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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八卦和婆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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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院从来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伤口这么一折腾,到底是裂开了,季老爷气急,根本没心思管他,凌波请的依旧是上次看伤的老大夫,老大夫爱絮叨,不停的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仗着年轻瞎胡闹。

    少年光着膀子,柔顺的趴在床上,任由老大夫唠叨和上药,也不辩解,也不喊疼,清俊的脸上,满是无辜可怜和无助,妥妥的一朵人间小白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背上看起来真的很惨,连老大夫都有点心疼他。

    许知一在一旁忍不住的感叹,这大宅子里养出来的都是人才啊,季珩这心眼都快赶上蜂窝煤了,还会因有而异的装可怜,情绪简直切换自如。

    邹学官、曹院长、曹煊、薛瑾荣都算小人物,季老太爷可是当过京官的,季家在京城也有名有姓…

    但就是这些小人物,让季老爷的脸黑了,让季家不得不顾及季旭的名声,因此放过季珩,至少暂时明面上是不敢动他的。

    送走了老大夫,许知一便开口赶人:“好了,没事了,让凌波来扶你回去吧?”

    “回去哪?”季珩明知故问。

    许知一楞了一下,说道:“当然是书房啊!难不成你还想占着我的床。”

    季珩:“这好像也是我的房间,忘记通知你了,从今天起,我搬回来住了。”

    许知一一听,立即拒绝,“这怎么能行呢?你这样和恩将仇报有什么两样。”

    季珩皱眉说道:“书房住的太久,让人知道了不像样?”

    许知一:“呵呵,谁说的?不像样你也住这么久了,像样不得更久,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样大家都方便些。”

    季珩眼眸转了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可是在抱怨,觉得为夫冷落了你?”

    许知一心想,呵,你还来劲了是吧!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俯下身体,贴近季珩的耳朵,用轻漫的语气说道:“抱怨还不至于,只是夫君你,长的这般俊俏可人,妾身只是怕,会忍不住的想对你上下其手呢?夫君不想回去,该不会是……”

    季珩呵斥道:“咳,咳,许知一你…你简直是不成体统,不可理喻!”连头都转了过去,只留给许知一一个后脑勺。

    “夫君可是在害羞,觉得是我调戏了你?”许知一不经意间看到了季珩的耳朵红了,有点想笑,还以为多么厉害呢?原来是个从心货。

    “许知一!”一声闷闷的懊恼声,彻底制止了许知一的笑声。

    许知一:“赶紧搬走!”

    季珩闷了半响,才道:“眼下这个情况,你我都不希望落英院突然多出几个人来吧?”

    许知一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动脑子想想,总之,我搬回来住。”季珩说完就不再搭话她,只面朝床内侧身躺好,准备睡了。

    看着背对自己的少年,许知一撇嘴,说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就不相信你能睡着,不过还是做了让步。“算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勉为其难的让给你两天,养好伤就搬走,不然就去榻上睡。”

    闲聊是人的天性,作用类似于动物之间的相互梳理,不分男女,聊八卦可以促进群体间的关系,有利于拉近人际之间的距离,古今中外都一样,只不过叫法可能有区别,有的叫分享秘密,有的叫闲聊,有的则被称之为八卦!

    某些场合中,谁能够分享更多更隐秘的信息,谁就可能更有话语权或在社交中拥有更好的地位。

    宴云楼里,几个学子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着八卦,劲头十足。

    其中一个惊讶的说:“没想到,季家五郎还有一手好画工,据说知县大人和邹学官都对他赞赏有加,学官还亲自上门了呢?”声音里带着几许羡慕。

    另一个显然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跟着说道:“那天在抱月斋里的人都见识过了,小小年纪确实画技不俗,听说求画者甚多,出价也颇高,但季五郎好像没画几幅,听说今秋的乡试他也准备下场,曲大人还祝他蟾宫折桂呢。”

    旁边一个也说:“听说这季五郎十岁才开始启蒙,是个有大才的,淳县多年都没出过有名望的学子了,曲大人他们对季五郎可是报了大希望的。”

    “听说那季二郎也是秀才,季家不愧是大家,底蕴就是深厚。”

    一个有些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冷声说道:“这你们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季二郎是嫡子,季五郎是庶子,兄弟俩差了好几岁,却偏偏是同期的秀才,还要一起下场,这季五郎能不能下场还不一定呢?就算勉强下了场,也不一定能考中。”

    “季五郎这般才华,若他都考不中,咱们谁还能考中?岂不是更渺茫。他们背靠季家,怎会没有上官赏识。”

    又一个学子说道:“此言差矣,嫡庶有别,庶子这般厉害,处处让嫡支没脸,不被打压就不错了,扶持就更不可能,听说季家老太爷和老爷都不喜季五郎,腿才刚好,就被打的皮开肉绽,昏迷着抬了回去。就在前两日,有人亲眼瞧见季老爷带人冲到季五郎的院子,将人押到书房,扬言要打死他,听说连他的夫人也要一并打死,要不是遇上学官大人和曹院长上门,结果还不知如何呢?”

