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有力的催生和最无力的崔生
韩小芸这些天心情大好。
好像一夜之间，很多人都把她当成了上等人，走到哪也成了座上宾。
越来越多的老板找上门来，主动找她买车，主动找她换件，为此韩小芸早就停了自己的擦边直播。平时和她一起开播的姐妹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却没法跟韩小芸比。
而且就在刚刚，韩小芸被金鑫正式任命为4s店的副总。
韩小芸一度觉得是自己起猛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来。
她来到金鑫给安排的新办公室，又大又高档，不禁也大发感慨：“这才几天的工夫？我是不是在做梦？”
韩小芸不傻，看着老板台上白峥送的外国咖啡，也晓得其中缘由。
自从上次白峥在饭局上给东江的老总们下了任务，韩小芸的身价就突然高涨，16年股市的巅峰期都没韩小芸此时的身价涨得快。
在权力面前，垃圾都可以变成金子，更何况韩小芸这么一个肯吃苦、肯努力、想进步的大美人呢！
韩小芸自己都没发现，这几天她跟崔生都没咋联系。更不知道崔生正在遇到危险，被高山镇许氏两兄弟软禁的事情。
韩小芸坐在办公室，依旧喝着外国咖啡，感受不到一丝苦意，嘴里满是香甜的底味。办公室的玻璃被保洁擦得锃亮，显得外面的天格外的蓝，云朵格外的纯洁。
“纯粹的东西可真好看！”
她正在感慨，母亲突然来了电话。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急促，带着抽噎：“你爸突然心脏病……你和大崔快来吧！”
韩母边说边哭，也听不清后面说的什么。
“哪个医院？”
“县医院……”
“我这就过去，你和爸都得撑住，马上！”
韩小芸挂断电话就飞奔出去。
隔壁的秘书看到新上任的副总梨花带雨地往外跑，也赶紧追了上去。
“韩总，韩总！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要回趟老家，帮我跟主管请个假，就说家人生病了！”
韩小芸一边慌忙地向秘书解释，一边四处张望来往的出租车，脚下的高跟鞋来回直跺，仿佛就要砸碎鞋跟。
秘书一听，随即拨通电话，说道：“前台，安排司机马上到店门口，韩总要回趟老家！”
说完，又关心地跟韩小芸汇报道：“韩总，您不需要向主管请假，因为您没有主管，您是副总，副总的上级就是金总！另外，我已经让前台派车，马上就到！您别站在这晒着……”
说着，秘书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太阳伞，主动站在韩小芸身后撑起来，而自己却大半个身子在外面晒着。
过了一会儿，一辆埃尔法商务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金总特意吩咐过，公司里的奔驰轿车和这辆商务车都归您单独使用。我觉得您回老家，用这辆商务会更方便、更舒服一些！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现在就让司机把另外一辆轿车给您开过来！”
“行行，都挺好，谢谢！”
韩小芸无暇跟秘书再说话，迅速上了车。
车子刚开出去，又接到秘书的发来的信息：“韩总，我们已经跟司机说过，他会在那陪您一段时间，您到老家有需要跑腿的地方，他会为您服务的。”
她让司机开得很快，没过太久就到了医院。追到抢救室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夫出来。
韩小芸一把就薅住了大夫的袖子，大声质问道：“大夫！我爸咋样了，大夫？”
“请家属把情绪稳定一下，你父亲是急性发作，病人之前有过发病史吗？”
这一下给韩小芸问住了，这些年一直不在父母身边，对她们的关心实在太少了。平时除了电话，还是电话，最多的话用词就是“谢谢”，因为隔三差五老两口就会把攒的那点退休金，给韩小芸转账过来，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衬帮衬她和崔生。
还是韩母主动说道：“有，他偶尔会说自己心里不得劲，我以为他是想孩子想的，也没在意过这事！你说我呀……”
韩母说着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还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妈！你这是干啥呀！”
韩小芸一把抱住自己的老母亲，跟她抱头痛哭。
“请你们把情绪控制一下！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还好送来得及时，多少人都抢救不过来！也是老人福大命大！所以你们就不要在这门口大吵大闹了！”
韩小芸帮母亲擦着泪水，听说没事了，赶紧朝着大夫是又鞠躬，又感谢，要是大夫让磕一个，韩小芸都能去做。
“没事，救人是我们的责任！你们先去缴费吧！估计还要住一段时间院，给他用一些药！”
“好好。大夫，多少钱？”
“你先把抢救费交了！住院手续也办了！交完来我办公室，看看以后你们想怎么治。”
