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潦草洒脱
午膳用完，姜灵瑶就麻溜儿地回未央宫了。
昨天云霆刚去了贤妃的关雎宫，今天肯定不会进后宫，且之前贤妃又说，云霆说过要去看德妃……
姜灵瑶想：她今天可是给便宜表哥下了饵，就看明天……德妃能不能等来她的陛下咯。
反正嘛，姜灵瑶敢打赌，德妃等不到，嘻嘻，因为便宜表哥会来她的未央宫呀。
心情愉悦地歇了个午晌，姜灵瑶就起来办正事了。
她给云霆下的饵，其实就是方牧之口述、她抄写下来的治国策、帝王术。
说是治国策、帝王术，或许有些夸大了，毕竟方牧之这个阿飘，曾经也只不过是个司礼监总管而已。
但对于没有名正言顺的帝师、只能啃书读死书的云霆而言，方牧之的一些经验之言，算是金玉良言了。
再加上姜灵瑶也会时不时显摆一下她的“大道理”，云霆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能讨论的对象。
这也是为何，姜灵瑶明明都那么过分了，云霆却还生生忍着。
一方面，云霆很需要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尤其是一个帝王应该懂的知识。
但这种知识，恰恰是太后、摄政王、文丞相等人防着他学的，毕竟，谁会想要一个指手画脚的吉祥物呢。
另一方面，云霆也很好奇，姜灵瑶分明是个闺阁少女，虽然古灵精怪了些，但也还算涉世未深，且未央宫里也没有什么博学之人，那么，那些经世之言又是怎么来的？
不管是出于刚需还是好奇，云霆都对姜灵瑶多出了几分包容、准确来说是容忍。
姜灵瑶也知道这一点。
按理来说，为长远计，姜灵瑶应该收敛一些，并趁此机会虏获云霆的“芳心”……可她却愈发肆无忌惮。
反正……迟早都要回归阿飘生活，那现在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咯——姜灵瑶如是想。
于是乎，姜灵瑶压根懒得去考虑什么以后，虽说还遵循着规矩礼法，但也时常没规没矩就是了。
而这在其他人看来——
于风荷而言，今天差点因为自家主子故意做咸点心捉弄陛下而获罪，她很难理解姜灵瑶的行为。
于顾公公等人而言，姜灵瑶这个皇后实在太过猖狂，连陛下都敢捉弄，今天是盐，难保哪一天会不会呈上来加了砒霜的点心。
于云霆而言，就简单多了，这分明就是姜灵瑶对他的报复，因为他在早上跟太后告状的报复。
但云霆也能看得出来，姜灵瑶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在点心里做手脚这种事都敢做——即便没毒，可若是换个人，这会儿早就一卷草席裹着扔出宫去了。
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荣获一卷草席的姜灵瑶还在奋笔疾书，方牧之口述，她抄写，足足写了五页纸。
她有一手行云流水的行书，可因为写得过快，加之心态不同，显得既潦草洒脱又气势如龙。
方牧之已经见过了几次，这时也不由夸了一句：【娘娘好书法！笔法自然流畅，兼具刚劲有力，颇有锐不可当之势。】
姜灵瑶骄矜地笑了笑。
一旁的无聊闲坐的宸贵妃撇了撇嘴：【啧啧啧，能别每见一次就夸一次吗？你腹有诗书还有词儿夸，我可已经听腻了！】
“哎呀，这都是方先生情不自禁的夸赞之语，见到了美好的事物哪儿还能压抑自己呢？”
姜灵瑶翘着嘴角，十分得意。
宸贵妃冷笑一声，却没再纠缠这个，而是百无聊赖地抱怨：【哎，也不知道岳妃什么时候联系松雪，这没个好理由，也不好弄死她。】
姜灵瑶心说真要一个人死，还能找不着理由？
不过是因为松雪安安分分的，完全不符合含冤而死、含恨而亡等等条件罢了。
当然，姜灵瑶清楚，宸贵妃这会儿说这话，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
果不其然，宸贵妃接着道：【这样吧，岳妃不顶事，那你上好了，你就假装去收买她，让她去陷害岳妃……事关她主子，我就不信她还安分得下来！】
姜灵瑶低头思索，该怎么合理委婉地拒绝宸贵妃这个无理的要求。
诚然，她喜欢搞事，但绝不喜欢这种从开始到结局都没有快乐的搞事。
但接着，宸贵妃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下个月就是余太妃的寿宴了，依着她与太后的手帕交关系，这寿宴肯定不是小宴，命妇这些不会请，但你们这些嫔妃肯定要去，那个西苑的小红菱，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姜灵瑶来了兴趣：“那就说说你的计划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想好。”
宸贵妃红唇勾起，眼眸亮晶晶的，仿佛预见了自己成功借尸还魂的那一天。
【首先，你得先去……】
三人就这么猫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午行动计划。
晚间临就寝时，姜灵瑶特地叮嘱风荷：“明天不要叫我早起。”
风荷听了嘴角微抽，自家主子真是太恶劣了。
翌日，还没过辰时二刻（早上七点半），后宫所有嫔妃就已经齐聚未央宫门口。
风荷等人客客气气将人请进偏厅，上茶上点心，可换了几遍茶，姜灵瑶依旧没出来。
贤妃等人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又被耍了！
可她们能如何？还是要老老实实等着。
一直等到辰时七刻（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姜灵瑶才施施然地步入偏厅。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嗯，都起来吧。”
姜灵瑶略显慵懒地坐下，睡太多了反而有点困，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呢。
“诸位妹妹今日倒是来得早了，看来昨日本宫的告诫是有用的。”
面对这话，众嫔妃均是低垂下眉眼，不管是心中冷笑还是忍不住翻白眼，都掩藏了下去。
既然看不到，那姜灵瑶就当不知道咯。
她自顾自地感慨完，就朝周婕妤发难：“周妹妹，你禁足之前，母后罚你抄写宫规，你可抄写完了？既已解除禁足，这抄写的宫规也合该交给母后检阅一番才是。”
周婕妤心里骂娘，面上自然是忙不迭应声，并立刻派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回宫去拿。
接着，姜灵瑶又特地点名提醒了贤妃、德妃、岳妃三人，督促她们不要忘记了抄书。
成功把她们的脸色噎得青红交加后，时间也快到巳时了，姜灵瑶就起身，宣布要去慈宁宫请安了。