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伪装神明5
吃过了饭，夜已经深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唐杳杳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着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她被人掐着脖子往深海里按，窒息的感觉遍布周身。
耳边传来一道嘲笑戏谑的男音，“未来要掌管四海水域的神女居然畏水，真是笑话。”
“我看不如就淹死你，另寻神女。”说到这，唐杳杳感觉自己脖颈间的力量好似又加重了几分。
“殿下！还请上神高抬贵手，放了殿下吧！”
唐杳杳听出来了，那是自幼同婆婆一起陪在她身边的仙蛾的声音，“她好像又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唐杳杳心想。
脖颈上的力量瞬间消失，求生的本能让唐杳杳从水中挣扎着起身。
眼前的男人一席玄色长袍，冷眼笑看着落汤鸡一样狼狈的唐杳杳。
长时间的被水灌洗的胸腔让唐杳杳不受控制的咳嗽，侧身吐出嘴里满是咸腥味的海水，她仰视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客气的回怼道：“少说大话了，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唐杳杳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不会真的出手伤自己性命。
这个人，心软得很。
两人对峙良久，对面的人弯着嘴角仿佛在嘲笑唐杳杳不自量力，敢和他叫板，但同时也觉得逗弄逗弄这个让自己讨厌的人看着她炸毛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今日玖溟殿下失足落水，幸得本上神相救，已然无恙，他日别忘了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几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他似乎很喜欢与唐杳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梦里的这个男人极善伪装，明明刚刚还掐着唐杳杳的脖子往海里按，此刻却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真是虚伪。
若是天地间真就唐杳杳孑然一身，她也就反抗了，定要当着九重天所有仙人的面戳穿面前这个男人伪善的嘴脸。
但是不行，此刻的唐杳杳像是被什么束缚着，让她不能随性而为。
这个人，手里握着连唐杳杳自己都不知道的把柄。
想到这，唐杳杳收敛起眼中的恨意，恭敬的向面前的男人行礼，“谢上神相救，他日杳杳必登门拜访。”
“杳杳？”听到这个称呼，男人玩味的笑声响起。
抬眼才见，此刻男人弯腰与唐杳杳视线齐平，他的面容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让人看不真切。
水中映衬着男子的倒影，他悬空浮于海上，衣摆被水微微浸湿。
丹唇轻启，清润的嗓音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风声传入耳畔，“明天见，我的小、殿、下。”
梦里的情景再次定格，浴缸中的女子猛然惊醒。
是梦吗？但窒息的感觉又如此真实。
水已经凉透了，唐杳杳随意的裹上浴巾、赤足走进客厅。
看了一眼时钟，她在浴缸里已经泡了一个多小时了，怨不得水都凉了。
这又是淋雨又是泡水的，唐杳杳心想，“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铁定要感冒了。”
夜色微凉，唐杳杳冲了一杯板蓝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眠。
枕头下的手机被拿起又放下，到底唐杳杳还是起身换了套暖和的衣服，披上羽绒服出门了。
夜里，雨已经停了，嘴里呼出的热气瞬间凝成白雾，地面上的小雨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更显路面湿滑。
搓着有些发凉的手，唐杳杳进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电影院。
附近有许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电影院，这是离她家最近的一个。
电影院里暖气开得很足，唐杳杳脱下羽绒服拿在手里。
倒是没想到这个点影厅还有别人，唐杳杳本以为自己能包场的。
毕竟，她想不到还会有谁和自己一样这个点跑来电影院。
反正自己也无聊，有个伴儿也是好的。
想到这，唐杳杳果断在自助售票口选择了那个红色椅子旁边的位置。
“也不知道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是孩童还是老者？”
随手买了两杯奶茶和一桶爆米花，唐杳杳打算一会儿和边上那个陌生人分享一下。
别说，半夜的影院还有些吓人。
去时空局以前，唐杳杳胆小得很，还同旁人说：“谁要是陪我去看午夜电影，我就嫁给他。”
没想到几个世界下来，她已经能够一个人凌晨跑出来看电影了。
看着椅子上正在检修的字眼，再看看怀里的零食和奶茶，唐杳杳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子。
帅气的小哥哥没有、漂亮的小姐姐没有、青春洋溢的学生没有、和蔼可亲的长辈也没有。
只有一把坏了的椅子陪在她身边。
唐杳杳本以为这场电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了，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进场。
电影院过道的亮光更显影厅里浓郁的黑。
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周身仿佛被光笼罩着。
定睛一看，唐杳杳惊讶的说道：“季医生？”
没想到季白瑜也会这个时间点来看电影，唐杳杳将手中的奶茶和零食递给他，“我记得小欧说过，你很喜欢吃零食的，对吧？”
季白瑜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奶茶。
反正影厅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人索性就随意挑了两个座位搭了个伴。
电影讲述的是一位少年接受不了姐姐的离开，患上了精神分裂病，臆想自己的姐姐还在，并且从未离开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他既对这个收养自己的姐姐产生了超乎常理的情感，又以姐姐的人格爱慕一位阳光开朗的少年。
故事的最后，少年接受了姐姐离去的事实，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离开电影院，两人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季白瑜贴心的将纸巾递给眼眶通红的唐杳杳。
“在医院这些年，我见过许多这样患有精神性疾病的患者。”
季白瑜抬头看着透明玻璃外飞扬的雪花，眼中情绪难辨。
“他们有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自己某一个人格，然后想尽各种办法去伤害自己，和我说什么只有这样他爱的那个人才会出现。他们都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可怜人。”
唐杳杳闷闷的说：“我之前，也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