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名快递

    千川看着地上的几个木箱子，满脸疑惑，本以为只有一件或者是小几件，但这连续一周都源源不断地有快递寄到他的店铺里来，而且都是没有署名的，只有一个收件人的信息，就是符灵。眼看小店就要被堆成仓库了，千川连忙给符灵打了个电话：“喂？符灵吗？你是不是在网上买了什么东西寄到我这里来了啊？你再不过来拿，我这店都要变成仓库了。”

    电话那头的符灵“快递？我没买啊，况且我就算买了我也只会寄我家。怎么会寄去你那。”千川跟符灵再三核实，并没有买任何东西寄到店里来，但快递又确实写着符灵的名字，一通商量之下，符灵还是决定到千川的店去，一起查看个究竟。

    正当符灵穿戴好行头，准备出门时，门铃响了。“叮咚~叮咚~！”符灵心想，是不是老妈出门忘记拿钥匙了。想到这里符灵就赶紧过去开门了，打开门一看，符灵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来的人不是符灵的妈妈，而是许久未见的表妹赵如雪。说起这个表妹，符灵这些年来深受其害。高考当天符灵就是被表妹反锁了在家，最后要打电话叫消防来破门，符灵才顺利地赶上了考试，事后表妹声称出门的时候因为看见一只小猫奔走而过，为了追小猫忘记了表哥还在家午睡。结果把门最外面的锁给锁上了。

    大二的时候表妹来符灵家一起过暑假，结果就在符灵下楼丢垃圾的功夫，表妹差点就把整间房子给烧了。事后表妹回忆称，当时她只是想做个午饭给符灵吃，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毛巾点着了，然后倒了桌上的高度白酒。幸好当时符灵回来得及时，拿出了家里的灭火器灭火。这才阻止了这场火灾。

    此时符灵脑海中飘过若干赵如雪做过的狗血事情，赵如雪再门外见符灵开了门又迅速关了门，顿感这个表哥好像很不待见她，于是就在门外猛拍门。“表哥赶紧给我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可打电话给二姨了！快点开门！”

    听到这里，符灵只能无奈地开门。然后顺便帮她把行李拉了进来。这小妮子一段时间不见倒是长高了一些，一通询问才得知，原来是北方的学校已经放寒假了，现在也才11月末，但想想也是现在东北那边已经零下十几度了。路上也时常积雪，确实是应该放假了。

    赵如雪已自从上大学后，就许久没来符灵家了，此次到访，也让符灵觉得十分意外。看了看手表，符灵这才想起还约了千川要一起看快递。但是想起家里没人，留赵如雪一个人在家，指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无奈只能把她也带上，反正千川也是跟赵如雪从小就认识，大家都是老熟人也不尴尬。随即两人便一起出门，火急火燎地赶往千川的小店。千川刚想给符灵打电话，符灵两人推门而入。“我刚想打电话给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符灵面无表情，打了个眼色。千川一看“怎么表妹也来了，好久不见。今晚千川哥请你撸串。”

    赵如雪跟千川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自顾自地在店里参观，千川把地上的快递搬了一个过来说道：“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说着便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快递箱子上的灰尘。快递虽然不重，但是外包装挺大的，基本跟一箱矿泉水的体积一样大。拆开快递最外面的纸皮，里面还有一层木板做的防撞结构。把木板撬开，里面还有一个泡沫箱，泡沫箱里面也是垫了许多东西防撞。

    最后翻到最下面，居然是一块石头，准确来说是一块石板，大小大约是手掌这么大。连续拆了好几个快递都是石板，一直把所有的快递拆完，总共是有7块石头。“谁这么缺心眼给你快递石头啊，而且一寄还是寄7块。”千川看着这眼前的7块石头真的相当无语。这时赵如雪走了过来，拿起来一块石头掂量，无意间发现石头上好像有什么标记，“表哥你看，这石头上好像有哥什么图案。”符灵接过石头，仔细一看，石头上确有几道蓝色的标记，只不过表面风化磨损严重，再加上室内采光有点暗刚刚开箱的时候没有看清。翻找了一下，发现这7块石板都各自有图案，似乎能够拼起来。三个人七手八脚地组装着石板，终于最后拼成了一个图案是一个大菱形外面套着一个圆圈。

    符灵让千川把灯光都打开，仔细地看了一下石质，以及表面图案的风化程度，可以断定这东西应该至少是有上千年的历史。“我觉得这几块石头，应该是原本在墙上的壁画，后面被人割了下来，然后分批打包发送到这里。看着风化程度，至少都有上千年。”符灵一边举着放大镜查看上面的切割纹路一边说。“而且切割痕迹相当干净利落，应该是常年修缮壁画的壁画师傅所为。”

    正当符灵千川二人都若有所思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两人环视一周后发现，赵如雪不见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心想糟了！赶紧从店里跑出门外一看究竟。只见一群人围在门外的瓷器摊，瓷器摊老板扯着嗓子在喊：“今天你要是没有个3万块钱就甭想从这里出去！”

    符灵与千川穿过人群，赵如雪正与瓷器摊老板对峙，地上正好有个瓷盘子碎开了几片，“明明是你自己摔的，我还接到你就直接往地上摔了。现在还想讹我3万钱，岂有此理！！”

