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郑欣然，好久不见
子健继续逗留了一会儿，准备回家去吃年夜饭。
进了家门，发现老曹带着几个工人一起过来了，家里开始呈现出几分热闹的气息。子健打起精神，像往年一样，帮着母亲把所有的年夜菜端上来，开宴前，子林先到父亲灵位前敬上一杯，然后转身回桌再举杯向着老曹等人先干为敬，接着招呼大家拿筷子开吃，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鞭炮声，淹没了电视机里春晚的声音。
宜可还是一如往年的害怕过年，因为父亲在一边，母亲在另一边，她不知道该选谁，无论选谁，都是一种错，宜可认为，这种亲情的抉择选得不对就是一种罪。宜可怀着挂念母亲的心情，和老爸胡乱地吃了年夜饭，就坐到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宜可拿起电话，那边传来雀跃的声音，“妞啊，是我，我是欣然”。
“欣然！天哪，你是去了外星球吗？整整一个学期没跟我联系。”宜可一边嗔怪着，一边在电话里高兴地喊着。
“对呀，对呀，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宜可连忙把地址告诉欣然，然后高高兴兴地进屋，拿出一件棉衣穿上，等着欣然来一起出去。
一会儿，宜可就听见那个令人愉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宜可，快下来！”
宜可就像条件反射似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准备冲出门去。突然又回头看了老爸一眼，老爸难得的笑了一下，说：“去吧，疯丫头，看你一天都愁眉苦脸的，总算有点笑模样”，宜可做了个鬼脸，欢天喜地的出门去了。
宜可冲下楼，看到欣然，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个女孩在寒冷的天气里，散发青春的热量。
欣然对宜可说：“妞，你跟我去酒店怎么样，我们全家这次回来是住我姑姑家，我一点也不喜欢，我跟我爸商量了一下，我去酒店，咱们今天聊一晚上如何？”
宜可高兴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今天你去哪我去哪，到哪儿我都不放过你”。于是两个女孩快乐地向市区酒店出发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市区就矗立起了好几家酒店，让城市有了现代的味道。她们随意挑选了一家，拿了房卡坐着电梯上去。
到了房间，宜可选着窗边的椅子坐着，欣然拿过一个大靠垫，让宜可舒服地靠着，然后自己爬上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女孩子间的卧谈会。
可真的正式开始了，宜可突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距离会让人变得疏离，这句话很残忍却是真相。
还是欣然先开口说：“自从我收到南山大学通知书后，爸妈就忙着搬家的事。害我想先跟你招呼一声都没有时间。他们总说这里太小了，迫不及待地带我离开，像带我逃出笼子一样。
到了南山，我才发现，除了车多点，人多点，地方大点，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至于学校嘛，也就那么回事。你知道的，我对大学本来也没有什么执念，无外乎就是换了一拨老师，换了一拨同学，还有换了一种学习方式而已。你想学没有人管你，你不想学也没人管你。
寝室有四个人，那三个都是南山本地人，我和他们共同语言不多，点头之交已经够了”。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宜可责问道。
“妞啊，我怎么联系你呢？你家电话我都是回来后，费劲才拿到的。倒是也可以写信，可是我最恨的就是写信这种沟通方式，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却看不着也摸不着，还要等来等去，啊，太折磨了。”
宜可看她这个样子笑了起来，“你这话不像在说我，倒像在说爱人。”
欣然看了宜可一眼，“你又来气我，明明知道我和商泉之间饱受这种痛苦”。
宜可很惊讶，“什么啊，你当初考南山大学，不就是因为商泉也在南山吗？那你们之间应该没有距离问题啊”。
欣然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城市大了也有不好的地方，有时候见一面就像出趟国。他在南山东，我在南山西，几次倒车下来，差不多要四个小时。我到南山这么久，只见过他两次。
他们厂在很偏的地方，出来一次很不容易，再加上他现在是厂里技术骨干，只要一出来，电话就响不停，根本没法好好说话。而且他跟我说，自己学历太低，要想办法再读张夜大的文凭，有一次他过来看我，包里装的全是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电路图，看着他那么辛苦，我真的不忍心再占用他的时间，或者我真的应该放他好好追寻自己的梦想，不做他的绊脚石”。
宜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欣然，之后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欣然说：“你当初又是抱住人家哭，又是玩失踪，才得到这份感情，你舍得放他飞么？”
欣然无奈地笑笑：“你知道的，我也就是嘴上说说，我怎么可能放了他呢？打死我也不放。”
宜可也笑了，“就知道你只是嘴狠”。
欣然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和叶子健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今天和他问你的电话号码，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宜可反问道：“你今天见到他了？”
“那倒没有，只是在电话里能听出来他很不高兴。”
宜可又问，“那你知道他爸的事吗？”
欣然难过地点了点头，“知道，叶子林告诉我了。我到南山读书后，叶子林到学校来找过我几次，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后来在电话里知道了他爸去世的事情。只是当时我们学校还没有放假，不然我一定会来一趟的。”
宜可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些事都说出来，也不确定欣然听了之后会不会看不起她，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欣然这个时候才留心宜可变化有些大，眼神不像以前那么单纯可爱了，总像有很多心事似的，刚才自己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她却很少说话，欣然在想，这丫头像是受了什么伤，如果她不愿说，就千万别逼她。
欣然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商泉说明天他要回来再看看老宅，听说赵宇也回来了，不然我们四个约出去玩玩吧。”
宜可听到赵宇的名字，正好自己也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就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