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伪装乖巧
静谧的书房里，云霆保持着速度翻页，一派悠然。
姜灵瑶干巴巴端坐着，表情丰富无比。
都怪宸贵妃非要在这个时候进来，姜灵瑶又不可能当着云霆的面跟她说话，只能做表情了。
宸贵妃见她挤眉弄眼好不可笑，心情舒畅地笑着飘走了。
徒留下姜灵瑶揉揉脸，又继续前倾身体，看倒书。
确实有认真看书的云霆，察觉到她又回来了，倒也没说啥，只继续看书。
只是云霆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姜灵瑶已经得知了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阴谋很简单，也很好规避。
且既然已经得知了全貌，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的。
不过姜灵瑶并不急着去做什么，反而和云霆较起劲来——
云霆正着看书，自然看得快，而姜灵瑶倒着看书，往往理顺了两三句，云霆就要翻页了。
在一次翻页时，“无理取闹”的姜灵瑶伸手按住书，非要把一页都理顺才让翻页。
云霆可不会惯她，经过了拉开手、抽走书、冷声威胁都不管用后，云霆索性换了一本书看。
很有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的风范。
姜灵瑶只当作他服了软，心头舒畅极了，也就放过了云霆。
这个小插曲闹了一刻钟，姜灵瑶终于施施然站起身，准备出去安排一下明天的好戏。
“表哥，我去小厨房做些点心，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
云霆摆摆手，“没有，你随便做，对了，再有齁咸的点心……”
姜灵瑶盈盈一笑：“哎呀，表哥说什么呢，灵瑶如今的厨艺可非比寻常了，怎么可能还会放错馅料呢？”
“如此最好。”
云霆面带微笑，心中冷哼：你最好如此！
姜灵瑶大步流星出了门，果真进了小厨房，如梦、如幻两个也进来打下手。
“如幻，你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羊奶，没有就算了。”
“是。”
等如幻一走，姜灵瑶便低声问如梦：“本宫记得，偏厅是每天下午打扫的吧？”
如梦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跳，点点头：“对，今天安排了松雪打扫。”
姜灵瑶勾唇一笑：“那可就巧了，你一会儿等她快打扫完的时候，进去查看一下，尤其注意周婕妤座位处的异常，不过不要声张，只要把松雪拿下就行，不必管她背后是谁，让她按原计划行事，只不过要把锅扣在贤妃头上。”
如梦震惊地张大了嘴，随后又立刻恢复寻常心，只低低应了声：“是。”
等如幻带着新鲜羊奶回来，姜灵瑶已经在如梦的帮助下捏好了点心，只差最后一步上锅蒸了。
如梦表现一如往常，倒是比之前稳重了些。
姜灵瑶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些满意来：很好，等把人培养出来，再发展几个下线，她就可以不看宸贵妃的臭脸了。
心情愉悦的姜灵瑶趁着蒸点心的时间，又顺手做了两碗羊乳鸡蛋羹。
申时二刻（下午三点半），姜灵瑶带着一食盒好吃的去而复返。
看见人进来，云霆很给面子的放下书。
一个略显面生的宫女一碟一碟把点心摆上桌。
“好了，如幻你下去吧。”
嗯，很好，现在云霆知道这个面生的宫女叫什么了。
云霆其实知道未央宫都有什么人，但还没把名字和脸孔对上号，之前的风荷、香蕊等人倒是对上号了，但这不是被他亲自弄去守皇陵了嘛……
姜灵瑶坐下，亲手给云霆递了筷子，又把羊乳鸡蛋羹摆到他面前。
“表哥，方才顾公公说要叫试膳太监过来试毒，哎，表哥你是不是信不过灵瑶啊？那灵瑶亲自试好了。”
姜灵瑶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咀嚼。
身体力行了立刻“为你试毒”。
接着，姜灵瑶又伸手，挖了一勺云霆面前的羊乳鸡蛋羹的正中心，也放入口中，咀嚼。
哼，试毒是吧？让你都吃我吃剩下的！
姜灵瑶咽下那口鸡蛋羹，又开始吃其他的，不过她又想，这点心不是还能一块有毒一块没毒吗？那她就……
“表哥，你是皇帝，龙体是否安康关系着天下黎民百姓，这点心这样吃也不够安全，这样，我每一块就吃一半，剩下的一半——”
“停！停停停！”
云霆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伸筷子夹了一碟姜灵瑶还没染指过的点心，直接放入口中，咀嚼。
意外的，味道竟还不错，想再吃一块。
不过秉持着不能让别人看出喜好来，云霆雨露均沾，依次把其他碟子里的点心都吃了个遍。
味道都挺不错，也不是御厨的手笔。
云霆意外地看了姜灵瑶一眼，这便宜表妹还真有一手不错的厨艺！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啊。
这叫云霆对羊乳鸡蛋羹的期待值都提高了一些。
放下筷子，云霆舀了一勺羊乳鸡蛋羹，放入口中——
嫩滑鲜美，奶香醇厚。
啧，这味道……云霆都有些心疼刚才被姜灵瑶挖走的那一勺了。
姜灵瑶笑盈盈地看着云霆，一副“好吃吧？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的样子。
每到这种时候，云霆都觉得姜灵瑶很像一只伪装乖巧的猫。
尤其这时，外头忽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将院子里那一小片竹林吹得哗啦哗啦响，光影斑驳间，那透过窗户的光正正巧落在姜灵瑶脸上，盈盈秋水眸晃的云霆心神摇曳。
这一刻的惊鸿一面，胜过云霆见过的所有美景。
回过神后，云霆暗自懊恼，心里好笑自己竟也有被迷住的时候，还是被姜灵瑶这个难缠的无赖子。
不过，好歹也相处日久，了解渐深，云霆并没有因噎废食、一竿子打死。
至少，姜灵瑶这个便宜表妹可是和他一样，一致针对太后，没见余太妃都被她安排自戕了吗？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云霆心底其实对姜灵瑶也有几分欣赏。
既然欣赏，那就不会因为一些额外因素而去刻意疏远或是贬低。
于是乎，云霆坦坦荡荡欣赏着姜灵瑶的美，嘴上也不吝啬夸奖：
“这些吃食，虽不至于惊为天人，但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