白云锦。
白云锦面无表情：“不能。”
陈小胖强装镇定，走了过去，“嗨……你还记得我吗？”
小女孩闻言，扭动脖子看他，点了点头，“你是跟着叔叔的胖子。”
陈小胖：“……”
怎么还带人生攻击的。
“哈…哈，记得就好，把手给我，我带你看你爸爸。”
女孩没有立刻把手给他，犹豫了很久。
白云锦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也不催，倒是身边的刘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他仔仔细细的听着直播间的声音，刚才那个就是他女儿的声音。
她的声音就是死自己也不会忘记。
那就是他女儿刘杏！
“你可以说话，她能听到。”
白云锦一句话。
刘海瞬间心理防线崩溃。
多年蕴藏的悲伤如同海水般卷来，强装的镇定再也坚持不住。
“杏…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