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少年趣事
唐英娘见他呆呆地望着自己，问道：“你怎么啦？”
云聪道：“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我小时候的事？”
“好，等吃完晚饭，娘就讲给你听。你小时候的事啊，真是讲三日三夜都讲不完。”唐英娘知道云展已经给他讲了他“生而不凡”的那件事，况且这末日将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讲，所以也不再隐瞒。
吃过晚饭，云聪一家三口坐在堂屋里。唐英娘望着云聪期待的眼神：“从什么时候讲起呢？”
“娘，你就从我出生之后，开始讲起吧！”
“好吧！”唐幼娘整理一下衣服，说道：“你刚出生便会走路，你走到我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道：‘娘，我终于见到你啦！’当时为娘听到你这句话，吓了一跳。很快这件事便传开了，看热闹的人，搬着凳子就坐在我们家门口等着，看你有没有奇怪的举动。”
“他们搬着凳子坐在我们家门前看热闹？他们怎么这么闲，没别的事做吗？”云聪有些不敢相信。
“所谓闲人嘛，就是闲着没事做的人。”唐英娘微微一笑：“紧接着你便要我给你取名。按照我们清平县的规矩，孩子生下来，要将生辰八字记下来，请有名望的大儒，或者族中长辈，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则去取名。于是，我让你爹给你取名。没想到，你突然问我：‘娘，我为什么会有爹？’”
云聪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原来我如此胡闹。”
“可不是嘛！于是我说：‘我和你娘生的你，我自然是你爹。’”云重插口：“没想到你这兔崽子却说：‘你胡说，是我娘生的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要爹，我只要娘。’”
“是啊，当时你将你爹气的不轻，后来，我们跟你解释了很久，你才勉强相信，你爹是你爹。”唐英娘莞尔一笑：“后来，你爹给你取名云聪。你高兴的跳了起来，拍着手道：‘云聪，云聪，长个耳朵总爱听。’哎，你小时候有趣的事真是太多啦！”
“娘，还有什么有趣的事？你再给我讲讲。”
唐英娘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清平镇有一个传统，就是新人成亲后，家中的长辈就会准备小孩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云重给云聪取了名字之后，唐英娘见他光着身子，于是从衣柜里给他找了一件衣服，让他穿上。
“为什么要穿衣服？”云聪不解地看着唐英娘，滚圆的眼睛骨碌乱转。
“因为人知道羞耻，衣服是用来遮羞的。”唐英娘微微一笑，轻抚着他的头发。
“人生下来就是赤条条的，有什么羞耻的。做了坏事的人，才会感到羞耻。衣服是用来给他们遮羞的，我又不做坏事，我用不着。”
唐英娘想不到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成年人说出来，也足够惊世骇俗的，惊得目瞪口呆。
“聪儿，也许你说的对。可是别人都穿衣服，你不穿，就会被别人当成一个异类。”唐英娘沉吟片刻，接着劝道。
“当成异类又怎么样？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云聪一脸不屑地说道。
“如果别的小朋友都把你当成异类，就没有小朋友和你玩啦。”
“真的？我要和小朋友一起玩。”云聪在唐英娘的劝说下，终于乖乖地穿上了衣服。
一天，院子里飞来一只画眉鸟，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云聪心道：“若我能像它一样飞就好啦……我又不是鸟，又怎么能飞呢？……为什么只有鸟儿能飞，我为什么不能飞？……我一生下来就会走路说话，也许我与别人不同，没准，我真的能飞呢？”想到此处，站在院子里，用不同的姿势，跳呀跳啊，希望能够跳出去。
云重扛着农具，回到家中，见到云聪在院子里蹦呀蹦，随口问道：“聪儿，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云聪答道：“爹，我在想，鸟儿为什么能飞而我不能飞？”
“这俗话说的好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那都是天生的，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来，跟娘进屋来，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唐英娘走过去，拉着云聪走到屋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解开布袋，倒出一些比葡萄小上许多的黄色果子。
“娘，这是什么呀？”云聪见那些黄色的小果外面都包裹着一层如蝉翼的薄皮。
唐英娘拿起一枚果子，剥去外衣，塞到云聪口里，问道：“怎么样？这灯笼果好吃吗？”
“嗯……，又酸又甜，真好吃。娘，你也吃。”云聪拿起一枚果子，学着剥去外皮，塞到唐英娘嘴里，然后又剥了一枚，塞到爹爹嘴里，道：“爹，你也吃。”
“爹，它为什么叫灯笼果？”云聪虽然生下来就懂得许多道理，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心特别的重。他虽然喜欢娘亲，但是还是觉得爹爹更博学一些。
“你看这果子，像不像一个灯笼？”云重拿起一枚灯笼果在云聪面前晃了晃。
“什么是灯笼？”灯笼虽然是再寻常不过的物品，但是云聪刚出生几个月，并未见过灯笼。
“灯笼啊，就是用竹片做一个框架，在周围糊上一层纸，里面放一根蜡烛，用绳子提起。每年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门前就会挂上灯笼，庆祝元宵节。”
“元宵节是什么节？”
“这元宵节又叫上元节，因为天神喜乐，所以到了元宵节，百姓们都会在门前挂上灯笼，祈求天神保佑。”
“天神？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这个，也许有吧……”
……
云聪没完没了，问个不停，最后问的云重连连摆手不止，才肯罢休。吃了晚饭，云聪来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爹，这月亮为什么有时是圆的，有时又是弯的？”
“因为有时月亮被云层盖住了……”
“那云层是哪里来的？”
云重见他没有消停的意思，急忙制止：“好啦，今天打住。爹有些困了，要先睡觉了，有什么话，改天再问。”
“爹，你就再陪我聊一会吗？”云聪见无人回应，回头一望，云重早已没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