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债血偿
匈奴营地。
中军大帐里，哀乐低徊，人群垂泪。
在与李挖挖遭遇时勇打头阵，率兵亲自冲锋的匈奴勇士、左贤王俾单。
此刻静静躺在帐篷中，身上盖着白色被单。
俾单受李挖挖重创，遭挖机碾碎下半身，虽被卫士拼死抢出，但回到营内，硬挺着坚持几天后，还是断气了。
大单于伊稚斜悲愤万分。
在匈奴规制中，左贤王是未来单于继承人，职位相当于汉朝的太子。
擎天之柱夭折，他焉有不恸。
在一地孝服人群里，跪在他身旁的是其女儿，俾单的妹妹，单于王庭公主於丹。
於丹今年才19岁，可早已出落得花容月貌。武艺一点不输哥哥，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哥，我一定替你报仇！
焚香完毕，一行人走出大帐。
“阿爸，求你个事。”於丹扯扯伊稚斜的衣角。
“你又怎么了，嫌我还不够烦是吗？”伊稚斜一脸疲惫的瞅着女儿，“什么事，说吧。”
“把你的秃鹫借我一用。”於丹直入主题。
伊稚斜一惊：“你想干什么？”
“我要为我哥报仇。”於丹咬牙切齿。
“胡闹！”伊稚斜停下脚步道，“你清楚对方是什么是人吗？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你见过他杀人吗？”
一席话说得於丹哑口无言。
那天的战斗，她并没有参加，这些问题自然答不上来。
一旁的右贤王接过去，心有余悸道：
“公主你是没见着，那个怪物鼻子有数丈长，而且灵活得很，忽左忽右，忽东忽西。
左贤王就是被它用鼻子打倒的。
而且那怪物还有四只脚，但是没有手。可跑起来却飞快，跟我们战马差不多。”
右贤王绘声绘色讲述着：
“关健是刀枪不入，身子都是用钢铁打造的。”
“刀枪不入？”於丹鄙夷道，“哼，你们这些胆小鬼。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刀枪伤不了的身体。难不成，它还是神兽了？
即使神兽，也有死穴。
只是你们没找到对方的致命处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伊稚斜打断两人的争论。
“你把秃鹫借给我，不要多，一个小队就行。”於丹看着父亲，认真的说，“我要去找怪物，亲手斩了它。
还有那个害死我哥的恶贼，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们肯定已经被汉军掳走了，你去哪找？”伊稚斜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
“那我就潜入汉营去，总之一定要宰了它。”於丹是哑巴吃秤砣，铁了心要做这事。
“公主千万不可。”这时军师中愧在一旁劝阻道，
“听哨骑探报，这怪物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难怪能斩杀我二千秃鹫，这就非人力可为。如若公主非要逆天行事……”
中愧沉吟着，目光扫向一旁的大单于。
“吓唬我，你个死老倌。”
於丹骂道，“你吃着我们匈奴的牛羊肉，喝着我们匈奴的马奶酒，还总是替你那帮汉人同族说话，死的如果是你亲人呢？”
中愧尴尬地立在那儿，一时无语。
天地良心，他可真没为汉人讲情。
於丹挽起伊稚斜胳臂，使劲摇了摇。
撅起小嘴撒娇道：“父王，你就答应女儿这一回嘛。借一支小队给我，保证一个不少还你。再说，我哥还不是你儿子嘛。
瞧你儿子都被人家欺负成那样了，你还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放肆，有你这么跟父王说话的吗？”
伊稚斜大怒，顿顿又叹口气道：“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改日再说吧。”
“不，父王，我一刻也不想耽搁。”
於丹耍起了公主脾气：“趁他们没有防备，我要立刻杀进去，打他个出其不意。等人家有了防备，还怎么报仇？”
