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套路虽老
台上，是锣鼓喧天、热闹喜庆的祝寿戏，台下，是一颗静静等待的心。
人的一生之中，总会有许多等待。
姜灵瑶作为阿飘的时候，也没少为了吃瓜看戏蹲点，她很有耐心。
一出戏唱完了，又一出戏唱完了，直到红菱跟在宸贵妃身后、笑盈盈地过来准备看戏，姜灵瑶才彻底确定，成了！
【对了，一会儿还有个小惊喜呢。】
宸贵妃朝姜灵瑶的身后使了个眼色，又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姜灵瑶强忍住回头看的冲动，心说难道今天还有别人在搞小动作？
也对，周婕妤有孕，又正值余太妃寿宴，人多手杂，动手的好时机啊！
姜灵瑶记得，坐她后方的，应该是贤妃，也不知道贤妃打算怎么做？
台上，两出戏唱完，可前头告罪去更衣的余太妃却还没回来，太后有些不满，招招手，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宫女便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清芷见状不对，先把人拦了下来，在锣鼓喧天声中听清发生了何等大事后，脸上的浅浅笑意便立刻收敛了。她飞快叮嘱了那小宫女几句，小宫女又慌里慌张地跑开。
清芷这才深吸口气，快步上前，凑到太后耳边说了几句。
姜灵瑶并不能听到清芷说了什么，但想来是她在等的好消息，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上的花旦我见犹怜，仿佛沉浸在了这一曲孝女祝寿之中。
直到太后叫人停了奏乐，挥退了一众伶人。
姜灵瑶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惊讶，她看向太后，刚要启唇问，就见太后面色阴沉，语气冷凝：“清芷，你来说。”
“是。”
清芷微微欠身，面无表情：“方才有人来报，说是太妃娘娘……自戕了。”
话音一落，场中便传来了几声惊呼。
妃嫔自戕是大罪，不仅会连累家族，身后事也不必提。
不过，余太妃如今孑然一身，自戕倒是没家族可以连累，但……身后事恐怕连一卷草席都没有了。
这可就有点奇怪了，余太妃好好一正常人，怎么就在自己寿辰的大喜日子自戕呢？
姜灵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怎么可能？！为什么？！”
太后目光阴冷地扫视了一圈，重点在贤妃、德妃、岳妃三人身上，她深刻怀疑，这是这些人的报复！
谁不知道余太妃是她的人？
说什么余太妃自戕，这怎么可能？！
当初先帝驾崩，太后处理后宫妃嫔时，只给了两条路：要么殉葬，她保证身后事风风光光，要么进庵堂，后半生遁入空门 、持斋把素。
当时所有宫妃，有的在反抗无果后被迫殉葬，有的安分识趣就进了庵堂。
唯独一个余太妃，凭借着与太后多年主仆情谊，又交出了全部眼线，苦苦哀求几个日夜，才得以高居太妃之位，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就这情况还每天天不亮就来慈宁宫侍候太后洗漱，简直比清芷这种奴婢还要尽心尽力，堪称是为了活下去用尽了全部力气。
因此，没人会相信余太妃会自戕。
太后应该是最不信的，毕竟她很了解余太妃是个什么性格，但事实如此，只可能是被自戕了！
“谋害太妃，是死罪！清芷，彻查。”
太后犀利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众人，接着便起身，大步流星朝更衣间走去。
姜灵瑶立刻亦步亦趋跟上，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跟上，大家伙儿都想去看看余太妃是怎么自戕的。
毕竟能让报信的人说是自戕而不是他杀，就肯定有独到之处。
一行人默默从戏台子走出来，到更衣间，需要经过一个回廊。
姜灵瑶心里还惦记着宸贵妃说的小惊喜，便一直留意着后面的动静。
衣袖摩擦间，忽听极小细微的“哗啦哗啦”声响起，接着就是几声略沉闷的“咚咚”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姜灵瑶登时警铃大作，莫不是珍珠掉地上这种老套路吧？
“啊——”
惊呼声很应景地响起。
姜灵瑶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套路虽老，可架不住管用啊！有枣没枣都能打！
太后停下了脚步，紧皱眉头回头看去。
姜灵瑶也是同样，紧皱眉头回头看去——
只见岳妃歪倒在德妃身上，两人相互搀扶着，一脸惊魂未定。而周婕妤则是倒在地上，身周一米没人敢靠近。
“怎么了？这般姿态，成何体统？”
一脸惊慌的贤妃小声道：“太后，地上……地上有珍珠！”
姜灵瑶故意用警惕的目光来回逡巡着贤妃、德妃、岳妃三人，明摆着怀疑她们搞事。
“贤妃，不会是你扔的珍珠吧？”
被指控的贤妃简直要跳起来，惊慌的神情立刻“张牙舞爪”起来：“皇后，无凭无据，你莫要血口喷人！”
姜灵瑶轻笑：“不是你便不是你，你急什么？本宫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只是随口问问一样，姜灵瑶看向德妃：“德妃，不会是你吧？”
德妃心中冷哼，指不定就是姓姜的贼喊捉贼！
“当然不是臣妾，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
“哦。”
姜灵瑶又看向岳妃：“岳妃，难道是你？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竟如此蛇蝎心肠！”
“臣妾没有！若是臣妾，臣妾怎么会差点摔倒？若不是德妃姐姐拉了臣妾一把，臣妾这时候怕也是倒在地上了。”
岳妃已经站稳了身形，此时面对指控，脸上急切，可仔细看，气定神闲得很。
姜灵瑶不依不饶：“呵，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你是假装摔倒，而且你离周婕妤这么近……”
之后的话姜灵瑶没说下去，留下了想象空间。
而等姜灵瑶战术性停顿后，贤妃便找到了机会开口：“这地上的珍珠，瞧着也不是一般之物，听闻皇后娘娘就有几匣子珍珠。”
岳妃一听，当即接话：“是啊，这珍珠，不会是皇后娘娘不小心洒落的吧？”
姜灵瑶嗤笑一声：“也不知贤妃你从哪里听来的话，也不听个完整！陛下确实送了几匣子珍珠给本宫，但本宫一到手就拿去磨成粉了，这珍珠啊……”
姜灵瑶盯着贤妃、德妃、岳妃来回看，意思很明显，这珍珠只可能是你们三其中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