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累
“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我们有缘聚到这里，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哥哥，关注哥哥，我们也要做最好的粉丝，不要让哥哥失望。”
远远看着台上主持哥哥生辰会的学妹，子健拿起一根烟放到嘴中，打火机的火光点燃香烟，烟雾腾起。子健穿着一件牛仔马甲，时不时伸手理一下自己的长发，然后坐在吧台旁边。他想，现在的小孩真是幸福，追星还专门可以找个地方，把一大堆粉丝聚到一起，有组织有计划。有的拿海报，有的拿灯牌。更有甚者收集了所有的专辑，还为偶像写了很多年的日记，令人叹为观止。
过了一会儿，子健的手机响了，要他留一下明天的空桌子。自从这个咖啡吧开业以来，生意是出奇得好。因为就在大学附近，每天都有很多学生来这里坐坐。年轻人都喜欢这种氛围和情调，仿佛一走进来就走入了浪漫的天堂。
一年前，子健拿出一部分子林给自己的钱，和别人合伙开了这家咖啡吧。起初对赚钱并不抱希望，但年终结账的时候，发现居然收入不菲，那一刹，子健恍然大悟，有些事想一千遍也不如做一次。即使是这样的小店，税务、工商、治安、消防哪个环节都不能少，这让子健逐渐熟悉了做生意的流程。
过一会，赵春晓进来了。自从大一给子健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赵春晓就和子健家里人关系搞得特别好。子健母亲每次都说，电话里的赵春晓又大方又懂事，一听就是个大气的姑娘。听母亲那个意思，就是可惜两人还在读书，而且年龄也小了点，不然谈婚论嫁就很合适。子林更是对赵春晓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她，子健未来不敢想象。
然而，令赵春晓头疼的就是子健，他对自己的态度永远不冷不热，有时候甚至感觉是敬而远之。但是她想，只要她坚持，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春晓一进来，就看到有个大一学妹，披着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那里和子健有说有笑。春晓走过去，笑着说：“学妹，今天咖啡买一送一，要不要点一份”。小姑娘被打断了谈话，有些不好意思，轻说一声“不用”，就走开了。
子健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在那里反复玩着打火机，一言不发。
春晓有些懊恼地说：“子健，你连大一小姑娘也不放过，有些过分了吧？”
子健很不屑地抬起头看了春晓一眼，然后揣起打火机，一声不吭地走了。
从咖啡吧出来的路上，子健觉得有些累，就势坐在对面宾馆的一个喷泉旁。晚风吹起，让人觉得分外的凉爽。明明已经九月，新海白天还是像个在蒸烤的机器，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慢慢有些凉意。就像白天那份浮躁，只有在夜里才能在腾起的半空，啪的一下落地。
看着喷泉起起落落，子健再次点起了香烟，他喜欢烟雾腾起时幻想一切，就像武侠小说里大侠一拿起刀挥舞，就开始武林称霸梦一样。
那么女人呢？女人是让子健头疼的东西。赵春晓没哪里不好，但是一看到他，自己就会整个人不好，瞬间就会有种被裹挟的压力。他完全也可以另觅新爱，但就是打不起精神。是谁说读大学就一定要谈恋爱的，都是一群不怕累死的。每天看着对面床的哥们为了女人要死要活，子健就会在心中暗骂真是吃饱了撑的，却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模样。
果不其然，刚走到楼下，子健就已经听见两人在楼前吵架的声音了。吵架原由反正是听不清，来来往往的人也司空见惯，完全不理会。
走近了，才听见女孩在骂室友不负责任，害她怀孕，却不愿陪她去医院。子健觉得不管两个怎么玩，这样就有些过分了，必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于是子健上前，拉着室友说，快把女孩弄走，两个人好说好商量，在这儿还是有点丢脸。可没想到室友骂女孩就是个水性扬花的，不知道是谁的，就让他来背锅。子健有些发愣，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想起遥远的某个时刻自己也这样骂过罗宜可。
而此时的叶子林也在南山的一家酒吧里，听着嘈杂的声音，他只觉身心疲惫。但是今天是公司团建，作为部门主管，他不可能离开，只能违心地待在这里。
过一会，同部门的小赵来给子林敬酒，敬完酒小赵说，“叶哥，我们b组这个月的产量好像没有a组高，不知奖金会不会也减少呢？”子林笑了笑说，“又不是只比一个月的业绩，至少也要看一个季度，前两个月的产量a组根本望尘莫及，不用担心”。
子林回答完，就到外面去透透气，这段时间公司上面对产量盯得特别紧，搞得子林说梦话都在追这件事，精神疲惫至极，恨不能辞职不干。
这种大型国企想往上爬，只靠实力没有背景比登天还难，但是去私企，子林又心有不甘，一时之间他也很迷茫。
有时候他觉得还是校园时光特别美好，出了校门，人事关系的复杂让他这个搞技术的人都倍感心累，更别说那种整天坐办公室的。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喊：“郑欣然，你要走了吗？”
子林回头一看，还真是欣然，就走过去跟欣然打招呼。欣然也很意外，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原来欣然是陪同学出来玩的，太晚了，正准备回学校。正好子林也想脱身，就让欣然等他一会，回去给小赵一些钱，又交待了几句，然后就出来了。
欣然等了一会，子林出来，笑着说：“我要谢谢你，可以借助你让我脱身。”
欣然会意，并未多问。自小，欣然就看到爸妈在外应酬的诸多无奈，所以她懂。这也是子林喜欢欣然的地方，不用多说，小丫头就懂。不像那些矫情的小姑娘，动不动就闹脾气，本来自己都累得要死，还要哄着对方。
南山大街上，此时依然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城市仿佛此时才开始律动起来，而这份律动却各有各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