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说书人
巴眼21说书人
吃完早饭，巴眼把脸一抹换了副面孔。随便找了一家十情八苦沸腾的赌场钻了进去。
轻声细语地和放贷的“借”了点钱后，熟练地演了出拿“首”好戏。钱袋子再次充实起来。
伸手掐了个诀，符箓骂骂咧咧飞出，衣服重新变得整洁。
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一副麻将确实只有四张白板。
巴眼念头通达地在阆中城中逛了起来。穿过匆忙的行人和衣衫褴褛的乞丐，路过一处人烟稀少的茶摊时，张了张旱得冒烟的嗓子，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渴了。豪横的走过去找了张空桌大马金刀地坐下，叫了两壶茶水。
茶摊不大，距离城中心也有些偏僻。但是却有个书生在卖力的说书。于是就着茶水，巴眼津津有味的听起来。
什么黑灾，什么齐鲁大将军的，当再次把手伸向茶壶时，她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四周的人和物突然高大许多，衣服也松松垮垮不合身起来
不对！她的变身术失效了，她变回本体的模样了！
目光一凝，落在消失的说书人位置上。
对方什么时候不见得？瞬间冷汗直流，白嫩的小手指诀一掐，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成合适的大小。
此时，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充满了恶意，危险感刺痛着她绷紧的神经。
巴眼小心翼翼地跳下板凳，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被一道散发着惊恐气息的影子撞捕获。
她像惊弓之鸟般猛地跳开两步。
这感觉！和梦里一模一样。
巴眼双眼睁大，瞳孔紧缩，手指不由自主地搭上腰间的刀把。
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铛！！”
黑色的刀刃被第三根扇骨阻断。
“姑娘莫慌，小生并无恶意！”
扇子一挥，兵刃自己归鞘。他这一手让巴眼有些不敢妄动了。
唰的一声，一幅水墨画卷绘成的人像展开在巴眼面前，她警惕地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等等，巴眼皱眉，这不是刚才那个路过的说书人吗！说书人……？
他是诸葛渊！
内心的震惊努力不表现在脸上，巴眼眯起眼睛，看画卷的同时偷偷向他头顶看去。除了异常稳定的十情八苦外，果然有些一些左右摇摆蠕动的透明的脐带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有生命，发觉巴眼看到了对方，丝丝条条纷纷随风张牙舞爪向巴眼抽来。
她连忙扯去破妄神通，一时有些惊魂不定。
确认过身份，她暂时放松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般仔细看了看画中的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有些眼熟，这不就是白板嘛。
“唔…好像，好像见过，刚才往寺庙那边去了。”
巴眼努力装出小孩的样子，踮起脚尖给诸葛渊指路。
结果她这一转身，就被周围荒凉的环境震慑住了。那一间间不同风格的雕瓦屋楼仿佛活过来冲她嗤笑。
这这这，轰的一下，脑子里关于诸葛渊的情报一股脑地炸开。她明白了，这里已经不是大梁了，这里，是大齐！她回到大齐了。
怪不得她突然变回原本模样，原来是这样！
诸葛渊客气的冲她拱了拱手，突然他又想到什么，看着对方稚气未消的脸，还有那有些惊恐的十分忌惮自己的表情，心软之下迈出一个让人感到安全的距离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地方，你家大人呢？”
说着诸葛渊目光隐晦地看了看她腰间的刀和背后跟她一边高的剑。至于脸上的疤，他内心叹息一声。
看对方虽然傻愣愣的样子，但是明显是有门有派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见其长辈。
“大人？”巴眼一愣，突然她看到了一些坐忘道之间才能看到的印记。顿时她眼前一亮“哦，你说我爹啊，他说去放水去了。哥哥你看，我爹回来了。”
看着警惕地一步一观察自己的方脸男人，诸葛渊皱起的眉头一紧紧接着再一松，从面相上看确实是亲生的，他知道这里没自己的事了，向对方善意地拱拱手，诸葛渊转身向远处的废弃庙宇赶去。
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方脸男人，等诸葛渊彻底走远之后，巴眼才下意识地喊出了那声
“爹？”
“咋了闺女？”骰子扮成的方脸男人拍了拍眼前的小矮子，手感有些陌生。
巴眼目光一正，冲着骰子嘿嘿一乐。“发财那边开始了，这边怎么样了？”
“我出手还能有差？不急，还得再遛他两天。而且啊，有人可还没入场呢……”
骰子目光看向天边，戏谑地笑着。
“爹，这么多年不见，我都想你了，还有，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死那么多人了吧？”
骰子罕见的沉默住，他又拍了拍巴眼的脑袋，似笑非笑地开口
“嘿~小傻子，好人可不能这么当，人命也不是这么算。”
巴眼一双手轻轻握住那只宽大的手掌，抚摸着那粗糙龟裂地皮肤，不知道是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低喃轻吐：
“有我真执，无我俗拔。真诚之至，当得动人舍三界成自在我。众生苦海，遭苦遭厄，时真者自定，方入非生非死非愿非难清净真国……”
听到诵经声，骰子手猛然攥紧。他的动作被眯起笑眼的巴眼感知到，轻轻拍了拍。
“哈！你又犯病啦？”
“不像，呵呵，原来是有人急了。”
他笑了，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大，他的笑声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
笑得弓起身，笑得涕泗横流，但是那只手仍旧被巴眼轻轻拍着。
二人一个念经一个大笑，宛如痴狂的癫子，令人望而生畏，见者止步。
“你说北风老大这是演的哪出？诸葛渊都跑远了。”
十分诡异的气氛中，原本是茶摊位置的废墟中，叽叽咕咕探出两个脑袋
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个耄耋老者，面瘦牙黄，刚才说话的就是其中那位妇人
。
老头颤颤巍巍地点了点拐杖，
“嘿~！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四喜了。”
“继续追？”
“走着吧，白老大的热闹可不能错过。”
“……”
风互相撕扯着诵经声吹远，两人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
“嘿嘿，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玩？”
说话间，巴眼反手一张白板手掐莲花印，咕噜噜，身体像烧开水一样开始沸腾滚动。
随着皮肉黏连撕裂的声音褪去，瘦高的紫红道袍巴眼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接下来，你就先跟着我，咱们啊……呦~这不是华少监嘛，快跟咱家回宫，这幽都啊，最近可有人要造反呐！！”
说着，脸上敷了香腻呛人厚厚一层粉的面色惨白的老太监拂尘一挥，白胖的手捏起巴眼身上织金的紫红色官袍，面容急切地揪来揪去。
面皮一扭，作为大齐监天司的华芙蓉，她清秀柔美的脸蛋上蹙了蹙眉，
虽说大齐祖训规定监天司不参与皇家内务，但是最近大齐境内邪祟横行，她许久未归，也应该回一趟幽都。
只是……清秀的面孔有些迟疑，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再次确认一番。
“苏公公且慢。”
白皙双手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扯回，她掏出一块帕子用力擦了擦。
“非是本少监不关心家国大事，实属公务在身，脱离不得。”拒绝之后，抬脚继续向心浊藏身的地方走去，
这话听得老太监直跺脚，他踏着小碎步换了一边，再次拉住华芙蓉的袖子
“哎呦我的华少监诶~有什么事能比皇上的事还大啊！快随我回京吧！！”
闻言，华芙蓉冷哼一声，
“苏公公，非是本少监说笑，在野的心浊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想必你也知道。”随后眸光闪动，她语气一软，捏起袖子附在老太监耳边
“你看这样如何……”
听完她的想法，老太监圆润的脸一喜。
“这个好！”
两人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