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他在赌
“不需要你操心。”
双手紧握着凝晶流焱，仅仅只是看了久别太久的师兄一眼，安迷修就向一边移开了目光，抿唇冷起了面容。
y的眸中划过一丝意外，他的目光落在气氛紧张的两个人身上。
先前并没有料到，已经成为大赛天使的赞德和本届参赛者会是旧识。
他沉默得站在安迷修的身侧，赞德拿着烤串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y也只静静看着，未作打扰。
“哼，挺好的，能把诅咒压制到现在都没变成嗜杀成性的魔物，也确实难为你了啊，安迷修。”
在距离安迷修不过两三米的距离站定，赞德张嘴咬了一口手里的烤串，他笑眼看着曾经的师弟，像是漫不经心得提了一句。
“骑士，必须传承！”
“传承？哈哈哈哈……”
不知是哪句触碰到了心中的逆鳞，安迷修目光一凛，身体飞速一侧，一只剑便挥开了呼啸而过的风雪，指向了赞德胸膛的位置。
但终究，还是未能下手……
面对师弟突然的攻击，赞德也只是反应敏捷得伸出扎了烤串的签子“挡下”。
他像是并没有当一回事，依旧看着有了几分怒容的安迷修，悠哉悠哉得说着:
“不过你也知道的吧，自己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想着得有人帮你解脱，让你走得体面一点。”
赞德笑了笑，也不见外，一把将手肘搭在了安迷修肩膀上:
“只可惜，你要是死了，诅咒的真相就查不到了。”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安迷修敛下眼眸，他声音很低很沉，情绪似乎与往常比也有些失态，隐忍得攥紧了手中的双剑。
“其实，我也不忍心动手啊。”
赞德说着，状似无奈得耸了耸肩。
“要不，我提醒你一个克制诅咒的办法吧。当年有些想活下去的骑士，诅咒快压不住的时候，就会夺取其他人的元力延缓一下。”
y背靠在石壁上，默默得听着二人的对话，当赞德提到“其他人元力”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由点了点“凝霜”的剑柄。
同时，也收到了赞德回过头意味深长的含笑一瞥。
元力池中所储存起来的元力核，都是被淘汰的参赛者，他们在比赛中失败后，都不过是本体意识陷入了休眠，始终拥有再次被唤醒的生命力。
创世神明掌管一切时，被淘汰者都会被唤醒后，原路遣送回去。
现在的元力池……那些被关在里面的参赛者，却全都成了神使元力的养料。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弄一些核心。”
y闻言眸子暗了暗，他看着赞德的侧脸，还未开口，就被少年一道忍无可忍的怒声截下:
“赞德！别把我和那些黑骑士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安迷修的剑气朝赞德机去，两个人又拉远了一些距离，站在对立的一面。
“呵呵…害~又不是要你亲自动手，我正好要替神使大人收回元力柱里的那些核心，反正历届参赛者这么多，我不小心漏掉几个……”
盯着满脸怒气的安迷修，赞德却是噗嗤笑了一声，他自顾自说着，好像完全忽视了另一个为神使效力的搭档在场。
“你刚才的话，是否太僭越了？”
未开鞘的“凝霜”抵在少年的脖颈一侧，y站在他的身后，声音泛着几分冷意:
“x天使？”
赞德方才的话语，是对参赛者安迷修所说，可也更像是在试探他。
也许是当y本身恢复记忆后，赞德在和自己重逢的相处中觉察到了什么。
所以试探他对神使的忠心，试探他的立场。
但赞德这样的试探并不明智，他犯了很大的险。
如果自己真的一心为神使做事，那么现在赞德的言论，无异于是引火烧身。
不忠者，不成事。
对待手里的下属，神使之间一直奉行这一条论。
y收回长剑，目光微凝，有些复杂得看着少年黑色天使制服的背后。
他本不打算将赞德掺和于这张棋盘里，可看着少年现在的做法，内心又有了一丝动摇。
如果…赞德并没有对神使拥有足够的忠心。
或许，可以提出足够让他满意的条件，让其为自己所用。
“参赛者安迷修，你的元力损耗太多，先回洞窟里避一避风雪，暂缓片刻。”
y的话语一出，也恰好打断了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先安置好战斗后身体精神已经疲劳状态的安迷修，而后看了看神色还佯装不正经的赞德:
“跟我来，我有话想和你谈。”
——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了被后雪掩盖的石岩路，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只能远远得看到刚才的洞窟变成了一个黑点，y才顿下步子。
“这种简单的伎俩，我开始还以为你很聪明，赞德。”
y缓缓回过身去，盯着仍笑意不减的赞德，率先开了口。
“所以，我猜对了吗？”
赞德闻言深叹了口气，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目光落在y神色淡然的脸庞上。
两个人都张口不谈y恢复记忆的事，却也都心知肚明。
“不妨直说吧，赞德，你想要什么？”
不惜犯这么大的风险来试探他，y也有一点好奇，眼前的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呢。
“诶，小羽不应该先好奇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吗？”
比起即将提出的条件，赞德好像更有兴趣讲述怎么知道y记忆恢复的事。
“裁判长，丹尼尔。”
y心中只有这一个猜想，主程序区混乱失控，唯一可能去秘天使图书馆的，也只有丹尼尔了吧。
但是，就算丹尼尔询问经过，秘天使又怎么会轻易告诉他人寄存的东西，这说不通……
“言行举止，很难看出来吗？”
赞德歪了歪头，反问。
以前的天使y，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情味，虽然没什么道理 ，但现在搭档给他的感觉，就是明显不一样了。
眼神和一些不经意的动作，都能看出来曾经“雷羽”的影子。
只凭着虚无缥缈的感应确认一件事情，真的很不可理喻吧？
其实说到底，y记忆恢复的事，赞德根本不清楚，不过看样子误打误撞蒙对了而已。
而依照曾经雷羽的性格…在知晓了神使管理的真相，应当不会继续为其效力。
他真的在赌，小安他…也许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逃亡也好，变成天使也好，他又何尝停下寻找解除诅咒，停下寻找真相的步伐？
无法看着亲人从身边离去，赞德的眸底隐晦划过了一抹疼痛的色彩。
“说起来，小羽，你能看出来吧，我那个执迷不悟的小师弟，不听劝，以前就非要继承什么骑士诅咒……”
赞德缓了缓神，他笑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y的身边，大大咧咧将手掌覆在y的肩上。
“现在诅咒发作了，作为师兄，我还是很想帮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