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六角铃铛
张齐山,张家前代张起靈的孙子,母亲是外族,因为自身是混血原本出生时就该被处死,他父亲用一只手臂保下了他。
后来他们一家被张家驱逐,他在张家学会了本事,之后自己在长沙建立了老九门。
他的前半生可以说和闷油瓶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张齐山的父亲可以只付出一条手臂,闷油瓶的父亲却只能被处死。
也是,族长儿子和普通族人怎么能一样呢,呵!
有本事要灭族的时候别找闷油瓶啊!好事想不到他,坏事倒想起他来了!
张家人果然没什么好东西,有小哥完全就是歹竹出好笋,他张家祖坟冒青烟了!
对于张齐山,呵!谢辞对他则没有任何好感。
不论是小人还是君子,英雄还是枭雄,在谢辞眼里他都是小人。
最初张家的秘密就是他说漏了嘴,之后不管汪家还是“它”下的手,最先动手的也都是张齐山,是张齐山将张起靈囚禁起来的,疗养院是谁的产业书里都说了,就是事实。
说他无奈也好被迫也罢这件事他就是做了,长生的秘密说报就报,为了顶罪把张起靈推出去,囚禁之后也没有遵守和张起靈的约定,本质上就是个利益主义者,没有利用价值就不在乎了。
别说什么抗/日救了很多人,張海客他们救的人不比他们多吗?面上各种不得已,最后却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人说不定比小哥更适合做张家族长。
他的确是个枭雄不错,但这不妨碍谢辞厌恶他。谢辞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从来只站在张起靈的立场上看待这一切。
对于张起靈来说张齐山就是恶人,可以和小时候让他去放血的张家人相提并论,如果可以谢辞想将这些人都杀了解恨,但是可惜的是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来这里收一点利息,实际上就算他做点更过分的事也不是不行,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还有就是因为张起靈并不在意…就是因为他不在意谢辞才生气。
失忆了不代表就当一切没发生,小哥失忆了他还记得呢,所有人他都会找上的。
再者就是小三爷。如果谢辞真的做过头了,恐怕吴老三会认定张起靈对九门没有任何好感也就有可能不会让小三爷接触张起靈那就遭了。
谢辞在脑海中想了很多,然后发现肩膀被放上一只手,抬头看,是张起靈。
“你可以休息一下。”不用一直这么费心费力。
张起靈想他不明白为什么谢辞要为他做这么多,但他觉得心里很热很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谢辞看着张起靈的动作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拍了两下张起靈的手背示意自己知道了,张起靈也顺势收回了手。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谢辞只需要大闹一场然后等着人找上门就好了。
到了三楼后,迎面走过来一个伙计。
这伙计带着眼镜,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伙计打量了谢辞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是挑不出错的恭敬“您有预约吗?”
谢辞将黒瞎子给的时间报了上去。
伙计应了一声,又道“您往里请,是雅间还是大堂?”
谢辞暗自打量着这伙计,心道不愧是大场合工作的人,都是接人待物的老手,态度恭敬脸上却不带一丝谄媚,他确实有这个底气。
伙计客气的将两人请进了内厅。
进了内厅视线开朗起来,谢辞能看到这厅有两层,上面一层是雅座,下面则是散座位,中间镂空两层的层高,戏台摆在中间。台上唱的什么戏谢辞听不太懂,但想来应该是京戏之类。
回忆着书中的内容,谢辞知道这层就是拍卖的会所了,正巧戏台上的人刚好唱完一曲下了场,立刻就有人将台上的东西清空开始布置着什么。
看来拍卖要开始了。
那伙计将谢辞二人送进内厅后就退后两步转身告了别,很快一位新的伙计从内厅里走到谢辞面前。
新伙计看到谢辞的目光落到了戏台上,很有眼力见地开口介绍“正巧今天有一场拍卖会,您有兴趣可以参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谢辞二人到临窗的位置落座。
谢辞摆摆手,新伙计会意,问道:“二位贵客预约的是哪间包厢?”
