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理智的思考
掌握的情报增加，对菲利亚来说是好事，处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当中，知道得越多就更容易判断局势。眼下跟布拉吉达成了合作关系，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预料之外的事，她的视线可不能局限于这方寸之地。
还有她毕竟是前魔女，克洛诺丝能发现她的身份，也就不排除还有其他人能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的她可担当不起魔女的强大，弱得可怜。这么弱小的魔女会引起非常多势力的注意的吧，对自己身份的保密以及被发现后的逃跑也成了重要事情。
也难怪暝要做那些保险措施了，探查周边的环境，找寻暗处的眼睛，以及准备必要当然手段，将隐身魔药多等分藏在方便入口的位置。
未雨绸缪。
菲利亚对暝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能有暝作为另一个自己的候选，菲利亚无疑是抽到了上上签。
“姐姐！”
海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猛然惊醒，抬头看到菲利亚就坐在书桌前，心才安定了一些。
“放心，我就在这里。”
菲利亚能理解海菈的不安从何而来，一无所有的人总是会担心出现在自己生命当中的那份美好转瞬即逝，菲利亚自己也度过一段一无所有的时光，那时候的自己或许比海菈更加患得患失吧。现在回头去看，那时候的自己真可笑啊，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为了其他人的目光而忽视了最为重要的自己。不管是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唯有自爱者方能得到他人之爱。
海菈的不安来自方方面面，正因如此，菲利亚不能简单地开导她，菲利亚需要做的是陪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姐姐——”
海菈拖长了音调，菲利亚站起来，走到床旁，揉揉这个小丫头睡乱的头发。
“在撒娇之前，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才对。”
她帮海菈整理头发，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辩驳之意，她的过去也是带过小崽子的，知道怎么开口才最容易让小崽子低头认错。
“这个……”
海菈眼观鼻鼻观口，迟迟不能做出回答。
她该怎么开口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欺骗了菲利亚的，并且因为她的任性导致了许多不必要的事情发生。如果她能够听菲利亚的话到这里等着菲利亚回来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菲利亚不用冒着风险去找她。找到她的菲利亚不但没得到应有的，还被她给伤害了，这样之后菲利亚还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待在自己身边。
将海菈从那个阴暗腐朽之地带了出来，突破了重重阻碍，击退了各方势力，让自己伤痕累累。
她应当如何回应这份珍视，她又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菲利亚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海菈，她相信海菈不会让她失望的。
当初她也很信任小崽子的，只是……
海菈能在菲利亚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注视了呢？菲利亚的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她是在看着自己。
“对不起。”
她抬头认错，犯下的错误必须得到承认，她做错了就要接受，拒绝自己的过错可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
“是我的任意妄为导致了姐姐的遭遇，我不怀疑姐姐的。”
“不对。”
菲利亚摇头，将海菈头上歪七扭八的辫子解开，这孩子睡着了也不把辫子解开，不过正因为睡着了才不能把辫子解开吧。
“你怀疑我是正确的，承诺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不可信任的，要是为了一个承诺就让自己置身危险当中，那太愚蠢了。”
她似乎是在说教海菈，也可能是在嘲讽从前的某个女孩。
“你不该让自己到危险的地方去，在不信任我之后你没有选择更加安全的方案，而是像个被人背叛的小兽跑到了角落舔舐伤口。”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被人背叛了只能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也是应有的结果。
不该是这样，受伤了就要躲起来不肯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理性地思考，合理地分析，做出最佳的选择，这是你所欠缺。”
菲利亚像个说教的老先生。
“所以……”
菲利亚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木梳子，给海菈梳着她那杂乱的头发。
“你得学习很多东西，从不让自己受伤开始学起。”
假如获得再来一次的机会，菲利亚会弥补过去的遗憾，但她没有好运到获得那样的机会，第二次生命能遇到海菈或许是某种补偿，她不清楚。
心中所想只是不想再看到可怜的小家伙落泪了。
“姐姐……”
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有几分无力，海菈抱住菲利亚，这份炽热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难以忍耐了，滚烫的体温对她来说是最佳的良药。
好想一直占有这份温暖。
抱着海菈的菲利亚当然是猜不到海菈在想着什么的。
“别闹，你的检讨时间可还没有结束。”
菲利亚的教导时间自然也没有结束，她还有很多话想对海拉说。
但这些话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她在海菈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那个表情，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最想要看的人脸上常出现的表情。
不会的，不会再有他那样的人了……
想要说服自己，但是菲利亚清楚，如果她能说服自己的话，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海菈察觉到菲利亚的动作停了。
“怎么了吗？姐姐。”
恍惚之中，菲利亚看到了似是而非的人。
“就算到了这里也还是不放过我吗？”
喃喃自语，菲利亚长长地叹了口气。
“海菈，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够记住。”
海菈不是那个人，或许不会重复同样的结局，不行，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要……”
她的话没有完整地说出来就被打断了，她抱住海菈倒下，避开了从外边飞来的流矢。
布拉吉老爷府邸的安保系统得更新换代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把箭射到她的房间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