韩小芸抬腿就要去缴费，可一想自己卡里，平时就攒不下来钱，根本没几个钱。就算加上最近老板们来买车的提成，不过也才有了两万来块钱的底子。
这人要是没钱，就是亲爹的事情，也会展现出犹豫。
韩母能看出来韩小芸的迟钝，连忙说道：“小芸，你爸有医保，这是医保卡，你拿这个去刷！”
韩小芸看到医保卡，赶紧接过来跑，跑了出去。
这时跟着进来的司机上前对韩小芸说道：“韩总，我去吧！您在这照顾您母亲！”
刚才娘俩就顾着哭眼抹泪了，根本没在意身边跟来司机。
司机去办这个事情，但是韩母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韩母问道：“小芸，他刚才叫你什么？韩总？”
“嗯。”
“你当官了？”
“嗯，公司副总。”
韩母终归还是老人，人生阅历丰富，她感到这件事情不合常理。于是又试探着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当主管，老板都不用你吗？怎么突然就变成副总了？”
“啊，妈，没事啊！先去找大夫商量以后治疗的事，有空我跟你细聊！”
韩母跟着韩小芸往医生办公室走去，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小芸，有些底线咱可不能破啊！现在大家都想发达，但是不能瞎搞，你和大崔还得好好过日子！两口子之间千万不能有二心！真有委屈的话，你可以跟妈说！想管事，想有钱，不行的话，爸妈就把房子卖了！而且妈跟你说实在的，我和你爸都老了，活也活不了多少年，以后什么房子啊、丧葬费啥的，都是你的，也算给你留笔钱，省得啥也帮不上你俩……”
说着，韩母又哽咽了。
韩小芸挽起母亲的胳膊，说道：“妈，你说啥呢？你就别在那瞎想了！我和大崔挺好的！”
“对了，大崔呢？大崔怎么没来？”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就先跑回来了！”
韩小芸不敢告诉母亲大崔出去做野外工作了。否则，就凭父母的联想，肯定还得追问。
本来老人就着急要抱孙子，刚刚母亲又猜测自己当副总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要是让父母知道崔生要在外面待半个多月，父母就得慌了，那她自己这段时间也甭想消停了。
母女俩来到医生办公室，就听医生说道：“作为医生，为了病人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为病人进行手术，上个电子器械，尽管现在电子器械的价格越来越低，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用个好的。”
“有多少钱的？”
医生拿出图册，指着一款产品，淡淡地说道：“这款进口的最好，而且不用等待，国内有现货，如果您同意的话，这几天就能做上。”
“多少钱？
“全下来至少要30万。当然，这个是自愿，也有3、5万的，质量也可以，只是定期需要换一换，风险也会相对大一些，病人可能每次都要遭点罪。但是如果使用情况好的话，不用换也行。总之，选择哪款，还是您和病人商量。”
韩母直接就说道：“就3、5万的吧，能用医保吧？”
医生摇摇头，说道：“器械是不能走医保的。”
韩小芸沉默了。
韩母也沉默了。
隔了好一会儿，韩小芸突然说道：“就30万那个吧！是最顶级的吧？”
“嗯！至少在我们这是！”
“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您说的这个手术？”
“只要您同意，缴费以后的一周内，我们就能安排。”
母女俩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韩母一直在不断掉泪。
“小芸呐，咱家哪有那么多钱呐？”
韩小芸安慰道：“妈，别着急，我来想办法。别忘了，我现在是副总呢！”
“闺女，有事别硬撑啊！你爸做那个3、5万的就可以，我俩有点过河钱，加上医保，肯定能应付，够用！”
韩小芸给母亲擦了擦眼泪，尽量笑着说道：“咋的，妈，不相信你闺女的能力呀？我从下个月开始，工资就要翻倍了！真没事！我去想办法！走，咱们去看看爸！”
医院里都是患者，病房里是一床难求。
韩父虽然是比较重的病，但是由于暂时没床位，只好被被护士先推到了走廊里靠近八人间的一侧。
“家属，你们住院办完了吗？”
“有人去办了。”
护士倒是很礼貌，不冷不热地说道：“那行，家属，我跟你们说一下，现在医院里已经没有病房了，床位全都是满着的，你们就得先在外面等一等了，我们尽量尽快帮您协调空床位！”
“那得等多长时间？”
“不好说！这个我们也没法给您估计！”
说完，护士就走了。
留下一个挂吊水的杆子和半昏迷的韩父。
韩小芸给父亲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韩母又着急了，流着泪嘀咕道：“这可咋办呢？总不能让你爸就在走廊里过夜吧？要不咱们回家吧！”
正巧从邻近的病房里出来一个患者的家属，他把话接过来说道：“要是没有床位的话，你还真就得在走廊里过夜！我今天刚搬进来，在走廊里呆了好几天才等到床位！你们还是先去楼下超市里租一个陪护床吧！那玩意都是别人用过的，坏的多，去晚了的话，该租不到好的了！”
