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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与君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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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一是被“哐”的一声,吵醒的。她的睡姿不太好,到现在也没太习惯古代的床,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踢走了一个障碍物。

    紧接着便听到一丝奇怪的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床底下传了过来,好像有人喊她的名字。

    许知一迷茫的双眼看向声音源,嗯一个少年?她咕哝的问道:“你谁啊!”

    少年明显的楞了下,紧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极力克制的声音:“你说我是谁!许姑娘!”

    声音挺好听,但感觉情绪很差。可惜许知一有点起床气,此时脑子还不甚清楚,她只感觉这少年挺英俊的,五官虽然不算精致,但线条分明,鼻子英挺,眉宇间难掩书卷气就是看上去有点清瘦还有点嫩“嗯你怎么在这?”

    “你说我怎么在这儿?”少年气炸了。

    “哦哦,是你啊…这个?实在抱歉,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踢到你了吧!”终于想起来了,她结婚了,这人不就是李迎玉的未婚夫她的新婚“夫君”。

    “真是个疯女人。”任谁冷不丁的被踹下床,都会火冒三丈,何况他腿上有疾,此时的季珩,也是狼狈,正用一只手撑在地面上试图坐起来,伸手去够床边的轮椅,听到她的话,更气了。

    “我帮你吧!实在对不起,还没习惯床上有人。”许知一脑子是真混乱,揭开被子,就下了床,衣衫被睡的有点开,正红的颜色衬的脖颈的肌肤更加白皙了。

    “起开!”少年打开她的触碰,声音暗哑的说道,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狠狠的教训一顿。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瞬间又暗了下来,自力更生的在轮椅上坐定,双手用力的调动着轮子,出去后门被摔的砰响,远远的就听到他喊“凌波”的声音。

    留下许知一在旁边清醒,呃,这个开局,有点尴尬啊!自己刚才…这…真不是故意的哎!算了,反正大家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好!有机会再说吧!

    “少夫人,奴婢刚才在门口遇到五公子,他怎么气呼呼的走了?”自家姑娘才嫁进来第一天,不会就被夫君厌弃了吧!红鲤有点担心的想。

    许知一不走心的回道:“噢,可能有急事吧!”

    红鲤:“少夫人,那五公子昨日几时回的新房。”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

    “奴婢也不想问,那昨日不是洞房夜吗?成亲匆匆忙忙的,这五公子要再不进新房,您还不得被那些嘴碎的下人们笑死。”

    噢!原来这么回事啊!

    新婚第一日,按照规矩,是要给公婆长辈敬茶,给小辈见面礼的,不去敬茶会被视为不孝,不被丈夫重视或是不被婆家承认等…

    许知一不懂这些,她身边也没长辈提醒,直到凌波前来禀报:“少夫人,刚刚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老太爷情况危急,老爷担心的夜不能寐,近来家中事情繁多,敬茶之事先往后挪挪,日后再敬也不迟,还说暂时不必过去请安了。”

    凌波心中忐忑又难堪,觉得是羞辱,但许知一不知道敬茶代表着什么?还以为日后会各过各的,完全没想到这可能是季家不想承认她,但就算她知道还有这层意思也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不危及到性命,暂时都可以不管。

    不用敬茶和请安,正和她的心意,那不如再睡一会吧!嫁入季家的第一个清晨,许知一像个心大的二百五,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又睡了个回笼觉。

    早饭是个叫草儿的丫鬟送过来的,季珩没一起吃,只让凌波带走了属于他的那份,许知一自个用的早饭。早饭后带着红鲤熟悉了一下落英院。

    中午季珩还没来,许知一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便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遍。

    晚饭季珩依旧没来,凌波被派来传话,简单交代了些落英院的情况,帮季珩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说他要搬去书房住,许知一乐的清闲,花时间消化了一下红鲤重金打听来的消息,然后哼着歌洗漱完就沉沉的睡了。

    次日,王管事便上门了,带了几个丫鬟婆子让许知一挑选,她这才了解到一些有关落英院的情况,五公子没有外家,没有产业和工作,自然也没钱,不光腿残,还因当年之事伤了内脏,有些诸如咳疾之类的老毛病,平日还需吃药,日子过的十分清贫,整个季家都没有丫鬟婆子愿意到落英院来当差。

    凌波一直跟着季珩,又当管事又是小厮的,季珩没残之前原也有个贴身丫鬟的,据说能写会画,长的也是娇俏可人,季夫人送的,大约是准备送给他当姨娘的,只不过季珩残了,大夫断定治不好了,那丫鬟是家生子,有点路子,听说匆忙的找人嫁了。

    落英院也邪性,接连伤残了几个下人,管事的婆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有天晚上吃多了酒,竟一头栽倒在落英院门口就没了,季珩房里新来的小丫鬟,又莫名其妙的摔断了腿,后来又陆续的有几个下人无故受伤,闹的院中人心惶惶,视落英院为不祥之地,有关系的都自己想办法走了,只剩下两个没关系的留了下来。

    许知一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一开始还以为是季夫人要给院里塞人,她可不想要,看着这一张张无比丧气的脸,顿时有了主意,“请问王管事,这些下人们的月例是不是也从落英院里扣?”

