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插队（2）
付冰洋刚走到征兵处的帐篷这儿，就看到帐篷外已经排起了长队。听到前面有人吵吵闹闹的，他也伸个脑袋凑过去看。
“我求求各位了，我待会儿是真有事，我很快，不耽误事的，求你们就让我插一下吧…”
“你少在这放屁！今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插，老实滚后边排队去！”
“怎么回事，都在这嚷嚷什么呢？”一个身着军装的人走了过来。
“长官，这个‘串儿’插队！我们起个大早在这排了这么久的队了，他这时候插到我们前头，你说这哪儿有这个道理嘛！”
“就是，大家伙儿都起这么早，谁不想早点排到了，你小子来这么晚凭啥插队啊！”
“‘串儿’你奶奶！老子这叫混血！混血！懂不懂啊土鳖！”那人气得跳脚。
“管你是串儿还是混血，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有急事就早点来，墨迹到现在才来，我看你屁事没有，就是想插队！赶紧滚到后边排队去！”
“要俺说，这种没素质的人就直接取消他的资格，还征兵呢，要他干啥！”
“说的对！取消他的资格！”
“你们放屁！少在这侮辱人！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吗！”那人还在大声地辩解。
“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得老实排队！”
……
“行了行了，我了解了，都别吵吵了。”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军官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圈音响给包围了，站在音响的汇聚点处，自己的脑门都快要炸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要严格遵守秩序。这里是军区，不是你们平时买菜的菜市场！如果你们连最基本的规章制度都不能遵守，还入什么伍！”
“你，回去排队。其余人，按自己原来的队伍站好，再有聚众闹事者，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一律剥夺报名资格！”
有了军官这么一震慑，大家果然都老实了下来，挨个按照原本的位置站好，再也不敢有人嚷嚷了。
付冰洋见状，赶紧溜到队尾站定。原本他也想着拿着这个小本本是不是能插一下队，让里面负责登记的人给他开个小灶呢。有了刚才那个哥们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去排队。
这时，刚才插队的那个“串儿”讪讪的也排到了付冰洋的后面。
“内个，哥们儿，我能排到你前面去吗？我待会儿有事…”
“你还不死心啊。”付冰洋也是一整个无语住了，“刚才人家军官都警告你了，你还想着插队呢？”
“不是的，我是真有事…”
“别，你要是真有事，你先去办咯再回来排队，这边是一整天都在征兵。或者你去排其他队。”付冰洋努了努嘴，示意他旁边队伍比较短，让他去排另一队。
“不行的，我只能排这队。”
“为啥？”听他这么一说，付冰洋也来劲了，“这些队伍不都一样的吗，有啥不能排的？”
“哎呀，反正原因不能说，总之就是我很赶时间，而且只能排这队！”
“那你自求多福咯，祈祷前面的人能快点吧。”说完付冰洋就把脸扭了过去，不再搭理这个看起来似乎是有点毛病的家伙。
今天的天气好，而且又是周末，有很多人来排队报名。
不一会儿，原本还处在的队尾的付冰洋身后就又排了很多人。身后的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插队无望，站在付冰洋身后急得抓耳挠腮的。
瞅着他的那副德行，付冰洋装作没看见，一双眼睛目视前方，心无旁骛地排着队。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日上三竿，付冰洋的位置也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进去了有一会儿了，下一个就是他。
身后的这个家伙急了一路了，眼瞅着自己已经排到队伍的前面了，他几次欲言又止，付冰洋都装作没看见。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付冰洋身边走过。
“大叔？”
听到有人叫自己，那身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付冰洋：“咦？是你啊。”
这次的他没戴口罩，付冰洋看清了他的长相。
昨天由于天黑，没能看清大叔具体长啥样，瞅着这个路过的人有点像他，付冰洋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他。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狰狞的伤疤挂在他的脸上，其中最长的一道从眼眶一直延伸到了嘴角，缝合过的伤口看起来就像一只蜈蚣趴在他的脸上一样。
这模样单单是看起来就觉得恐怖，想想他受伤时，那得有多疼啊！
他的右胳膊看起来好像跟正常人的胳膊不太一样，好像是假肢？
今天近距离看到了大叔的长相，付冰洋被震撼地没能说出一个字。就连身后的这哥们都被他的样貌给吓住了，愣是一个字没敢说。
“你不是说昨天已经来征兵处报过名了吗？怎么还在这排队？”
“我…我来还这个军官证。”付冰洋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那个小本本。本子的封皮是绿色的，质感很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那你直接进来就行，不用排队。”大叔从付冰洋手中接过小本本。
听到大叔的话，付冰洋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这家伙。
偱着付冰洋的目光，大叔也瞥了他一眼。
大叔不看还好，他看的这一眼直接给身后的这家伙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要排的……”
“那个……大叔，我昨天不小心把这位长官的证件给弄皱了……”没有接他的话茬，付冰洋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事儿，皱了就皱了，先跟我进来吧。”大叔掀开帐篷的门帘，率先走了进去。
随后付冰洋也在排队的一众人的注目礼下，跟着大叔进了帐篷。
……
“长官！”大叔刚一进去，帐篷里还在登记的几名军官瞬间弹射而起，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没事，你们工作照旧。周一航，你把昨天登记的报名名人员的花名册拿过来，查一下这个叫付冰洋的，把他的信息给我。”
“是！”
付冰洋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在一堆的文书中翻找。
“你过来这边先坐着，昨天时间仓促，也没能跟你详细的聊。”大叔找到两个小马扎，拿到了角落里，一屁股坐了上去。
“哦哦，好。”
付冰洋刚一落座，那个叫周一航的就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过来了。
“付冰洋，男，18岁，高中毕业，家住南区解放路东交巷39号，属民编号0207172604；ab血型，身体无传染性疾病，健康状况良好，检测证明……”周一航念到这里，突然卡壳了。
“没事，他的那个情况我知道，你继续念下面的。”
“是。”周一航应了一声后继续读着付冰洋的信息：“家中3口人，奶奶付爱，52岁；妹妹付冰清，4岁，家庭背景良好……”
“我听你邻居说，你妹妹是你奶奶捡来的？”听完周一航的汇报，大叔才开口讲话。
“啊？谁说的！”付冰洋心中一惊，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大家街坊邻居的，应该都知道要避讳这件事啊，怎么谁说出来了呢！
“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大叔仿佛早就猜到了付冰洋会有这个反应，看到付冰洋紧张，他主动开口解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言，是李淼的同队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