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平常的举动
归有光每一次都是微笑相迎，来者不拒。
没过多久，清平县上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明明还是夏日当头，却突然刮起了阴风。树林中的麻雀一夜之间死了上百只。每天清晨，池塘里的鱼，都争相往岸上跳……
清平县的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因为有人对神不恭，得罪了天神，这些现象是天神的示警。有人说，天有异象，必有妖魔降世……
十天之后，风雨楼传出了一则关于末世的预言，很快传遍了清平县的大街小巷。
风雨楼耳目众多，特别喜欢将收集到的奇闻异事改编成故事话本。他们的故事大多离奇荒诞，但在一帮优秀的说书匠人声情并茂的表演下，竟然让人觉得合乎道理。
若在平日，有人说末日传言，多半会被人取笑，说是风雨楼的话本听多了。但是在多个异象出现之后，人们居然犹豫了。
预言的大致意思是六月十五日，会出现天狗食日的异象，然后魔君降临，天塌地陷，整个人间将成为炼狱。
流言刚开始的几日，人们的生活都有条不紊的生活着。可是随着县里的大户人家们，开始买棺修墓，百姓们就开始慌了。
没过几天，从外地来了几个戏班，演的都是清一色的关于末日天塌地陷的场景，莫了还会加上一句：诸位看管，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云聪觉得这很不寻常，往年只有庙会的时候才会请戏班，而且也只请一台，现在竟然有四五台戏班。
又过了几天，一向繁荣的街道开始冷清起来。一向节俭的张三花了十两银子给媳妇买了一件衣服，以乞讨为生的孙老头喝上了上等的竹叶青，向来抠门的刘三喜竟然在以价格闻名的枫叶轩宴请亲友，常常被媳妇骂为朽木的孙二娃头上插个鸡毛，逢人便问：“我有个性吗？”
……
云聪看到这种场景，一下子想起了二爷那本《述异记》所描绘的末日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还有十几天，就是六月十五，难道魔君真的会降临人间吗？末日真的会来临吗？”
金雕在云聪头顶盘旋，他低着头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急忙道歉，抬头一看，见是四叔云展：“四叔，你做什么去？”
“云哥儿，末日要来了。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我先走啦！”
云聪听到他的回答，心中暗道：“四叔，平日里吊儿郎当，就知道整天围着孙小芸转圈，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四叔该不会做出有违人伦的错事吧？”
他知道四叔爱孙小芸爱的紧，如果在平时，四叔必然不会乱来，可是现在有了末日传说，人人担心朝不保夕，说不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想到此处，急忙跟了上去。
他悄悄跟在云展身后，走到孙小芸家，心中有些紧张：“如果四叔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我该怎么去阻止？”
他来到孙小芸的屋侧，将耳朵贴在墙上。
只听孙小芸道：“你说这末日真的会来临吗？”
云展答道：“我听人说，人间末日之前，上天就会生出异象，你看我们清平县这几日的异象，我看八成假不了。”
“那末日来临，我们会死吗？”
“别人也许会死，我不会死。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你少吹牛，别人都会死，你为什么不会死？”
“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你能否答应做我那件事？”
“你若真的有这本事，我自然跟你。”
“我那云聪侄儿的事，你听说过吧？”
“我自然听说过。”
“你不知道他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吧？还有当年给他断命的玉衡真人，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
“他便是天上的神仙，他就住在君山之上，你放心，我明天就给他写信，让他在末日来临之前，将我们接走。”
“他为什么听你的？”
“玉衡真人曾说过我那云聪侄儿是应劫而生，自然是应这末日之劫。他多半是想要收聪儿做徒弟。当年他送给我云聪侄儿一个玉玦，说是可以保我侄儿十八年平安。如今十八年将至，末日要来。岂不正说明，他早已预料到末日来临，要在十八年后，接走云聪，上山修道……你放心，他来之时，我一定一把鼻子一把泪哭着求他连我们也一起带走。”
“那你也要求他，连晓峰也一块带走。”孙小芸心中有些动摇。
“那是自然，我们是一家人，晓峰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你放心，我不但会让他将我们带走，还会让他带我们到天宫转转，摘两个仙桃尝尝。”
接着屋中一阵杂乱之声。
“你先让我亲一下吗？就一下，我想你想的好好苦！”
云聪听说过这位四叔年轻时的荒唐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荒唐，诱骗良家妇女。
虽然他知道四叔是一片痴心，但却不知孙小芸的意思，不想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推门而入：“四叔，你莫要骗人！”见到云展将孙小芸压在身子底下，急忙捂住眼睛。
云聪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云哥儿，你也不小了。这种事人之常情，你也不必害羞。”
孙小芸瞪了他一眼，双颊微红，娇羞地低下头去。
云聪见孙小芸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道：“这女人真是妩媚，怪不得四叔意乱情迷。”拱手向孙小芸道：“婶子，我四叔是骗你的。玉衡真人不是神仙，我也不是什么武曲星下凡。我知道他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我希望你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而不是受了他的哄骗。”
他的这声“婶子”一出口，孙小芸的脸颊更红了。按照辈分，孙小芸要喊他一声爷爷，可是他却称孙小芸为婶子，显然已经认可了他与云展的关系。
云展见状，急忙解释道：“云哥儿，这婶子，还是等过几天我们完了婚，再叫吧！”话题一转道：“我没有骗人，那玉衡真人真的是神仙，凡人谁能‘咻’的一声就不见了。”边说边比划，样子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