    有人问:“此事当真?”这季老爷怎么想的,这么厉害的一个儿子,不好好培养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打死他。

    那人又说:“真的,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季五郎亲口认错,说不该读书,不该参加科举,他那夫人更是苦苦求饶,劝季五郎放弃,只求活命呢?季五郎背上的血啊,渗的啊!可怜的。”

    听的人忍不住抽气。“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季五只是优秀了些。”

    “谁知道呢?大约就是太优秀了,又是个庶子,这些个大家族,最是讲究这些嫡庶有别的规矩了,季二郎将来可是要继承季家的,被个庶弟压在头上算怎么回事,还有人说就是季二郎唆使的家中长辈,季五郎也是可怜,他一个庶子,被长辈兄弟不喜,若不参加科举,这辈子都难出头,估计也是心有不甘吧!才被下了毒手。”又一个仿佛了解内幕的学子说道。

    众人聊的热火朝天,有叹季五郎命运多舛的,也有叹季二郎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还有叹季家长辈心狠手辣全然忘了这是在宴云楼,很容易遇到同窗好友之类的。

    果不其然,就被季旭听了个正着,同行的还有两位同窗学子,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好在季旭并没失了理智上去与人争辩,只道了一句,“季某还有事,今日就先失陪了。”

    匆匆忙忙的出了宴云楼,回到家中却将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烂。

    季旭一回家,季夫人和二少夫人就都知道了,听着下人打听来的消息,季夫人硬是生生的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老太爷得知此事后,先是将季老爷骂了一顿,骂他不带脑子,冲动行事,害的季旭被舆论所误,又让他去调查,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季珩所为,但季老爷查来查去,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季珩,气的老太爷大骂季珩是灾星。

    季家的气氛一时间非常差,二姑娘季莹带着六公子季礼和三姑娘季茹来落英院找茬,季礼当着季珩的鼻子说他是灾星,季珩不动如钟,稳如泰山,三人没讨到好,带着下人气呼呼的来,又气呼呼的走了。

    立场决定观点?季珩以身为饵,引季家入局,狠是狠了点,但也说不上谁对谁不对,这是一场谋算,无关对错,只看谁的手段运气更好些。

    因为季珩,季家最尊贵的几位都丢了大脸,老太爷不可能放过他,夫人就更不可能,只是碍于还在风口浪尖上,季珩也还受伤未愈,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只是落英院的待遇变得更差了,时不时的还有丫鬟婆子朝着落英院的大门泼脏水,不过季珩心性过人,本就一无所有,对饭菜变差,月例被贪,下人们见风使舵,怠慢讽刺,这些琐事,他一概无感,许知一开始还挺生气的,自己劝自己想通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小意思。

    婆媳关系,一直是千古难题,对许知一而言,实在是有点超纲。现代人认为婆媳关系好不好,当儿子的是关键。可这里是古代,最讲究孝义,要是入不了婆婆的眼,日子真是没法过。

    可就季夫人和季珩这关系,它能好吗?简直滑稽。

    季夫人想磋磨季珩,但男女有别,就算是亲母子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更何况她们不是亲的,除非她唆使季老爷。

    逮不到季珩,就逮着许知一使劲折腾。她做为儿媳妇,还真不能上来就直接撂挑子,说老娘不干。

    于是也过上了伺候婆婆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请安、奉茶、伺候用饭,在湘水苑一呆可能就是一天,最少也要好几个时辰,各种被挑刺,各种被说教,有好几次搞的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现实真的很残酷,季家更是你不踩人,人就踩你,没完没了的,想过个安宁日子,简直就是妄想,许知一被强行伤害了好多天以后,终于忍不住的反击了。

    “你是想烫死我吗?”“儿媳愚钝,这就给您换。”

    “这是茶吗?这是凉水?”“太凉了吗?那儿媳再给您换。”

    就好比奉个茶,茶水不是凉了,就是太烫,这回可是许知一故意的,夹菜的时候也笨手笨脚,季夫人越是不喜欢吃什么,她越专挑什么夹,面对言语上的摧残,全当对方在念经,有本事,你打我啊!

    两个人都是硬忍着,互相折磨了二十多天,季夫人实在受不了了,生气的摔碎了几个茶杯后,把许知一臭骂一顿,就给打发走了。

    许知一读书时曾学过一篇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里面的女主人公名叫刘兰芝,是个“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别人家的女儿,明明是才貌双全,明明与丈夫也互相爱慕,最后却因为婆婆的不喜与百般刁难,被迫分离,双双自杀。

    古代的媳妇难当啊!短短的二十几天,许知一感觉像过了好几年,都有感悟了,同时她也明白了,封建社会的伦常,所谓君臣父子夫妇,其实都是为权力服务的,可叹她势力背景要啥没啥,在季夫人眼中,可不就如那蝼蚁一般。

    感悟归感悟,生活是生活,她并非真正的古人,就算把自己揉碎了,也不可能按照古人的行为模式处世,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许知一重来不主动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要是差不多,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和谐一家亲。

    但要是蹬鼻子上脸,那对不起,她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而且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有些事不想理,只是因为不在意,但若是仗着身份就想欺负她,那也不是不会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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