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年三十
于是……
黑暗中，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
黑暗中，俩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愈发明显。
姜灵瑶呼吸平缓。
云霆呼吸急促，毕竟今晚已是超负荷运动，还没歇过，他也累啊。
但现在这情况，就很不合理啊！
明明便宜表妹都累得昏睡过去了，怎么一碰就醒、一碰就醒？
是他还不够努力吗？！就离谱！
大晚上的，姜灵瑶也看不清云霆复杂、愤懑、不解的眼神，她只是很奇怪，以往这个时候云霆早就睡沉了。
“表哥，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呀？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姜灵瑶担忧地想：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伤不伤身体，便宜表哥可不能一晚上就被榨干了呀！
“表哥，不明的东西千万别乱吃啊，咱可不能贪图一时之欢，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长长久久是不是？”
云霆深吸口气，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平躺下，拉被子盖到下巴，沉默是金。
姜灵瑶也不介意，继续自言自语：“呀，难道是表哥你迟来的食髓知味？我感觉我也没那么大魅力啊。虽说我身材确实不错，皮肤也滑滑的呢()……”
折腾了一晚上的云霆连话都没力气说，听到此处硬是忍着疲惫侧身，背对喋喋不休的姜某人。
姜灵瑶：……后脑勺还怪好看的呢、额，好吧，乌漆嘛黑的，也就看个黑影。
云霆不知道姜灵瑶什么时候停下了说话，因为在他意识中，他刚侧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也没靠自己起来，是顾公公看时间不早了，硬着头皮叫起的。
至于姜灵瑶……她睡得很香。
没错，大多数云霆早起的时间，就是姜灵瑶睡死的时间。
等到姜灵瑶起身，已经是辰时六刻（早上八点半）了。
洗漱打扮好，姜灵瑶就去偏厅接受后宫便宜妹妹们的请安，然后直接出门，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值得一提的是，贤妃禁足没来，周婕妤养胎也没来。
姜灵瑶看着六个便宜妹妹，觉得这人数稍微有些少了。
尤其是德妃、岳妃都变得谨慎了，压根吵不起架来，至于李婕妤、赵婕妤、魏御女、柳御女，更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儿，哎，无聊啊。
更无聊的还在后面呢，太后也一副慈和的模样，嘘寒问暖又温声细语的，好像是临近过年都心慈手软了一样。
连着几天，都是这种平平淡淡、无所事事的日子。
包括周婕妤的清月轩都没什么异常，似乎大家伙都在过年的倒计时里温柔了下来。
当然，姜灵瑶可不相信这些人能安分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暴风雨前来的片刻宁静罢了。
时间一晃就是腊月二十八，也就是云霆的生辰。
按理是要举办个万寿节与民同乐的，但这日子吧……再过一天就要封笔，然后就是大年三十，就很没必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云霆原话）。
因此，万寿节只在慈宁宫中举行了家宴，席间除了各妃嫔争奇斗艳之外，无事发生。
腊月二十九，建章宫里云霆正式封笔，宫中也早早挂上了宫灯，各处都喜气洋洋的。
大年三十当天，凌晨时云霆便起身，拜祖宗、祭天地，反正一早上都在连轴转着磕头上香。
而姜灵瑶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也没能睡个饱。
天不亮她就跟着云霆辗转几个地方磕了几个头，幸好很多地方姜灵瑶都可以不用去，不然脑门都要长包了。
等到天光大亮了，宫门一开，各宗亲女眷与命妇们陆续进宫，姜灵瑶便又随侍在太后身边，接受朝拜。
也是在这一天，姜灵瑶算是把宗亲皇室、文臣武将等人的夫人认了个遍，同时也听了无数珍宝的礼单，长了一波见识。
皇家宴席其实不用献礼，因为这严格意义上，是皇帝宴请犒赏百官，但万寿节不是刚过两天嘛，这些夫人们送的相当于寿礼。
并且这些礼物不会录入国库，而是直接存进皇帝的小金库，当然，这会儿的小金库实际是在太后的掌控下。
不过嘛……姜灵瑶已经看中了几样好东西，打算回头就叫云霆给她拿出来()嘿嘿嘿：）
一直到寅时四刻（下午四点），这大年三十的皇家宴席才开始。
建章宫分三大殿，正德殿、宣德殿、明德殿。
正德殿通常用来开大朝会，比如皇帝登基、帝后大婚、大年初一、殿试传胪等这种大场合。
明德殿是云霆的寝殿，也包括御书房、御茶房、司礼监等在内的九大监。
宣德殿则是平时用来开小朝会，特殊时候用来举行殿试、举行大宴，比如大年三十、万寿节等等。
今儿的大宴就是在宣德殿举行。
皇家宴席自然处处讲究，首先头一个，便是座次——
云霆高坐主位，太后居左侧，姜灵瑶居右侧。
按理来说，太后再怎么样，也该退一个身位，但太后却与云霆平齐，姜灵瑶倒是老老实实退了半个身位。
其余嫔妃、命妇、宗亲女眷等人分散坐在两侧，四周都有珠帘垂落。
在下方，正中央是特地空出来歌舞表演的，两边是文武大臣与宗室之人。
其中，能进宫赴宴的命妇们大多是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妻子或者母亲，而大臣们则是五品以上都可以来，这其中就包括了翰林院侍读、翰林院侍讲、鸿胪寺少卿、宗人府副理事、六部员外郎等一听官职就不简单的官员。
简单来说，这座次，也就正面对着舞台的皇帝、太后、皇后舒服。
因为他们三人可以无阻碍（没有珠帘遮挡视线）、正眼看（两侧的大臣不能看到表演正面，坐位靠后的甚至只能看个人影）。
当然，有了舞台自然要有乐师奏乐。
宣德殿的正门——二十四扇大门前，几排编钟落地，乐师们或站或坐隐于编钟之后奏起丝竹管弦。
上场表演的伶人们从东门进，寓意紫气东来，表演完后从西门离场，整个过程无比丝滑。
布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