    瓷器摊旁边几个看客有意无意地煽动着群众：“咱们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弄坏了店家的东西就得按店家的价钱赔偿，别看你年纪小就想抵赖。”这些个人看上去就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应该是瓷器摊老板的拖。

    千川过来一把抓住赵如雪往后拉，自己挺身向前，客气地向瓷器摊老板拉拢几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符灵则蹲下来低头查看地上的瓷盘子。千川好说歹说，才让老板平静下来，但价格老板是一分都不松，缺一块钱都不行。

    这时符灵站起来假意恭敬地说：“既然老板说这瓷盘子值钱3万块钱，那可不可以劳驾介绍一下，就算咱们要花钱赔，那总得也要明明白白是吧。”

    瓷器摊老板一听，顿时就来劲了。得意洋洋地说：“这可以是鼎鼎有名的宋代钧窑珍品，天青釉瓷盘，胎体纯正，无冲无裂口，全品。但只可惜这么好的珍品，被这小妹妹摔烂了，我也是看在你们年轻，才收3万块钱意思意思。别说我们老辈不关照你们这些小孩。”

    符灵不禁笑出了声，围观的群众无不转头侧目，随即符灵便缓缓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各位请看我手上的瓷片，火气十足，瓷光非常地亮。仔细看胎体材质混杂，釉面颜色过渡及其不自然。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瓷器摊老板一听，就显然知道符灵是懂一些门路的，瓷老板正要嘴硬的时候，这时人群中走出来的一位身着唐装身形肥胖，手里攥着两核桃的中年男子，“小哥说的没错呀，我说老郑，你总不能在行里混不上吃的，就打这些小年轻的主意吧？”

    瓷器摊老板一听，虽面露难色，但瞧清楚这位爷他是惹不起，只能强压着情绪。在一旁收了声。此时千川在符灵耳旁说道：“这胖子是这一带有名的老炮，因为他姓陆，与钱币大写汉字六（陆）同字，大家都叫他六爷，自己也做古玩行业，生意做得挺大，算是在古玩行里能说得上话得。”

    见瓷器摊老板一言不发，千川打趣说道：“虽然这地上的瓷盘没你说得这么价值连城。但是既然弄坏了东西咱们肯定会赔偿，要不然也过不去是吧。”随即千川转过头看了一眼符灵，“这我们应该赔多少钱？”

    符灵答到：“20块钱，只多不少。”

    见状，千川掏出20块钱交到了瓷器摊老板手上，瓷器摊老板碍于六爷的面子也不好说些什么，过了会就收拾了摊子灰溜溜地跑了。符灵三人也是把六爷请到小店内作客，沏茶聊了起来。

    千川说道：“感谢六爷刚刚的出手相助，以茶代酒。”六爷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都是小事，只是路过看着一老爷们欺负几个小孩，说道几句而已。倒是这位小哥，胆大心细，一般这种情况下，小白都会被吓得魂都没了，哪来的时间去看地上的残片。”

    接着六爷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世道艰险，像刚刚那样的事，时有发生，都是拿着那种一眼假的东西诓骗路人，但在这古玩行，一群人一拥而上地围观，看破都不说破。受害主都是小白，一看人多就慌了神，多少都给赔了。 我也是看不惯这样的风气，才出言相助。”说完六爷叹了一口气。

    符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略懂略懂。当时也是本着如果真是我们弄坏的，多少钱咱们就赔多少，好歹有个心理价位，只是这一看，这瓷器就是新的。”

    一旁的赵如雪没好气道：“哼，当时就是这老板自己故意摔的，趁着没人看见，就恶人先告状，大喊大叫起来。我正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表哥你们就来了。”看着赵如雪不服气的模样，六爷也是笑道：“这小姑娘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哈哈。”

    闲聊过后，六爷也是说有些事情还要办，不便久留，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符灵觉得六爷人品也比较刚正，两者之间也聊的甚欢，算是把这个朋友交了下来。

    壁画之事众人也是丝毫没有头绪，符灵只好先把七块碎石板带回了家中，一路上都在回想自己所看过的资料，看有没有相似的图案或者是相关的内容。但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回到家，刚好饭菜都做好了，便与爸妈还是有赵如雪一起吃晚饭，。

    期间符灵问起怎么表妹来不提前通知一声，老妈表示自己家亲戚来了就来了那用通知。赵如雪在一旁得意洋洋地冲着符灵做鬼脸。晚饭过后，符灵本想继续翻阅文献资料，寻找一下有关壁画图案的内容，但是一想到明天还要接着上班，符灵就浑身都使不动劲。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这时他想起了陈教授推荐去博物馆的建议，还有千川之前说过的叫他来店里帮忙。

    其实工作本就是为了赚钱，但是赚钱与兴趣之间，最起码得有一项是过的去的吧，报社的工作薪资不高，经常打杂，最主要是符灵也不喜欢，两头都不到岸，不过符灵也是看在老妈的面子上才不辞职，但是久了，符灵愈发受不了，再加上最近遇到的事也是许多与考古相关，符灵现在可能就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借口，让他摆脱这些枷锁，去重新选择他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