“乌哈儿，你带几个人，跟公主去。”
伊稚斜叫过自己的贴身侍卫，随即又吩咐：“保护好公主，要见机行事，不可恋战。”
“是，大王。”
乌哈儿一招手。
跟在伊稚斜身后的六名卫士立即闪在一侧。
“回去带上各自的人，马上出发。”於丹扬手。
“是。”几人齐答。
一会儿，等於丹换好衣服出现在寨门前时，十七名身着黑衣黑裤黑靴，脸戴黑色面罩，外披黑色大氅，骑乌黑骏马的武士已站在那儿了。
他们人手一把硬弩，肩上背着一个插满箭羽的铜筒。
腰上左右两边各挂着一把弯刀。
从头到脚，都透出一股森冷的杀气。
於丹今天也是一身黑，唯一不同就是，她胯下坐骑是枣红色的，身上披的大氅也是红的。
“驾！”
“驾驾！”
随着几声吆喝，十八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出营区。
汉营旁，溪边工地上。
刚结拜完的李挖挖三人酒酣耳热，兴致正浓。
“大哥，接下来怎么安排？”苑少保问。
“大哥，我和三弟都听你的。”秦天也一脸期待。
李挖挖酒劲已经有些上头，他摸摸脑门，抬头朝四周瞅了一眼。
此刻暮色已起，天色渐暗。
大多数虎贲军和匠造营的人都吃饭去了，场上除去十余名站岗的军士和他们哥仨，以及一旁的小兵阿赢外，再没别人。
工地一片安静。
李挖挖朝阿赢一指道：
“兄弟，你回去，泡壶茶来。另外，再让人多备些火把柴禾，我要加夜班。”
“对，多备火把，挑灯夜战。”
秦天和苑少保也跟着嚷，“大哥，我们同在。别说加班，就是搬家，兄弟们也一起上。”
话刚说完，三人就躺在麻袋上不吱声了。
阿赢瞧他们东倒西歪的样子，有些担心：“李公子，天都快黑了，要不就明天再来吧。”
“不行！”
刚喝过茅台、杏花春和五谷老窖，三种名酒加身的李挖挖，醒眼朦胧的含糊道：
“我说了算，老子一定，要啃下这块硬骨头。拿、拿下这个大工程。”
“去，快去。”
秦天和苑少保也在旁边帮腔道，“阿赢，你个小兵崽子，啰嗦个什么？听我大哥将令。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是，李公子说了算。”阿赢见劝不住，便收拾碗筷起身离开，“我这就回去准备。”
“哈哈。”李挖挖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对对，差不多、差不多。”
秦天和苑少保也跟着坐起，并竖起拇指大笑道：“大哥，你的将令，就是牛啊！”
又一阵开怀，笑声在工地上空飘荡。
三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小溪对岸草丛中。一双双鹰隼一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公主你看，那个就是杀害左贤王的怪物。”
乌哈儿指着停在溪边的挖机，对於丹解释道，“怪物用的，就是那根长鼻子。”
战斗发生当天，他也上场了。
彼时就站在大单于伊稚斜身边，所以看得真切。
“你看清楚，别搞错了，瞧瞧有没有那个贼人？”於丹强压着仇恨的怒火问。
“看清楚了，绝对错不了，烧成灰我也认得。”乌哈儿咬牙切齿地说。
前天的战斗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又岂会搞错呢。
“有，那个穿红褂子的就是。”
乌哈儿一指远处挖机旁的人影说，“这世上，只有他的衣服才是那种颜色。一定就那家伙，肯定是他。”
李挖挖穿越过来时，身上套了一件道班工人的红马甲。
所以被乌哈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弓弩手准备。”於丹抬起手。
立即有四名手持强弩的黑衣人上前，将标靶直接瞄准了对岸的李挖挖。
他们每把弩上，都架着一支锋利无比的长箭。
“放！”於丹手一扬。
“咻、咻咻！”
四支利箭带着凌厉杀气，瞬间破空而出，闪电般向李挖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