韩小芸一听，坚定地说道：“不行！妈，你在这看着我爸，我挨个屋看看有没有空的床位！”
她在走廊里一顿瞧，深处有两个病房是空的。
韩小芸赶紧跑到护士站，问道：“护士，我看到有两个病房是空的，为什么不让患者去呢？”
护士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韩小芸更急了，抬高了嗓门，大声问道：“那两个病房都是空的，怎么就不让病人住进去呢？”
这时另外一个护士生气了，训斥道：“小点声！别在这大吵大闹，每个病房里都有病人在休息！”
见韩小芸被呵斥住了，这个护士又低头去忙，一边忙一边说道：“你说你也这么大人了，看你穿着打扮也不错，能不明白吗？”
“明白啥？”
“那俩病房上午刚倒出来，一个是高干病房，之前住了一个老领导！另外那个之前住了一个大老板，就连医院都欠人家人情！”
“你和我说这个啥意思？我就知道现在那两个病房是空的！”
护士抬了抬眼皮，不耐烦地说道：“你小点声！护理病人才是我们的工作，安排病房我们只听命令！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你看看你们属于刚才说的那两类人中的哪一类？是哪一类，就去想哪一类的办法！”
“我哪一类都不是！我就知道现在是空着的，凭什么让我们在走廊里住着？”
护士也生气了，再次呵斥道：“不凭什么！就凭这两个屋得留着，要是再来了重要的病人，就得赶紧给人家安排到那去！懂没？”
“没懂！现在还敢搞特权？”
这时刚刚给韩父抢救的医生走了出来，说道：“家属，这不是特权！医院也需要生存呐！”
说完，医生又对刚刚这个护士说道：“去，这几天装修不是特意空出来一个库房吗？把那个打开，先让他们对付一下！”
韩母听到这个医生帮着想了办法，赶忙上前道谢。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您的恩情，我替老伴先记着！”
“今天正好就你们一伙在走廊的，不然我也没办法，大家都看着呢！”
韩小芸带着一肚子气，去把老父亲推到了那个仓库里。
他们去的那个地方的的确确就是个仓库，一地的油漆和板材，浓浓的味道十分呛鼻，而且还没窗户。
“看来只能一直敞开门了！”
韩小芸开着门，从走廊经过的人走到这里都会好奇地往里面看一眼。
有个经过的小朋友跟自己的妈妈说道：“妈妈，你看，这里面还有人呢！他们是刷油漆的吗？好难闻的味道！吓了我一跳！简直是隐秘的旮旯！”
她妈妈笑着说道：“你还知道隐秘的旮旯呢？”
“当然了，我还去晚会现场看过大明星的真人呢！”
说完，这娘俩就进了一间高档病房。为了防止油漆味钻进去，那个小朋友筋着鼻子，赶紧就关上了门。
韩小芸第一次零距离感受到比较和差距所带来的恶意。
她骂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生活可真他妈现实，我们全家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韩父慢慢醒了，他用了最大力气说话，但声音还是很小很沙哑。
“小芸……”
韩小芸听到有声音，马上就冲了上去，喊道：“爸！爸！”
“放心吧，爸没事！咱们能回家不？”
“不行，爸，我得给您治好了，治好了咱就回去！听话，爸！”
韩小芸眼泪藏在眼圈，她父亲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韩父再次用力说道：“小芸，别费劲了，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不治了，别折腾，关键是别浪费钱。我啊，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有孙子了，可是我还没等摸摸他，我就飘走了……所以啊，咱们别治了，家里还有个十万八万块钱，本来是留着我和你妈过河的，将来有个啥事，也不用你们操心，处理后事就都用那钱了。但是刚刚睡那一觉，我想得更明白了，钱对我们来说不重要，留给你们生孩子吧，知道你们压力大，给我大孙留着……”
“爸，您少说话，刚从急救室出来，要休息……”
韩父刚刚使尽了力气，的确也说不动了，干脆就跟韩小芸比了比手势，指了指她的肚子，做了一口型：“快生吧！”
韩小芸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司机也办完了手续回来了。
“韩总，久等了，办手续实在是太费劲，一会儿说医保系统坏了，一会儿又说没纸了，让我们一直在那等着，等到现在才办完。”
韩小芸擦了擦眼泪，感谢道：“辛苦了！”
“韩总，您看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了，你先回东江吧！”
“秘书部那边可是让我一直陪您！”
“真不用！走吧！”
韩小芸不是真想让司机走，有个帮忙跑腿的人多好，谁想让这么得力的助手离开呢？
但是她又怕司机在这住会产生住宿费，店里能不能给报都不好说，而且刚当上所谓的副总，自家有事就花老板的钱，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掏自己的钱？一宿两三百，一周就要两千块，还不算吃饭的钱！
