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怨气
自打前几天与林探见面过后，李警官就得了一种病——高血压。
是一种见到某人才会发作的高血压。
“你说你这家伙，多大的人了说话那么不知分寸。”陈警官劝说道，“把自己散漫的态度改一改。”
“好好好。”林探瘫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表现的还是那么不以为然。
这几天陈警官没少为林探和李警官操心。规劝完林探后，陈警官又去集市上买了花生瓜子和四瓶白酒就往李警官家里赶。
不得不说，李警官平日里工作那么勤勤恳恳，经济条件还是那么拮据。工作那么多年，李警官的家还是个平房。用“老破小”这三个字来形容李警官的房子再合适不过。陈警官刚爬上楼梯，那种古朴感觉就扑面而来。陈警官确定李警官的房间后，敲了敲有点生锈的铁门。
“谁啊？”一个老妇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老陈。”
门打开了，因为门实在是太锈因而发出&34;嘎吱&34;&34;嘎吱&34;的声响。
“您还别说，虽然我来您家几回了。但每次来总感觉是来时空穿越。”陈警官一边换鞋，一边打量起了四周。
此话不假，李警官的家仿佛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旧洗衣机，旧沙发，旧电视。橱柜上还放置了类似“机械青蛙”“弹珠”这样的老物件。不过好在家里有一个辛勤的女主人。在她的打理下，整个房间质朴又干净。
“老李就这样，跟他说了好几次要精装修都不愿意听。”女主人一边说话一边敲响老李房间的门，“老李，老陈来了。”
过了一会，老李的门开了。蹒跚地走到老陈的跟前，睡眼惺忪。很显然，老李还没有睡醒。
“话说的小声点，孩子在那屋睡觉呢。”老李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困意。
“放心，放心。今日难得清闲，过来陪你喝一杯。”老陈一边微笑，一边敬酒。
“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老李听到老陈这一番话顿时就清醒了，显然老李已经预感到老陈还说什么。
“嗨，还能是啥事。就是明天我们要去实地考察那个案件了，今天过来放松放松。”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倒酒，“我来给那家伙赔个不是，明天考察你就别把昨晚那事放在心上。”
“考察的时候要跟那个家伙一起”老李接过酒杯，闷了一口。
“人家年轻气盛，您别往心里去。”老陈又给老李倒了一杯。
“年轻气盛头发都花白了还年轻气盛。我这辈子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当警察的基本态度都没有。”老李的语气带着些许轻蔑。
“我可跟你讲，要不是我翻了他的资料我都不信他有二十八岁。”老陈也闷了一口酒，紧接着他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我打听过了，人家五年前接了一个案子，一组人就兴致勃勃去了，然后你猜怎么着一组人就他一个回来了，然后人家一夜之间，头发花白。”
“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不知道”老李困惑极了。现在的自己现在恨不得把“不惑李”的帽子扣在陈警官头上。
“嘿，这件事要传开了，也就像你这样的犟骨头还愿意留在岗位上，其他人早就吓跑了。要是真有这事，上级也肯定会压着。”老陈一边说道一边激动的敲桌子，“就我说的这些，都还是小道消息。”
“所以人家也不容易，所以你体谅着点。”老陈赶紧补充道。
“作为个警……”
“人家早就不是警察了！自打那以后就辞职不干了。给你看警察证，那是他那以前过期的警察证逗你玩的。”老陈抢过了话头，“现在人家现在叫什么？特邀探员！您就多多体谅一下。再说了，我们办着事情也不重要。”
“什么叫不重要”老李的语气高了几分。
“小声点，孩子在那屋睡觉呢。”老陈深知自己踩了雷，赶紧解释道，“因为这案特级搜查组已经搜查过了。人家特级搜查组都解决不了，那我们能解决吗不想浪费过多资源，又要给社会一个交代，就甩给我们呗。”
“不想浪费资源，就甩给我们老陈你给我好好品品这句话！”李警官的语气都带着些许哭腔。
现在陈警官恨不得给你自己两大嘴巴子。
“刚刚被那人呛一嘴，现在好了，更能说明人家说的是实话。”李警官的酒劲上来了，“人老喽，没人把我当根葱喽。”
平日里就属老李喜欢把荣誉看的那么重，毕竟从事这行那么多年，这些荣誉都是对于李警官价值的肯定。
现在某人几句话，就把人家的荣誉给否了。
这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别这么讲，李警官。”陈警官只能转了话题，“咱们也该为培养培养后辈了。”
“咋的，为什么突然有这样想法”李警官瞥了一眼陈警官。
“咱们组里的人都是新人，以后要是可以好好培养，日后那些新人事业有成的时候，他们还能记咱们的恩情。”
“有道理，咱们该怎么做”
“你得跟年轻人拉近距离，他们或许才是你破局的关键。特别是那个吊不啷当的那个，人家能成为&34;特邀探员&34;不是没有理由的。”
李警官思索了一下，于是站起身子，将屋里的窗户打开，透了会气。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新来的那小子。我还是不会原谅他。”
陈警官深知自己说不动，只能接着说：“现在是时候了，那帮年轻人都是姿色上好，但需要打磨的玉石。现在该好好仔细打磨他们，把时代的接力棒交给他们了。”陈警官跟着李警官起了身。
两位警官目光对视，李警官眼神从流离转为坚定。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陈警官说道。
陈警官心里清楚，属于李陈警官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他们也有着相应的责任。就像花朵一样，年轻时绽放，凋零时也要化为为了下一次绽放的土壤。这是属于他们的奉献，也是他们的浪漫，就算被别人当做一根葱又怎样。
窗外微风拂过，吹着二人的脸庞。
“李警官，别老念着过去的荣誉不放，咱也该继续往前，去创造更多的价值。”
“你说的对，我也来敬你一杯。”
老陈在一旁微笑，很显然，看李警官的表现。这次问访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酒过三旬，李警官的心绪早就在李警官的甜言蜜语和酒精的冲击下烟飞云散。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警官大吼道，显得犹为快意。
“别喊那么大声，孩子还在屋里睡觉呢。”陈警官笑着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