    王管事都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说道:“是的。”

    许知一:“多谢夫人体贴,夫人为人简直太好了,只是知一出身贫寒,夫君又没什么进项,这院里平时也没什么事,原先这几个差不多够用,我在选个浆洗婆子就足够了,要是多了,怕是养不起,您看这样合适吗?”

    别人可能觉得身后跟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很体面,李琳玉就是这样,但许知一可不是吃饱了撑的,她不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再说了人贵在精,不在多,她不想放那么多人进来,更不想养闲人,反正她穷,养不起。

    王管事也楞了,没见过这样的主子,只留下一个说话不利索的花婆子,便带着其它人走了,事后将许知一的话原原本本的回了季夫人,此时的季夫人正和二少夫人小赵氏说话呢,听完说了句随她去吧!便将人打发了。

    然后与二少夫人说道:“许氏这个泥腿子,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连穷酸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无知愚蠢的样子当真好笑,想想也是,自幼没了娘,又没了爹,一个孤女能懂什么?指望李氏吗?这亲换的挺好,我瞧这许氏也就是长的好看点,内里到底还是个草包,上不了台面,你日后也不必为他们花力气了,只要安分些,就随他们去罢。”

    短短几天,从进门、成亲、敬茶再到下人的事情,许知一还恍惚着呢?季家几人就已经试探了一轮了,就此断定许知一是个草包。

    做为草包的许知一,正在问询三个下人的身份,梅娘做事利索,人也会来事些,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夫家休了,兄嫂觉得她丢人,连门都不让进,她自卖自身当了奴婢;丫鬟草儿十六岁,最近都是她在送取饭菜,家里弟妹多,为了减轻家中负担,自愿被爹娘卖了应急,一直在外院打杂。

    花婆子是老宅以前的下人,一直做些浆洗的杂事、偶尔也缝补个东西,因为老实一直被留着,但因为是个结巴,最近又洗坏了管事的衣服,就被推了出来。

    许知一给三人开个了短会,重新定了规矩,分配了工作,就散了,无论如何,能近她身的只有红鲤一个。

    季珩自被踢下床,就没回正房,但许知一的一举一动都被凌波看在眼里,书房中,凌波正在汇报:“公子,少夫人只留下了一个浆洗婆子,借口说自己穷养不起那么多人,都给回绝了。”

    季珩简单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继续!”

    凌波:“公子,明日三朝回门,您做何打算?”

    季珩:“你去问一下少夫人吧!”

    “三朝回门?”在凌波的解释下,许知一才知道,新婚第三天要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女方家还要准备归宁宴,结束后,媒人的工作才算告一个段落,男方还要准备谢媒礼。

    去李家吗?省省吧!于是许知一说道:“我一介孤女,无亲无故的,和李家也没什么关系,日后也不会有任何往来,不需要回门。”

    季珩收到消息后,只回了个明白,便没再提,他在季家不得势,许知一也跟着被无视,所以没有敬茶,也不会有人过问回门之事。

    一连几天,季珩都没出现,许知一无所谓,反倒还挺开心,这桩婚事,并非她所愿,像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再好不过了。

    季夫人好像也把她忘了,不用请安立规矩,对许知一来说不要太高兴,要是一直都不用请就好了,没人打扰,她每天照常吃饭,坚持锻炼,熟悉季家,日子过的忙碌又安静。

    季家辈份最高的当数老太爷,他与太夫人自幼相识、夫妻情深,太夫人身体不好,膝下就得了季老爷一个男孩,其他几个女儿全是妾生,早已成婚生子;季老爷全名季昌淇,资质十分平庸,娶妻赵氏,育有六子三女。

    大公子才华横溢,但天妒英才,不到弱冠就离开了人世,最好不要提;二公子季旭,娶妻小赵氏,目前在外游学,是季家未来的家主;三公子季明,娶妻冯氏,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子,最近也刚好不在家;季夫人还有个嫡出的姑娘,早在京城时就已经嫁了人。

    四公子季然文不成武不就,也是个招猫逗狗的性子,同二姑娘季莹一样,都是常姨娘所生;三姑娘季茹,六公子季礼,是季夫人的陪嫁丫鬟所生,两人都养在巧姨娘名下,这三人,对夫人最是忠心不过。

    季珩排行第五,读书人,如今已有秀才的功名,但病弱残废,据说他的腿永远都好不了了,在季家可有可无,像个透明人。

    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八卦,比如说四公子的新妾又闹笑话了,比如自己变成了新的讨论对像和笑柄,什么成婚当天被撞晕,什么乡下孤女,没有娘家,没有敬茶,连回门都没有之类的。

    新婚头三天,许知一就这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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