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船
谢辞只是拍拍张起靈的手臂，没说什么。
藿玲和陈雯锦只不过是陷入局中的棋子罢了，整个西沙考古队的经历都是阴谋的交织，但他不会出手改变什么，只是确保一切没有差错。
所以，谢辞看着藿玲现在活泼鲜活的样子，有些心生感慨。
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有无数双手在推动，他们推搡裹挟着将猎物推到自己商定好的位置，最后看着猎物落网。
藿玲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码头上的物资终于搬完了，考古队员们在码头上站在一起，有人提出要拍张合照，很快就有人拿出了相机。
一行人站成了两排，第一排蹲着，第二排站着，谢辞笑着将手搭上张起靈的肩膀，将他脖子上的吊坠扯出来。
咔嚓！
画面被定格在这一刻，连带着张起靈脸上的平静和谢辞的笑容。
拍完照谢辞立刻把吊坠塞回衣服里，又帮张起靈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者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习以为常。
谢辞看了一眼拍照的人后，目光转向陈雯锦。
考古队前方的陈雯锦正在和之前就站在旁边的海军说话，谈话的内容无非是和出海有关，毕竟这次考古明面上是由上级组织的。
很快双方纷纷点头，随后谢辞他们就开始陆陆续续上船。
在最后一名成员的成功登船后，渔船的锚也被收起，伴随着悠长的鸣笛声，这场多方势力下场，各自心怀鬼胎的西沙之旅正式开始。
码头上的人目送着船只驶出码头，渐渐在海面上消失，之后码头上的几个海军就离开了，剩下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等待下一艘船驶入。
上船后陈雯锦又检查了一遍装备的数量，确认无误后对明天的工作进行了简单的分工，然后就宣布解散休整。
谢辞看向陈雯锦的目光带着些敬佩，通过近距离的接触，他能感受到陈雯锦身上仿佛天生该有的领袖气质，不需要多严厉的说辞，谈吐间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信服，原著里吳邪也是这么想的。
但除此之外，庞大的知识储备和足够冷静缜密的逻辑思维也是重要原因，后来的多处探险和录像带机制就证明了这一点。
谢辞和张起靈解散后没有马上休息，在解散前陈雯锦给了他们房间的钥匙，谢辞将自己和张起靈的背包扔进房间后就顺着房间的路开始走，和张起靈到船上各个地方都转了一圈，算是熟悉了一下环境。
这艘船的船身是铁皮的，内部仓室空间非常大，船舱过去就是货仓，那里面放着潜水仪器和氧气瓶，是考古队出海的倚仗。
谢辞二人是分开行动的，约定最后在甲板汇合，等谢辞逛完了他那边走到甲板上时，张起靈已经站在那里了。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辞走到甲板边上伸了个懒腰，渔船此时已经经过了很多袖珍的岛屿，周围和陆地相关的事物几乎都没有了踪影，只有偶尔上空传来的几声鸟叫。
张起靈走到他身旁，意外的发现他有点兴奋。
谢辞前世今生第一次坐船出海，而且还靠着张起靈的体质不晕船，新奇感不断包围着他，大海上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湛蓝色的天空和大海在视线尽头连成一片，仿若没有边界一般。
只是看着，谢辞的心就平静下来了。
他转过头问张起靈：“你看到了什么？”
这是他在雨村时经常会问的一个问题。
张起靈有些疑惑，还是乖乖地回答∶“海。”
谢辞又问∶“那你觉得海怎么样？”
张起靈摸不清他想问什么，思索一番后开口∶“很大，很深，很危险。”
“那你觉得它美吗？”谢辞问。
张起靈∶“…美。”
蔚蓝色的大海上，几只海鸥飘过，轻点海面后，口中多了一条小鱼，太阳悬挂于高空之上带来并不灼人的暖意，构成了独属于大自然的美丽画卷。
谢辞笑了∶“对嘛，不要老想着那些不好的方面，凡事可以有最坏的准备，但也要有积极的想法啊，你能感觉到它的美，那不是很好吗？”
他一直相信张起靈是可以被动容的，就如他当年因为一幅色彩绮丽的油画愿意去雪山里寻找油画里的湖泊一样。
他只是很少碰到能让他动容的事物而已，而非真的无悲无喜。
所以，他想要带张起靈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景色，让他知道感受到被触动的感觉，这些感觉哪怕只是残余的幻影，但拥有过的事物总会留下痕迹，谢辞一直相信这一点。
在甲板上逛了一会儿后，谢辞带着张起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舱有限，基本都是双人间，房间内部非常简单，只有两张床和一个桌子，谢辞在检查了一遍房间之后放松下来，两人这才交换了之前得到的信息。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重要主线了。
谢辞看着坐在窗边的张起靈，比起书中被救出后就直接选择跟考古队找记忆的小哥，眼前的人有了充分的缓冲时间，还有他在身边剧透，记忆不知道想起了多少。
西沙海底墓，三块蛇眉铜鱼，记录汪藏海在云顶天宫看到的秘密，还有那些壁画，记录了云顶天宫的所在。
会是这些刺激了张起靈吗？
现在“它”在暗中看着我们进行实验，之后解蓮环马上就要和吴弎省互换身份迷惑“它”，任务者们也都在下墓做任务，到时候人一多就麻烦了。
谢辞开口道：“如果这里有你记忆的线索，你在想起来之后有什么打算？”
张起靈半眯着眼睛靠在窗边，闻言也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隐约有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恢复记忆，那么在恢复了记忆的时候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尽管他现在也没有选择。
谢辞递给他一块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亲近的举动没有被张起靈拒绝，一如他的靠近也不会引起对方的警惕，谢辞不会引起张起靈的条件反射，这是在雨村进行了半年的脱敏治疗后的成果。
谢辞看着窗外的天空，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只能暗暗记在心里。
身体的疲倦感涌了上来，他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渐渐的，知觉变得模糊起来，朦胧中似乎有谁走了过来抱起了他放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