韩小芸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继续说道：“真不用，你回东江吧！”
司机这才返回东江。
把父母都安顿好以后，韩小芸一个人来到消防通道，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打起电话。
她拨通了崔生的号码。
而此刻的崔生刚刚和林佳从许氏兄弟的别墅里逃出来。由于之前手机被许家的打手给搜走了，坐在车上的他才开了机。
韩小芸本来就在懊恼中，给崔生连打两遍电话都没人接，她也是火也是顶到了枪口上。
崔生的电话总算开了机，韩小芸的急促的电话铃声就躁了起来。
“崔生！”
“小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爸都住院了，你还不接电话？你他妈想干啥你？”
崔生很少见到韩小芸上来就破口大骂的样子，一时间也被弄蒙了。他看着身旁坐着的林佳，有意把音量键按小，同时捂住了话筒，小声说道：“我在工作，还有外人，爸怎么了？”
“你工作吧！”
韩小芸什么都没解释，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崔生在电话另一头不知所措。
林佳看到崔生有些飘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哦，没怎么。”
就在这时，韩小芸发来一条微信语音：“爸住院了，要做手术，需要30万！怎么办？”
崔生刚刚翻译完第一条语音，就来了第二条语音：“现在我和爸妈在医院的仓库里，医院没有病床，你在医院有没有朋友，能不能帮帮忙，想想办法弄个床位？这屋里都是油漆，太呛了！我都受不了，爸还是病人，你说能受得了吗？”
崔生连着看完两条短信，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点开手机里好几个网贷软件中的一个，上面显示到：“恭喜您，‘xx贷’预估您的额度为20万！”
这是崔生特意保留的一个网贷软件，从来没用过，他觉得这是他的备用金库。
他点开申请，最后鉴定能申请15万的额度。
于是他给韩小芸回复道：“我网贷还能申请到15万，但是只能分成12期，并且每个月的利息要2000块钱！我现在还有其他的网贷正在还，再增加2000块钱的话，我的压力着实有点大！”
“废物！”
韩小芸因为婚后娘家没咋帮上崔生，所以很少与崔生在钱上争吵。但是这次她秒回崔生信息直接开骂，把崔生气得简直要发疯。
崔生面红耳赤，快速用手指在屏幕敲击。
“大钱都他妈你花了！你自己给金鑫那个王八蛋搭了多少不知道吗？我他妈只能花网贷，现在还遭你埋怨！果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关键是老子他妈的本来不哀，是你这个拖油瓶拖的！”
崔生正在气头上，所以打字就特别用力。
林佳看到崔生还是挺不对劲的，再次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
崔生听到林佳的声音，有意给胸腔里的火按了下去。
他看着林佳，突然心生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强的自尊心，如果当初能了解林佳的前因后果，如果当初能和林佳在一起，也许现在就不会有今天的窘状。而且不仅不会过得不好，还会过得更好，自己就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婿了！
林佳好奇地问道：“崔生，你用网贷？”
“啊！没有！总接到广告，我好奇，看看！”
“哦，看你也不像，吃穿都挺好的，手机也是最新款，咋也不像是用网贷的人！”
崔生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吃好的、穿好的才用网贷呢！没有你那天生的金汤匙，我们就得靠包装自己才能让自己获得尊重，不然更没有人搭理我们！先敬罗裳后敬人呐！谁想精致穷啊？现在我老婆正在骂我没出息，我岳父还躺在仓库呢！”
林佳发自内心地说道：“可别用网贷啊！那玩意就是以贷养贷！而且利率随时变化，有的高的都是万五万六，逼着你用利息养着贷款公司！一点都不输那个麻国诈骗！”
她轻轻拍了拍崔生，又说道：“缺钱跟我说！这些年我一个人过，攒了一些私房钱！我可以给你拿！”
林佳特意没说借，说的是给崔生拿。
崔生看着林佳，心里很是感动，竟握住了林佳的手，用力地说道：“放心吧，真没事！”
林佳赶紧把手从崔生的手里抽了回去。
她小声说道：“告诉你，别趁机占我便宜！在别墅那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崔生才反应过来，刚刚似乎有些过格。
但是他却小声问了一句不在题的话：“你说你一直单身？”
林佳不想回答这件事，把头一扭，没再搭理他。
这时，崔生也看了看手机，把刚才编辑好的那一大段反击韩小芸的话给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