谢辞:“采荷堂。”
听到这三个字新伙计顿时脸色一变,刚想开口,谢辞已经收回落在戏台上的目光,自顾自转身向楼上走去,张起靈跟在身后默不作声。
那新伙计赶了上来想要再次开口又被谢辞打断,谢辞看了他一眼冷下脸来,目光冰冷道:“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谈话,想谈叫你主子来。”
那目光锐利到不能直视,即便经过大风大浪伙计也还是止不住浑身一颤,不过好在他心理素质够硬,即便如此也想要开口。
突然,视线偏移间伙计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波动了一下,不再继续坚持,恭敬的赔了个不是,随后又挂起笑容继续为谢辞引路。
几人很快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相比多了些西洋的装饰,讲究中西结合,房间全部都是隔间包房,一面对着中央的戏台用来吃饭看戏,一面对着街用来打麻将。
在进了包厢走廊后,伙计这才向谢辞告别,临走前告诉谢辞很快会有新的人来引路。
等那个伙计走后,谢辞没有等在原地,而是按照书中的描述带着张起靈顺着环形走廊走了半圈,来到一个巨大的包厢门口,这就是他们订的包厢了。
雕花的大屏风门透着贵气,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站的很直,看着应该当过兵,让谢辞不由得想起张齐山。
他手下的兵还没死绝吗?
这时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侍从走了过来,她先是对二人行了个礼,之后又为先前那个伙计的冒犯道歉,然后向谢辞他们介绍这个包厢名的由来,礼仪同样十分周到。
谢辞也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女侍从身上的旗袍也是顶好的料子,这新月饭店果然出手阔绰。
介绍好后,女侍从对门口的两人说了些话,门口二人各自伸出一只手将门推开,随后向谢辞二人弯下腰。
女侍从也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谢辞看了她一眼便和闷油瓶走进了包厢。
刚进门就是三四层珊瑚珠帘子,撩开后就能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
吊高的天花板上有着水晶吊灯,铜色老吊扇,四周的廊柱都是雕花的铜绿色荷花,下面是一张大圆桌,能看得到戏台的地方现在摆了一张屏风挡了起来。
谢辞径直走到屏风后,根据原著猜测这张屏风的作用就是将拍卖和吃饭的地方隔开。
屏风后的空间也很大,摆放着一张小根雕桌子,上面是茶具。
谢辞看着椅子目光闪烁,他回过头看向张起靈指着右边的椅子开口“小哥,你坐这里。”在外人面前谢辞不想让他们听到小哥的名字。
张起靈顺从的走过去,要坐下的时候却又被叫住,旋即疑惑地望向谢辞。
谢辞神色挣扎,他想让张起靈点天灯出口气,但一想到这是张齐山做过的事就又觉得心里膈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张起靈坐到左边的位置,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坐下。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戏台,楼下有人陆续离场。
说起看戏,谢辞想起书里吳邪还吐槽过以前看戏是满街几文钱想听就听,现在变成了新贵族才能经常享受的乐趣了。
真是让人唏嘘。
二楼是环形的构造,无数和谢辞所在包厢相似的房间围成一个环面,戏台就在下方中央位置。
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周围和对方的很多屏风被移开,许多人从饭桌坐到看戏的位置,谢辞看了两眼就觉得没意思了。
他侧过身去看张起靈,后者端坐在木制椅子上神色平淡,身上禁欲系的西装也被他穿出冷清感。
这一路上闷油瓶在谢辞身后不动声色,俨然像一个称职的保镖。谢辞痛心疾首,枉费他特意挑的西装,明明穿上真如小三爷说的一样惹眼的要命,却非要降低存在感。
在不知叹了多少气之后谢辞已经摆烂了,他扫了一眼随着布置走到戏台附近的穿着旗袍的女司仪。
女司仪长发披肩,看得出腰非常的细,一身旗袍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容貌也很赏心悦目,倒是十分有民国贵妇的感觉。
谢辞对她不感冒,他的重点不在女司仪的身材上。谢辞知道这个女司仪的听力远超常人,小三爷在这方面就吃过亏。
身后传出一阵脚步声,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包厢,托盘上衬着红布,里面是一本硬皮册子,谢辞看出他是刚才在门口遇见的那个伙计。
那伙计看到谢辞坐的位置时脸色一绿,整个人僵在那里。
他问道:“客人您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没坐错。”谢辞头也不抬,从托盘里拿起册子打开翻看。
册子就两页,一页是欢迎辞,一页贴着照片,照片上是一枚青铜制的铃铛,下面有着几行手写的小字,都是数字,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六角青铜铃铛,后面写着出土地点。
照片上的铃铛青到发黑,一看就是上等的青铜古器,铃铛上刻着一些纹路,谢辞只能看出纹路的来源非常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