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旱龙降世
军师中愧和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人匆匆赶来，伊稚斜把於丹见闻和担忧讲了一遍。
在坐的人都沉默不语，猜不透汉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晌，中愧率先开口：“大王，你的那位……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中愧所指“那位”，大家都明白，自然是伊稚斜在汉朝的合作伙伴了。
所有人心知肚明，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并且知道对方手眼通天。
可这人到底是谁，除了伊稚斜本人，他们却谁也不知道。
伊稚斜烦躁的在地上来回走着。
“那家伙，也不清楚什么原因，近一个月都没有消息了。”
他两眼中透着凶光。
“依属下看来，既已现异常，还是小心为妙。”中愧斟酌着小心道，“是不是多派些人马，再出去打探。”
“同时，也请大王给对面那位，去一封密函，询问一下相关情况。”
“双管齐下，待摸清对方真实意图，再作定夺。”
“就依军师之言，也只能如此了。”伊稚斜扫了右贤王一眼，吩咐道：
“安排下去，加强巡逻值守，防止汉军袭营。另外，把你们的那些眼线，全都给我撒出去，要快！”
“是！”众人应允离开。
望着中愧离去的背影，於丹哼一声，骂道：
“这死老滑头，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丹儿，不得无礼！”伊稚斜连忙朝女儿喝止，“要做大事，就要有容人之心！”
迅即，一匹匹快马从匈奴大营冲出，分头奔向四面八方。
小溪边工地上。
一个个扛着麻袋的汉军士兵，全都挥汗如雨，干得热火朝天。
大家穿梭来往，如蚂蚁搬家，装满泥土的麻袋，已在巨坑两边垒起了两堵高高的挡墙。
士兵们边干边议论着：
“这神物真厉害啊，才一天功夫，就快打通一座山了。”
“你没听说，人家那不叫神物，叫挖、挖机。”
“对对，真是神了，那家伙也没见歇一下，难道就不知道累？”
几名士兵正聊得起劲，秦天从后面赶来，抬腿照对方就是一脚：
“放什么馊屁？有力气还不给老子多扛点土。”
“哎哟哟。”挨瞌的士兵不服气地道，“你瞧，将军，麻袋都塞满了，还往哪装？”
不愧虎贲营将士，干起活来还真不是孬种。
从上到下，没一个不拼出吃奶力气的，都巴不得即刻就将围堰修起来呢。
大家清楚，这筑坝就是打仗，因此没人偷懒耍滑。
倒是李挖挖这边，由于只有一个人在忙，且越往里走，洞子越深，挖机活动空间越小。
所以，挖出的土也就越来越少。
终于，最新一拨进来的士兵袋子里再无土可装，他们只好全都坐在地上。
眼巴巴张望等待着。
从天亮喝完早茶到现在，除去中午吃饭时间，李挖挖屁股都没离开过驾驶室。
并且为节省时间，他连饭都是在隧道里吃的。
按照计划，他今天的任务，是要将三百米左右长度的隧道掘进一半，挖出一百多米的洞子来。
以便神不知鬼不觉将对面大河里的水，引到这个洞中，然后送到匈奴人营寨那边去。
可以说，这个隧道，就是此次战役成败的重中之重，也是他能否赢下卫青黄金的关键所在。
眼瞅着洞子愈来愈深，光线也渐渐暗淡。
再往下，看来得点火照明了，不然已经没法干。
李挖挖倒好，挖机作业时有灯光照着，可装袋子的军士就只有摸索着干了。
这一来，不仅效率大打折扣，并且头顶的土石还随时会掉落下来，极不安全。
想到这，李挖挖停下挖机，朝身后指挥装袋的苑少保道：
“三弟，让工所的兄弟来测量一下，看看这一天到底干了多少？”
“好嘞，大哥，那你歇歇吧。”
工所就是后世工兵营的意思，地形勘测，工事设置，他们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
没多大会，工所工官就带人拎着绳子和木尺，高举火把赶来了。
“从洞门口开始，往里边量，算算还剩多少。”李挖挖吩咐着，趁机点了根烟，又举起水壶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酒真是个好东西。
在狭窄的驾驶室里坐了一天，腰酸腿疼不说，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般，整个人都变得硬邦邦的。
一口酒下去，舒筋活血，理气通脉，身子一下舒服不少。
这时苑少保已把绳子拉到挖机旁。
“大哥，不多不少，刚好挖出二百丈，还剩下一百丈没有挖。”
我靠，超出计划这么多，难怪把老子累得半死。
李挖挖大喜，连忙问：“都看清楚了，没搞错吧？”
“绝对没问题。”苑少保笑道，“大哥，你真厉害，都快把山给挖通了。”
“不是我厉害，是他厉害。”李挖挖拍拍挖机门板笑道。
“大哥，你就别客气了，神物和你，都厉害。”秦天抹着额头汗水，也从洞外走进来。
“挖机、挖机。”李挖挖嗔骂道，“说多少遍了，就是记不住。”
“对对，是挖机，挖机厉害。”秦天笑了，“简直比穿山甲还牛逼。”
说到这，他觉得这比喻似乎有些不恰当。
又道：“穿山甲算什么，在我大哥的挖机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是不是？大哥！”
“你这比方打的，倒挺切合实际。”
李挖挖笑道，“不过，关键还是兄弟们给力。不然，这么多土要是都由我送出去，还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人多力量大嘛，咱们分到个人头上，每人也没干多少。”苑少保倒挺谦虚。
“大家说，穿山甲厉害，还是挖机厉害？”秦天兴致勃勃在一旁鼓动士兵。
“挖机厉害！”士兵们齐声答。
“小穿山甲算什么，我看，这挖机简直比，比那个什么来着？”一名士兵似乎想到什么，可刚开口就忘了。
一个同伴接过去：“龙，比龙还厉害。”
“龙不是在天上和水中吗？可这神物是在地里呢。”有人提出质疑。
方才的士兵争辩道，“我说的龙，是旱龙，就是会在地上钻山打洞的龙！”
“要这么说，那这就是旱龙降世，来庇佑咱大汉了？”又有人接上。
“对对，听说李公子和这神物，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旱龙降世！”不知谁喊了一声。
“旱龙降世！”众人一起跟着喊。
“今天就到这吧。”李挖挖兴奋地一挥手，“收工，干饭！”
“干饭喽！”士兵们欢呼着，一窝蜂涌向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